剑魁 分节阅读 100(1 / 2)
d方兄上马吧,陈阆真既然连易龙图都能通晓,一定是谋划了许久,想来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我们快速追出沂幽山,兴许还有机会赶上。”
方泰柯略微一顿,说道:“也是。”翻身上马,与李不琢共乘。
皇血马血气之旺盛,与坐照境圆满的炼气士相比也不落下风,四蹄迈动起来,十名武卒用绳子都拉不动,多载一人毫无所觉,李不琢双腿一夹马腹,问道:“走哪个方向”
方泰柯沉默了一下,一指西边。
李不琢一看,沂幽山在幽州最东处,西面是幽州腹地,若陈阆真要玩一出灯下黑的把戏,倒真有可能往西走。
沂幽山西八十里外,孽龙江上暗黄色江水浊涛滚滚,一艘长三丈的船只停泊水面上,船身装饰普通,涂着清漆,旗帜挂着“云楼商行”的字样,却是做了掩饰的陈家的私船,极深的吃水,也是因为船舱里放满了粮食财物,这小小一艘船中,便装了大半个陈家的家当。
陈阳朔、陈阆真,以及三名陈氏族人自西面赶来,进入船舱。离开沂幽山时他们本有九人,为防万一,半路上已有四人留下堵截可能出现的追兵。
眼下终于有机会喘息,陈阆真将升邪剑放在桌上。
陈阳朔端详着形制朴实无华的剑身,手指不断在桌面上叩击着,终于说道:“此剑单论工巧,已可列为神兵,一剑能斩灭邪祟。但此剑本身与剑中传承相比,若木椟与宝珠。”
陈阆真望着升邪剑,问道:“这柄剑里难道有什么机关,藏了陈蜇龙的衣钵”
“铸剑若融入机关,便失了纯粹,怎么可能成为神兵这剑里没有机关,那传承,是承载在升邪剑灵上。”陈阳朔顿了顿,“你祖父年轻时曾与陈蜇龙交手,那时升邪剑灵就已灵智超凡。当时你祖父是沈游境的修为,与陈蜇龙比斗,陈蜇龙只是卧在石头上半睡半醒,那一柄剑却自行将你祖父打败。一败涂地。”
说着他拿起升邪剑,细细端详剑身,从上面揭下一段银线,银线约拉越长,原来竟缠锁着整柄剑:“你夺剑时锁在剑上的这虎蛟筋,就是为了困住剑灵,不然后有方氏老祖,前有剑灵出手,你不可能夺出此剑。”
陈阆真深以为然。
若非提前准备,有那苦心培养的傀儡替下必死的一剑,又有虎蛟之筋锁住剑灵,他不可能安然将此剑带出剑冢。
正在此时,陈阳朔揭下锁住剑身的虎蛟筋,却见剑身没丝毫反应,不由心中一沉:“剑灵何在”
陈阆真心里一个咯噔,陈阳朔又端剑仔细查看,随后面沉如水:“你夺剑的时候,可发现了什么异样。”
陈阆真摇头:“我入剑冢后,并未见到哪里有剑灵的踪迹。”
陈阳朔却站起身来,面容不禁有些焦灼,道:“狡兔三窟,狡兔三窟,难道那些剑侍为了护住升邪剑,竟打造了一柄一模一样的赝品当真狡猾”
陈阆真却摇摇头道:“父亲想错了,若此剑是赝品,方氏老祖就不至于豁出性命也要将我留下,这剑必是真品。但为何剑灵不在剑中,却是我们这些年没有打探到的消息。”
陈阳朔知道自己是当局者迷,乱了方寸,略微定神,却也止不住心头猛缩。二十余年的谋划,怎么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出了岔子,若没有得到升邪剑剑灵承载的半圣传承,空得了这一柄剑,就算是神兵,又怎么抵得上陈氏二十余年的谋划
心头惊怒之下,他一挥剑,升邪剑砍断眼前桌案,就如削豆腐一般。发泄了心中怒气,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们改换容貌,去抓一个剑侍过来,定要将剑灵的去向打探清楚若剑灵还在沂幽山中而今剑冢大变,力量定然分散,我们便杀回去,屠了沂幽山”
第217章二百一十五:夺剑之争下修
初春之季,山里花香熏得人头昏脑胀,剑一般的茅草过膝深,将土坑乱石都掩埋其下,这种时候的山林,本不适合跑马,但皇血奔行其间,却如履平地。
突然间,马蹄踩到地上的铁制捕兽夹,啪一声皇血马嘶鸣一声,在兽夹合拢前硬生生抬起蹄子,马背上李不琢与方泰柯猛烈颠簸。
“嗯”李不琢一拉缰绳,皇血唏律律停下,绕原地转了两圈,缓缓踱着步子,停了下来。
李不琢翻身下马,捡起夹紧的铁制捕兽夹,皱了皱眉:“捕兽夹还是新的,难道是陈阆真他们逃走时扔下,防范追兵的我们多半没追错方向。”
扔开捕兽夹,李不琢转头看向方泰柯:“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为了迷惑视线,故意把我们引向错的方向。”
二人继续上马。
行至半途,方泰柯忽然道:“其实当初在壶天之中,我发现你的剑道似乎包含了许多种剑道意志,但却不显驳杂,反而有万法如一的味道。”
方泰柯看出了李不琢周天剑宿法的的玄机所在,李不琢闻言心中有些惊讶,但也没隐瞒了,点头道:“不错,这次我来剑冢观礼,就是想着能否感悟升邪剑冢蜇龙真君留下的剑道意志,可惜,被陈阆真抢先一步。”
方泰柯顿了顿,道:“此行不论追不追的回来升邪剑,我方氏都会感谢李兄,事后李兄可以来剑冢参悟易龙图,若不嫌弃,我也可以助你凝练剑道。”
“正求之不得。”李不琢这才发现方泰柯虽然面瘫,又与外界接触不多,但还有些人情。
“对了。”李不琢又道:“自从一月前在新封府见到你,你便面无表情,但你不似寻常面瘫之人那样眼歪嘴斜,反而五官端正。你面无表情的原因,可是因为神魂受过什么伤”
“我也不知道,我自幼如此,生下来不知道哭,几岁时在村里住着,被人打了也不知道恼。”
方泰柯实话实说,也没隐瞒。他脸上很少有什么表情,倒不是什么病,只是生下来就不知道喜怒哀乐,开始被人当成傻子,后来方氏选剑侍的时候,这一辈却只有他被选了出来。
“说起来我少时也有个嗜睡的毛病。”李不琢寻思方泰柯和自己都算得上是“非常之人”了,说着移开话题,心念一动,脑子里浮现出幽州的地图,道:“从此处出幽州,陆路还有七道关卡,水路却只有三关,前方八十里外有条孽龙江,若陈阆真是从这方向逃离,极有可能从水路走。”
“你不是幽州人,刚到幽州半年,如何对地势这么熟悉”
“我过目不忘”李不琢笑了笑,振缰策马。
八十里路对皇血来说只消一个时辰,二人赶至半路,来到一处山谷的制高点,四周景象一览无余,方泰柯忽然说:“等等。”
李不琢策马急停:“怎么了”
方泰柯翻身下马,把皇血牵到谷边的密林中,皇血不安地吭哧打着响鼻,方泰柯出了林子,指向原处数里外的一条小径,只见小径上有七八人正从西边过来,看模样打扮是商旅中人,但行走时隐隐结成阵势,若说是为了防范匪类,也未免过于谨慎了些。
李不琢正瞧着,方泰柯突然道:“升邪剑就在他们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