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4.5妖族的尾巴（1 / 2）
“死了？”
杜蛮颤抖的声音在卧房里徘徊，一再向系统确认。
【很抱歉宿主大人，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元事空的灵魂气息了，他……消失了。】系统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客观地告诉了他。
杜蛮长吐了一口气，背靠着床沿坐在了地上，脸色是涩然的苍白，仿佛被抽走了浑身血液，四周冷得可怕。
“妈的，怎么就死了呢……”咬紧的嘴唇啐了一口，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抬手飞速捏出了一个传讯纸鸢，他要问问林松山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纸鸢飞出的那一刻，杜蛮又瘫回了原地，猛地一仰头，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床沿，硬生生把眼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到肚子里。
后脑勺疼得眩晕，痛感加倍的情况下杜蛮反而觉得挺好，可以以痛治痛，身体痛了心可能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摸了摸平平的小腹，他闭上了眼睛，咽了口带着血腥的唾沫。
以后，只能靠自己了。
第二天清晨，公羊照常侍候杜蛮起床，眼睛红肿的他一睁眼，公羊就觉得不一样了。
杜蛮沉默了不少，往常会闹脾气睡懒觉之类的，今天通通消失了，利落地起床洗漱，任仆人打理好后，径直走向大堂，都不需要公羊提醒，就开始看自己今日需要处理的事。
“……”公羊跟在身后，不敢多言，小殿下一夜之间就变了，沉稳了不少，却像是装满了不能说的心事，反倒和杜昭殿下越来越像了。
如果杜昭殿下不回来，小殿下继续代任妖皇，似乎也没有问题。
在公羊倍感欣慰的同时，杜蛮却一点都不好受，系统也不好出声劝他，希望他静一静后能好一些，然而好像起了反效果。
【那个宿主大人……】
“停，没有崽子的情况别烦我。”杜蛮冷冷地打断了它。
【……】系统瑟瑟发抖。
公羊跟了上来：“殿下，今日的会议……”
“拿张表给我，不重要的全推了。”杜蛮依旧冷冷道。
“……”公羊瑟瑟发抖，小殿下的气场突然太强是怎么回事？！
端坐在书桌前，杜蛮觉得自己的肩膀都沉重了起来，代理妖皇的未来遥遥无期，天师和妖族的战争一触即发，肚子里还有个危险的小崽子，他没有多少时间沉湎悲伤。
这样紧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四五天，直到一只传讯纸鸢飞来，杜蛮的□□桶终于炸了。
手里的纸鸢霎时粉碎，书房瞬间被冲击而来的妖气震得惊天动地，实木书桌狼狈地翻到在地，纸张翻飞，器皿碎了一地。
匆匆赶来的公羊只能缩在门口张望，里面帝江的妖气强悍到窒息，只见一地狼籍中，唯一站着的杜蛮，双目通红。
“殿……殿下？”
“他怎么能……！”杜蛮紧握的手掌发抖，淌出了鲜血，眼神在愤怒与悲哀中徘徊，“难道是我的错吗？”
脑海中，那个纸鸢里六哥杜蹇的声音似乎还响着，深恶地嘲讽着他：“……只是踩死了一只蝼蚁而已，多谢你的提醒，九弟……”
胸膛的火气是燃得越来越旺，杜蛮快忍不住爆燃起来了，然而极度的悔恨又像瓢泼大雨，浇得他心火焦烟四起，迷蒙着双眼找不到出路。
“……殿下！您冷静啊！到底怎么了这是？！”公羊急切的呼声唤起了他的一点理智。
【宿主大人，切莫大悲大喜，这样伤身，即使你是帝江血脉，也保不住孩子。】
系统的声音当头一棒，把他的怒火浇得透心凉。
“呼——”深呼吸着平复了下来，杜蛮捂着腹部忍着不适，缓缓地蹲下，坐在了凌乱不堪的地上。
对，他现在不能动怒，保护好身体，还有里面的孩子，这可能是那个姓元的的遗腹子，不能就让他糟蹋没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他的错，真的是他提醒了杜蹇，可他根本不知道杜蹇会如此憎恶人类，见者杀之，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公羊见里面杜蛮的情况彻底平稳了，小心翼翼地走进，看着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杜蛮，心里很不是滋味，曾经肆意潇洒，撒泼打滚的小殿下，从来没这样委屈过。
“殿下？”公羊走到了杜蛮身边，蹲下神来，“您要是想哭，就哭吧。”
杜蛮红着眼睛抽噎了一下，看着他颤抖着说：“公羊叔，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公羊虽然不知道杜蛮发生了什么，但绝对见不得杜蛮受委屈：“小殿下能做错什么？！别责怪自己，错不在你。”
一句“错不在你”，杜蛮终于忍不住哭了，捂着眼睛发泄似的痛哭了出来，仿佛要把所有的不安用眼泪流出。
最后，他直接哭晕了过去，公羊像看着自己受伤的孩子，心痛地把他抱回了卧房，用手帕擦掉了他眼角的泪水，摸了摸他的头道了声晚安，离开了。
公羊离开的那一刻，杜蛮紧闭的眼睛又淌下了一滴泪水，一直摸着腹部的手探查了一下胎儿的情况，没有大碍，微烫的温度回馈着安好的反应。
幸好，崽子没事，还有公羊叔像父亲一样的陪伴，这个世界，他撑得过去。
一个月后，襄居院与天师公会商讨完毕，暂时决定先放下战争考虑，着手进行调查。
这一日席琛例行前来汇报襄居院的调查状况，宁有为一直跟在他身后，几乎身贴身，仿佛害怕他摔倒似的。
杜蛮从屏风后出来，冷眼看着这两个秀恩爱的大妖，心里那叫一个酸爽无比。
“情况怎么样？”杜蛮低头揉着眉心，这个月他也很疲惫。
席琛的脸色同样没好到哪里去，金丝边眼镜都遮挡不住他厚重的黑眼圈，宁有为心疼地陪着他，手虚搭在他的后腰，也不管杜蛮有没有看见。
“不是很乐观，天师公会那边只有少部分人配合调查，很多家伙对咱们妖族吃瘪乐见其成，”席琛倦怠地往后靠了靠，撑着宁有为的胸膛叹气，“有时候我真想变回原形，把那帮人类叼到海里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