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3.10守护天心(1 / 2)
“东辰仙君怎么会这样做呢?”杜蛮难以置信。
“起初我也不信啊,赤照一直是个好孩子,”帝江叹道,“但我问他,他又不说,倔脾气,一个人在天一观也待了九百年,跟苏染一样,却是自己罚自己,现在让他们去打一架发泄发泄,反而是更好的解决办法。”
杜蛮不忍去想:“那赤照也一样,和苏染同样孤独吧。”
“嗯——倒也不算吧,”帝江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胡须,“我记得有只小白鸟儿一直陪着他,直到飞升了过后才不见踪迹,把那小子弄得魂不守舍的,还差点走火入魔……”他的声音逐渐变小,视线也逐渐移到了杜蛮身上,怔住了。
杜蛮低下头,快要埋进土里似的,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只小白鸟儿,不会就是你吧?”帝江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不出话了。
杜蛮像是被抓住早恋的小朋友,扭捏着坦白:“那个……禽主大人,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记不清赤照飞升时发生了什么,反正我就失忆了,稀里糊涂地就离开了,他走火入魔真的不能怪我!”
帝江爽朗一笑,示意无事,随即笑容淡下,严肃道:“他走火入魔,的确不在你,从小他就容易失控,身负极其危险的火相,即使是脾性薄凉也无法抑制,自罚在天一观后稍显安稳,如今飞升入主心宿殿,心神更加不宁了啊。”
帝江说着语重心长地嘱咐杜蛮:“你啊得帮我看顾着他点,别让他再失控了,这对他不利,对你们的孩子也有害啊。”
“是。”杜蛮恭敬地应下,心里却是有着难以言说的憋屈。
明明是青梅竹马,自由恋爱,却谈出了指腹为婚的架势,也不知道怪谁,只能说造化弄人。
帝江活了这么久的元老级神兽,哪里看不出杜蛮的不安,不禁笑道:“哎呀你们这些年轻人,谈情说爱怎么这么矫情!哪像我们那个时候,喜欢就去追,奋不顾身,追不到就死皮赖脸地守着,实在不行就朋友一场,相忘于世间,多潇洒!”
“我也想潇洒啊,大人,”杜蛮抚摸着腹部,神情萧索,“但有的时候不容许,我……”
“你放心,”帝江拍拍胸脯承诺道,“只要有我一天在,那小子绝对不会负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帝江不能解决的事!”
帝江沉着的声音是他作为父辈的保证,作为天下唯一的神兽,他却没有权力拥有自己的后代,神兽只有死去才会由天地再造,他从没享受过齐人之乐,但把期望寄托到了赤照和杜蛮的身上,或许在此时,帝江更像是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了。
杜蛮做不出这样的承诺,他只有用力地点了点头,收紧了自己抚在腹部的手。
天际出闪烁着青色与赤色的灵光,斑斓浓烈的色彩在苍天上极尽渲染,仿佛要把远边的天空都染上这两种颜色。
杜蛮一直抬头望那边看,帝江玩笑着让他放心:“别担心,那两个小子有分寸,不会让你守寡的,等会儿他们谁先回来,你就从了谁?”
杜蛮哭笑不得:“大人!您别逗我了!我只是想他们把误会说开,矛盾解决,兄弟没有宿仇,况且我不希望他们从此以后就两看相厌,背道而驰了。”
不过一个时辰,天边的灵光逐渐平息了下来,杜蛮略微松了口气,但帝江却神色一凛,猛地飞入了高空,紧蹙着眉头眺望方才还灵光大放的地方。
“怎么了?”杜蛮吓了一跳,难道出事了?!
帝江锁眉不语,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杜蛮面前,现在整个青龙山是剩下杜蛮一个人了,而他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怔在了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展开双翼拖着沉重的身子
,朝那边疾飞而去。
“呼——”身体比往常沉重得多,杜蛮没有飞两下就开始气喘了,但他不敢停下,心里随着越接近那里越惶恐,冲出了青龙山的灵气界限后更加如此,每一次呼吸都开始变得吃力。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他感受着腹部胎儿的波动,还算正常,就说明她的父亲暂时没有问题,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禽主大人脸色大变?难道是苏染?!
无论谁出事都不行!杜蛮不希望看到两败俱伤的场面,更不希望有谁身受重伤甚至……这样无论是谁,他都会痛心不已,而留下的人定然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匆匆行至半途就见一个白衣身影飞来,还未等他看清,便撞人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这温热的触感……是赤照!
“你……你怎么样?”杜蛮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看着他,而赤照抱得太紧,他根本看不见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你放开我!快告诉我怎么了?!”
“没事……”赤照略微急促的呼吸在耳边胶着,甚至有一丝幸灾乐祸,“就是苏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我也是容易失控,想帮他收力的时候帮了点小忙,结果被打回来原形。”
杜蛮听得一知半解:“没事就好……什么叫打回原形?”
“就是变成一只狐狸……跟我母亲一模一样的九尾狐,哼,是他不自量力……蛮蛮,你是我的……”
赤照有意无意地吻了吻杜蛮的耳发,把他的头捧起来,一双瑰丽的赤色双眸凝视着他,近乎想把他吸入眼中,眼角的微红显得更加艳丽,却带着危险的意味掩藏着几欲爆发的情绪。
杜蛮心下一惊,他知道此时的赤照才爆发过,情绪在失控的边缘徘徊,看见了心爱的人才勉强压制住了,但摄人的目光还是让杜蛮背脊冒冷汗。
他不由得抬起手抚了抚赤照的脸庞,微凉的手指像是冰触在了一块烙铁上,几乎把杜蛮灼烧,但他没有放手,而是本能地抚上了赤照的耳际,柔声道:“缓一缓,赤照,别抱我太紧了,还有个小的在肚子里呢。”
赤红的瞳仁猛地一颤,像是找回了岌岌可危的神志,瞬间从夺人心魄的压抑中回过神来,惊喜而痴迷地看着杜蛮抚摸他的脸,手下的力度渐渐松开了,嘴角却还是凑了过来,给了杜蛮一个热烈的吻。
好不容易挣开嘴唇上的火烫,杜蛮快被憋死,喘着气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恨恨道:“冷静了?别亲我了!喘不过气!”
“连气都不会换,下次我教你。”
“谁要你教!”杜蛮憋红了脸瞪着他,“说!你是不是亲过很多人了才这么会亲?!老流氓!”
“相信我,只有你一个,蛮蛮,”赤照怜爱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可能我无师自通,而你太笨了,换气都不会。”
“你!放开!不许说我笨!”杜蛮恼了,一个劲儿踹他的腰却踹不动。
“好,你不笨,也就是几百年都不会化形,化形了还失忆了而已。”赤照像曾经一样逗他,却不敢回想自己以为失去杜蛮的那段万念俱灰的记忆,也不敢去想这个曾经巴掌大的小鸟儿,在最危急的时刻救了他三次。
一次自封与天一观,是他飞到了自己怀中,从此陪了他九百年;一次是走火入魔,神志不清,是他舍身相救,用身体渡过了自己暴动的灵气;一次是他在飞升历劫之时,恍惚间即将丧命于最后一道雷劫,是他冲上九霄为他挡下一劫。
他只愿这是最后一次了。
赤照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他,一手虚虚地环住杜蛮的腰身,抬头看向了天边,帝江飞来的方向。
杜蛮只看到一颗金星从天际飞来,再
一眨眼已经到了眼前,是一身金羽的帝江,脸色不太好,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发绿,而看见了赤照无所谓的神情后,更加难看了。
“你看看!干了些什么?!”帝江朝赤照严厉地喝了一声,像是在批评犯错的小孩儿一样。
赤照也像个犯错的小孩儿似的完全不在意自己犯了什么事,眉梢都快挑上天了:“我干了什么?不是说打一架吗?苏染他自己技不如人,怪我?”
帝江气得不行:“可你也不该把他打回原形啊!”说着,从怀里提溜着一只雪白的狐狸出来,毛绒绒的九条尾巴和耳朵一起无精打采地垂着,一双青色的狐眸恶狠狠地瞪了眼赤照,又恹恹地耷拉了下去。
赤照冷哼了一声,嘲讽地回以一眼,杜蛮完全愣住了,这么只毛乎乎的白狐狸,他可从未见过!原来在丹丘山的时候苏染高冷得不行,从不会露出自己的原形,就连耳朵和尾巴也只露出过一两次,还是吃到了好吃的兴奋地冒出来的。
帝江痛心疾首,抓着狐狸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赤照:“老子本以为你算是稳重点的,结果不就是个小孩儿!这可是你兄弟!不知轻重!你不知道我最见不到九尾狐的原形,还非要给我这个烂摊子让我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