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3.4守护天心（1 / 2）
把软草垫放在洞穴门口，杜蛮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纯黑的眸子映照着天上的星辰，有一颗流星滑过天际。
“系统……”杜蛮在心里喃喃道，“我想出去玩儿……你说苏染会答应吗？”
系统冷漠地回道：【不会，不可能，在崽生下了之前，你哪里也别想去。】
“苏染……”他小小声地朝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苏染说，“我能出去玩儿吗？就一天！”
“不行！”苏染眼睛连条缝都没有睁开过，“顽劣！这么大的丹丘山不够你逛？”
杜蛮腆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哼哼：“小半年就逛完了！丹丘山没我想象中的大，苏染，这几百年你不无聊吗？”
“不无聊，修炼可以消磨很多时间，我看你不是鸟儿，你就是只懒虫，被早起鸟儿吃的那种！”苏染一副大家长的语气。
他对于杜蛮的软磨硬泡都习惯了，为了小白鸟儿的安全着想，苏染把他守在丹丘山将近一年了，封山的禁制如今也没有撤去，偌大的灵气聚宝盆只有他们两人独占，在外人看来着实眼红。
但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世上不过一只手数的妖仙，除了天界真正的仙君，地界跑的连抬头仰望苏染的资格都没有，远远地瞧见丹丘山的威压，纷纷逃窜，即使有冒险想进来的，均是被丢进了迷障中，一辈子都出不来。
外头的进不来，里面的杜蛮也出不去，苏染再三考虑了一下，这随时会爆炸危险物必须留在丹丘山中才好掌控。
近一年了，杜蛮的肚子才显现出一点弧度，跟常人怀胎三四个月差不多，果真不是凡胎，若是普通鸟儿，即使是妖兽，也早就出生了，不可能这么小。
“想出去玩儿？你就不想想肚子里的崽？”苏染抬手在杜蛮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这里灵气旺盛才能补足你的虚缺，要是真出去晃荡了，信不信才出丹丘山立马栽倒！”
杜蛮捂着脑门撇了撇嘴，他也不是真要冒险出去玩乐，只是这几个月来，半梦半醒之间他总能记起一点回忆，那个在回忆中不断浮现的白衣人越发清晰，但除了双赤红的眼睛，脸上的其他五官像是蒙了一层雾一般，朦朦胧胧。
他快要记起那个人是谁了，在空缺的记忆里，他似乎和那人一起生活了好几百年，从那人小时候一直到了长大成人。
那白衣人修炼的时候，自己就蹲在一旁的石台打瞌睡，当时的自己应该是鸟身，小小的一只。
那人修炼完了，就会从石台上捧起他，把他放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上，温暖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抖了抖羽毛，睡得更加踏实了，还时不时咂咂嘴，艳红的鸟喙在白衣上异常鲜艳。
而此时，白衣人就会笑着看着他，赤红的眼睛都眯弯了，温热的手抚摩着洁白的羽毛，小白鸟儿被摸舒服了，就会“嘟噜”一声，瘫成一团融化的雪球。
“……小杜……”
他听见了这个人的声音，从年幼时的稚嫩，到少年时的青涩，再到成人后的沉稳，无论声音如何变，唤他时的温柔一成不变。
有次在梦里，杜蛮仿佛回到了过去，听见白衣人打趣他，说你都几百岁了，怎么还不会化形，是不是太笨了。
小白鸟儿气得飞出去两天没回来，急得白衣人差点放火把整个山都烧没了。
最后杜蛮还是回来了，从远山飞回，衔着一株木棉花，盛开的木棉花赤红鲜艳，杜蛮在愣住的白衣人面前把花叼给他，还在树枝上蹦来蹦去。
“小杜……你去哪儿了？是去找花了吗？”
“嘟嘟！嘟——”
“为什么找木棉花？就因为那天我说，我们山里没有木棉？”
小白鸟儿“嘟嘟”着点了点头，邀功似的把木棉花丟在了白衣人的手中，飞上他的肩头，红喙轻轻地点了点他的眼角。
“你觉得……像我的眼睛？”白衣人哭笑不得。
“嘟！”小白鸟儿清脆欢快的鸣了一声。
白衣人像捧着珍宝般把杜蛮抱进怀里，轻柔地吻了吻小白鸟儿黑色的眼睛，杜蛮眯了眯眼，“嘟嘟”地叫着蹭了蹭他的嘴唇。
“小杜，别再离开我了，”白衣人低声呢喃道，“只有你陪我度过了这么多年，再陪我一直走下去，好吗？”
“嘟……嘟嘟！”
好，我永远陪着你！
一滴泪忽然地滑过杜蛮的脸庞，就像夜空中的流星一样，快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流泪了。
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连同腹部的热度一起，让他的心空落落的。
“你怎么了？”苏染终于睁开了眼，狐疑地看着杜蛮眼角的泪水，“不让你出去还哭鼻子？像话吗！”
怀孕的母妖心灵果真是脆弱，这么经不得打击吗？
杜蛮连忙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干巴巴地回了句“哦”就翻身不理会苏染了。
苏染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杜蛮生闷气的后脑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母妖心，海底针，就算是阴阳同体的始鸟，也是一个德行！
此时他不知道，这个在他看来就是个柔弱孕妖的小白鸟儿，会在今后掀起多大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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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许久的心宿殿，在炽热灵炎的炙烤中荒芜的不少，却终是平息了下来，打开了禁闭的大门。
当然，东辰仙君只是解开了心宿殿的禁制，而大门其实是被踹开的。
“砰！”
一只脚趾耀金色的赤足霍然踢开了心宿殿的大门，金红色的身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心宿殿，空荡荡的心宿殿传来他“啪嗒”的脚步声。
殿中央的莲台上，闭目盘坐的东辰仙君纹丝不动，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殿门被人踹开了。
来人一身赤金色的羽袍，华丽松散，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胸膛，金黄的毛发带着绚丽的光泽，一双赤色的竖瞳眯了眯，直勾勾地看向莲台上的白衣仙君。
“赤照，你还活着啊？”来人肆意嗤笑，“飞升了一年也没个动静，屁都不放一个，我还以为你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