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13联盟复仇者（1 / 2）
一股带着馊味的凉风从垃圾场飘过，吹得杜蛮背脊发寒，不远处那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儿们忽而发出几声尖利的笑声，拿着不知何时偷来的战利品跑了过去。
泰迪……你怎么……
杜蛮张了张口，迫切想表达些什么，但看着眼前泰迪巴掌大的小脸上，苍白又阴暗的笑意，他只觉得心疼。
“我这样想……对吗？杜曼？”泰迪敏感地察觉了杜蛮的沉痛，恢复了那个胆怯的小孩模样，小心翼翼地问着杜蛮。
你没有错，泰迪，错的人不在你。杜蛮如是写道，在最后一笔时顿了顿，看向了泰迪身后不远处。
两个修长的身影携着丝丝肉眼可见的戾气，拖着一个佝偻的家伙漫步而来，像是在自家庭院般悠闲，如果不是他们提溜着的那人抖得像触电似的话。
四周零零散散的几个乞儿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都纷纷停下了一切活动，像一只只呆头鹅一般看着，看着那个每天会对着他们咒骂毒打的老混蛋，如同一只被收缴的流浪狗，奄奄一息地拖着。
泰迪的耳朵很灵，一瞬间就发现了身后的异象，木着脸转过身来，直直地对着那个被金和昆顿越拖越近的人。
“……哎呦……伙计别这样别！”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老贾德抱着被打成血葫芦的脑袋，衣领像只小鸡似的被抓了起来，跌得鞋都只剩半只了，哀哀地叫了起来，“我……我招惹什么了！大哥大哥！你看我都这么老了……是不是那些小兔崽子做了什么？！我马上把他们抓出来，您想怎么办都行！要杀要剐，胳膊腿您都可以拿去啊！别那我开涮啊！”
杜蛮冷漠地看着，看来这个老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还在满嘴跑火车。
金根本不理会他的只言片语，在距离泰迪还有八米的地方，对着老贾德的后背抬起就是一脚，把他踹地滚了好几个滚儿，滚到了泰迪的脚边，摔得昏天黑地，还不忘求生本能，一把拽住了泰迪的脚，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嗷嗷大哭：“啊呀——这位好心的小公子！救救我这可怜的老头吧！他们要打死我啊！”
泰迪缓缓地低下头“看”着他，眼部的修复仪的淡蓝显示条变成了黄色，表示眼部有液体渗出，泰迪似乎是哭了。
可平静的小身板没有一丝抖动，泰迪就这静静地对着抱着他脚嚎哭的老贾德，像是在对着一个非人的生物，淡色的嘴角轻轻地抿着，表情还带着清淡的笑意。
走近的金同样漠然地看着眼前老贾德的闹剧，他的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身上看起来肮脏不堪的衣物蹭破了，露出了里面昂贵的保暖防护衣，脖子处的金链子也在翻滚中掉出，此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一个何等滑稽又矛盾的乞丐。
老贾德的卖惨持续了两分钟，就发现不对了，没有人回应他拙劣的演技，四道冰冷的视线投向他，像在看一个死人。
杜蛮记起来了，这个老头就是那天，他才被传送到地下城的那天，看见的折磨泰迪的那个老乞丐，此时狼狈的模样和当初盛气凌人天差地别，就是这死皮赖脸的架势没变，找着人就抱着脚不放不知是不是已经成了无赖的习惯了。
“你……你们……到底想干嘛？到底是什么人？我……我就是个捞点油水的乞头，杀人放火都没干过啊！所有钱……都被那个‘耗子’拿走了！真的真的！”老贾德抽噎了一下，嘴巴却不停，唾沫横飞地辩解着，收起了自己狼狈的涕泪，细小的眼睛如同蝌蚪一般，在眼睛里四处滑动，寻找逃跑的路，可惜一条也没给他留。
“老贾德……”头顶传来一个小孩儿森然的声音，老贾德本能地抬头一看，蒙着眼睛的漂亮小公子笑着低头，对他说：“老混蛋，还记得我吗？”
“你？你……你！”老贾德迟疑了一瞬，猛吸了一口冷气，抖着手放开了抓着的裤腿，“你是……那个泰迪……我……你不是……”
泰迪嘴角咧得更开了，不存在的视线如同刀一般剐在老贾德身上：“我怎么了？你以为呢？你打我的痛我还记得呢……”
老贾德像条垂死在岸上的鱼，憋红了脸拼命地想起身，站在身后的昆顿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金从后头揪住了他蓬乱的头，狠狠一扯让他抬起头来，沉声道：“想起来溜了？现在你只配趴着当只狗，如果想当只死狗的话，继续动。”
佝偻臃肿的身躯瞬间被下了定身咒，哭丧着脸不知道该对着谁求，只能浑身战栗地喃喃着：“我就是按着要求办事的……‘耗子’给了我任务啊，不完成怎么办？小孩儿都……都挺听话的，我就是想讨点保护费，没有钱‘耗子’准弄死我啊！大哥大爷们！饶了我一回吧！”
没人说话，继续麻木地听着他的废话，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回头对昆顿做了个手势，后者麻利地点头退后了两步，打开手环联系着什么。
“我……我就剩下这个乞儿巢啊！”老贾德还在不解风情地叨叨着，“这里这么多孩子！没了我，怎么活！我还会给他们饭吃……饶了我也算饶了那些孩子啊！”
“哦，你还好意思说？”金拍了下他油腻的后脑勺，抬眼看了下泰迪，声音平得没有丝毫起伏：“你问问泰迪饶过你吗？”
“怎么会……”泰迪幽幽地回道，对着金的方向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几分：“舅舅，他还有用吗？”
金迟疑地皱了下眉头：“还有一点用处，现在你就要？”
泰迪大度地摆了下手：“那就先用完了再说吧，我不急。”
沦为板上鱼肉的老贾德“呜呜”地哭了会儿就没力气了，像条死鱼一样被昆顿拖着，昆顿把手环上联系的事宜交给了金，现在他们在等待着下一辆交通工具，似乎要去一个地方。
泰迪被金带到了身边，金蹲下身抱着泰迪小小的肩膀，在严肃地说着什么。
不知道谈话的内容严不严肃，反正金永远都是一副雷打不动的神情，泰迪跟着他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样面无表情。
“杜曼先生，没事吧？”昆顿笑着朝杜蛮挑了下眉。
杜蛮看着半死不活的老贾德，眉心紧蹙，对于昆顿的问候，只是回以勉强一笑，看起来有些难受。
昆顿把老贾德捆了个结实，把老混蛋的脸踢向了另一个方向，让杜蛮不至于看着恶心，理解地对杜蛮道：“可能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接受，唉……我们‘灰熊’其实也不是常干这种事，你可别介意啊，如果真的……我和老大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