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为了他躲着我(2 / 2)
孟清眇把他搂得更紧,垂着眸,继续道:“言嫦对我用了音攻,如果不是药先生,我今天就真的见不到你了。”
孟清眇点到为止,提到言嫦就没再说下去。
她虽然不知道药云风带走她之后又发生过什么,但提到言嫦和音攻,席郁修就应该知道那晚是怎么回事了。
不说皇兄留下的禁卫军和阿青留下的相府守卫,光有席家的人在,正常情况下就不该出现让她遇险的事。
而她会被带走,只可能是“自己人”里应外合。
言嫦这个席府表小姐的身份,不需要药云风提醒,孟清眇也知道不够格同时调走三方人马。
有这个话语权的,只有席家人。
席家给孟清眇三年时间找神器,但显然他们不想让她完全依靠席郁修,所以才在那种时候故意借言嫦的手,把她推出席郁修和皇兄的保护圈。
故意让她卷进外面的风起云涌里,不论后果。
孟清眇能想到这一层,席郁修自然能想得到。
孟清眇正因为明白这一层,才答应跟药云风一起九个月。
这九个月,她可以借着药云风的庇护,练好能保护自己的本事,九个月之后,就算席家还要干涉她回到席郁修身边,她也不至于任人宰割。
但席郁修生气的点显然就是这个,所以他终于开口,声音冷得掉渣,“所以你就为了他躲着我,要跟他出走九个月?”
孟清眇摸着袖子,低头默认。
尽管她不是故意躲着,但药云风带她到归城的路上,只要她想,也不是完全跑不掉。
她一开始抓心挠肝想要回去,不过为了确认席郁修平安无事。
在俞城客栈听到他的声音和脚步,知道他安好之后,那抹执念就慢慢散了。
所以送了那封信,她确实打算躲着他九个月。
她这副样子让席郁修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把她拉倒在怀里,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他,“你相信他能治好你、保护你,也不愿意相信我?”
他的眼睛幽邃,像蕴着暴风雪一般,潜伏着难以估量的危险。
捏着她下巴的手也又冷又紧,把她的骨头都捏得生疼。
那张清风明月的脸,也蒙上了乌云似的,好似她再说一句让他不满意的话,他就能把她生吞入腹。
孟清眇再次觉得他像头发狠了的雪域狼王,浑身上下都是凛然的王者之气,随时随地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心底害怕的种子毫不意外地再次生根发芽,孟清眇脸色发白,无意识地就要挣扎,身上也开始发抖。
“我……我没有……”
她越挣扎,席郁修就把她在怀里按得更紧,眼里的暴风雪好像要爆发出来,“别动。”
他又凶又狠,孟清眇被吓得鼻头一酸,眼里的水汽就要滚落下来,身
子也僵着不敢再动弹。
每次她一哭,席郁修再生气都会把脾气收回去,但这次他却一点都不心软,声音还是那么冷,眼神也还是那么可怕,“你是觉得你做什么我都会由着你,所以肆无忌惮,以为跟别的男人跑九个月,我也会惯着你?”
孟清眇想忍着不哭,但怨偶完全不让她如意,整颗心都被吓得要缩在一起,眼泪也滚珠一样滚出来,砸在席郁修指尖。
“我在京城只会惹麻烦,还不如……”
席郁修的指尖收得更紧,孟清眇倒吸了口凉气,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他眼睛里翻腾着风雪,好像要喷涌出来把她冻成冰块。
怨偶生出的恐惧四处蔓延,孟清眇眼泪流的更密,身子也抖得更厉害。
但这次除了害怕,心里还有一股怨气升腾,跟恐惧搅在一起,不断地扩张侵蚀,把孟清眇的理智都驱赶一空。
席郁修道:“在京城惹麻烦,跑出来就不麻烦了?那么多人想抓你,你自己出来入虎口?”
他的手把她掐的很疼,孟清眇看着他的唇一张一合,心里越害怕,憋着的怨气也越强烈。
孟清眇努力控制自己,但怨气在骨血里沸腾游荡,甚至压过了极致的恐惧,终于爆发出来,“你以为我愿意出来?我自己什么样子我很清楚,是你们席家非要我扛起凤女的责任,他们不让我依靠你,我回去找你,等着他们再把我扔出来么?”
想起言嫦和药云风说的事情,孟清眇的指尖冰冷,一直往下压的东西全都浮了出来,“我很想相信你,但你本来就是为了母亲的遗愿才娶我。”
“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炽凰是你母亲下的,所以要拿自己一辈子补偿我,还是因为你母亲是因为我而死,你在用自己做陷阱报复我,”
孟清眇一口气说到这里,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连眼泪都自己停了下来,憋着的那口气也梗在喉咙里,缓了许久,才吐出最后一句,“但无论哪一种,我都没办法再全身心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