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人群里发出一句迟疑的问话:“你如何能证明,能让我们体内的疫病彻底清除?”
羽裳将被风吹散的额发挽至耳后,柳眉轻扬,媚色无疆:“那就试试。”
她拔出腰间的小刀,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往手心一划,顿时鲜血蜂拥流出,只不过那血刚冒出来,就化作血红色的火蝶,每一滴血化成一只火蝶,在羽裳的身旁旋飞着。
她眸子扫过身后的近身侍卫,道:“将那些患了虫疫的人带上来。”
侍卫领命而去,羽裳则自华袍上随意撕了块布料,草草缠在手掌聊作包扎。
没一会,侍卫带着一些尚有神智的患者来到高台下,羽裳抬手一指,飞舞的火蝶顺应召唤蜂拥而下,每一只蝴蝶停在一人身上,化成碎光消失不见。
国主坐在上面,看着女儿欲言又止,好半晌后才道:“裳儿,你能压制住蛊虫反噬了?”
羽裳回过身,淡然笑着:“能的。”
尤阿普怒不可遏,御空飞来,一把拽住她受伤的那只手,但离得近的人才能看到实则他动作十分轻柔。
“即使能压制住,你也会流
血干涸而死!”
羽裳抽回手,淡淡道:“既然我的血液可以抑制疫病的爆发,那我认为可以试一下,哪怕最后抽干了也没关系。”
尤阿普的怒气全哽在喉咙里,他手握成拳,哑声道:“我会将仙人血取来,你给我听着,如果你死了,南蛮国也必无法独善其身!”
羽裳紧皱柳眉,怒道:“尤阿普,我是南蛮国的羽裳公主,你若还是我的臣子,就请不要再干涉我的决定!”
尤阿普邪笑了声,转身面对台下千万人,朗声道:“说起来,直到目前也未查到前些日的森林纵火案是何人所为,今日趁着人多,我便问一问诸位。”
羽裳正要阻止,但立刻有侍卫得到尤阿普的授意,将她强硬地按在座位上,让她无法出声,无法动弹。
肖倾握着陆谨之的手微微收紧,眉目冷然。
尤阿普继续道:“据探子报,由于不知名的原因,当日山洞内关押了许多边陲村庄的百姓,那么我请问在场的村庄百姓们,当日你们可有瞧见什么可疑人?”
那一刻肖倾居然有些庆幸,还好,还好这些人不是冲着陆谨之来的,至于他黑锅都背了那么多了,怎样也无所谓。
果然不出他所料,听到尤阿普的问话后,人群里有部分人骚动起来,交头接耳半晌后,有一青年颤颤巍巍站了出来,在众人的目视下脸有些红,踌躇道:“当日确实有个奇怪的黑袍人,在大火燃起后,出现在牢笼外。”
尤阿普笑了一声,问道:“那你可记得那人样貌。”
在他话音落地时,有一对侍卫悄无声息围堵住了肖倾的后路,肖倾只是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兀自喝了口茶水,嘴角的弧度漫不经心。
那位青年答道:“他当时带着帽兜,一身黑袍罩着,看不清面容,但应该是位很好看的男人,他的属下叫他,主上。”
他说完这句话,仰望尤阿普的目光有几分光亮,他在期盼,自己立下这样的功劳后,能在昭司大人面前谋个小职务,摆脱终身为农的命运。
尤阿普自然看懂了他的神色,慈祥地看着他,赞赏道:“不错,我们的子民就该在任何时候为自己的国家出声,带下去领赏吧。”
青年跪地谢恩,欣喜若狂,有人眼红地看着他,恨自己晚了些站出来,不然就是自己出这风头,得那赏赐。而也有老人摇头叹息:“那位救了我们,我们却如此恩将仇报,哎......”
旁边的人听到他这话,斥道:“若不是他放火,我们用得着救吗?!”
老人想说什么,但见那人根本不像能说得通的,便叹息得住了口。
尤阿普面带微笑,转向肖倾问道:“若我没记错,承欢宫宫主,万花楼主人,似乎就被尊称的一声主上?”
肖倾同样笑道:“正是。”
“那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肖倾起身,身后的侍卫立即拔剑相向,他抬手止住同样严正以待的陆谨之和周惟,对尤阿普道:“从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倾无话可说。”
陆谨之拽着他的袖子,愕然:“师叔?”
尤阿普温柔道:“你这就束手就擒了?”
“自然不是。”肖倾傲然而立,视线扫过在场诸人如视蝼蚁:“我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我,更何况是个手下败将。”
陆谨之微不可察笑了一下,而一旁的周惟瞧见他这个笑,表情有些破裂。
台下的人纷纷喊着拿下他,义愤填膺,仿佛肖倾真做了什么不可偿还的大错事,就连王座上的王上,表情也有些斟酌。尤阿普的神色丝毫未动,两厢对峙中,陆明豪站了起来,对立在肖倾身后的
陆谨之道:“之儿,过来!”
陆谨之探手去握住肖倾隐于袖下的手,回陆明豪:“父亲,抱歉。”
陆明豪沉色道:“他只是你师叔,又不是师尊,你作何如此护着他!”
肖倾同样侧过头,眉眼含笑看着陆谨之。
陆谨之回视他,在心里道:只因他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人。然而这句话必然无法宣之于口,他敛了目,轻声道:“师叔代掌师尊教导我,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师。”
肖倾突感的心中奇异得窜起一股酥麻感,似心悸,又似什么受到牵引而在心头颤动。
知情蛊?可是陆谨之为何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肖倾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那方尤阿普不容他细思,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三人作伴走一遭了,压下他们!”
台下千万百姓也在吼:“压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