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859(1 / 2)
d个秘密,那就是大象虽然是庞然大物,实际上胆子很小。
无论是岭表战象、扶南战象、林邑战象、交州战象、南中战象,既然是象那就有一个共同弱点胆小,所以要把大象训练成战象,需要花上数年时间。
还得专门的训象人来训练,必须是从幼象时训起,然而即便经过训练,战象也无法做到无畏冲锋,而陈佛智对于此时坐下战象的表现,唯一评价是无所畏惧。
如果去年他的战象有现在这些战象那么凶残,哪里会如此轻易就被西阳王的军队打败
当然,在西阳王的善战军队面前,他迟早还是要败的。
此战之前,陈佛智不知道西阳王竟然会运来战象,他有指挥象军作战的经验,所以被西阳王委以重任,此役率领象军以奇兵的姿态投入作战。
当时,陈佛智担心这些战象受惊后反冲本阵,而西阳王拍着胸膛保证绝对不会出乱子。
西阳王战前的承诺兑现了,战象不会被吓跑,那么现在,就是他这个临时上阵的象军主将立功之际,为己方的最终胜利创造有利条件。
大量步兵紧随战象之后,那是陈佛智麾下陈氏族兵,还有冯暄、宁长真各自率领的族兵,他们养精蓄锐大半日,终于等到了投入作战的时机。
来自岭表三豪族的族兵,身着坚固的铠甲,握着制作精良的武器,与来自交州的战象一起,在战场上浴血奋战。
他们的目标,不是前方空荡荡的敌军本阵,而是其左翼,即己方右翼当面之敌。
陈佛智吹响号角,下令战象群右旋,这样一来意味着己方左翼就暴露在敌军中军面前,先前后撤的虎林军骑兵再度前出,要压迫敌军本阵。
同时出战的,还有西阳王王府司马张定发率领的骑兵,兵员多为助战的宗族武装构成,他们要和虎林军骑兵一起,为象军左翼做掩护。
西军右翼主阵,目瞪口呆的李靖揉了揉自己眼睛,他不明白为何己方的战象为何能够如此勇猛,即便承受了敌军火矢攒射、轰天雷集中轰击都没有发狂。
如此无畏的战象,和史书所载战象怕火、胆小的形象完全矛盾。
此时的李靖心中纠结万分:难道书中所载都是假的都是糊弄人的这怎么可能啊明明
“药师,愣着做什么,准备出击了”
李药王的喊声将李靖拉回现实,他见着舅舅韩擒虎已经骑上战马,兄长和其他骑兵们已经整装待发,李靖冲到韩擒虎马边,顾不得失礼直接发问:“战象之事,舅舅战前就知道了”
“哈哈,西阳王为了让大家放心,甚至想立军令状,保证战象不会出乱子”
韩擒虎捻着胡须大笑,见着外甥那迷茫的双眼,扬鞭一指前方:“接下来,就是我军破敌之际,赶紧上马,到尸山血海里取功名”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判断
金乌西落,夜幕即将降临,持续了一日的战斗,出现决定性的转折:东军中军被打残,西军战象撞入东军左翼左军军阵,这意味着持续了一天的战斗就要分出胜负。
所谓三军,最初的含义是周制的中军、上军、下军,而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其战线形态就是左、中、右三军,在中军无力、左军被击破的情况下,东军最后除了溃败再无第二种结局。
正是因为如此,东军开始做最后的坚持,左军军阵一面承受着西军步兵的正面进攻,一面奋力抵抗右侧北侧敌军战象的冲撞,另一面的左侧南侧则承受着敌军骑兵的冲击。
东军左翼骑兵一直在和西军右翼骑兵交战,而西军右军主将、行军总管韩擒虎率领麾下骑兵和部曲冲阵,东军骑兵一时间无法拦截。
东军长矛兵向军阵左侧南侧外沿移动,要组成抵抗骑兵突击的防线,而韩擒虎所率骑兵则不住跑动,在调动敌兵的同时寻找敌阵破绽。
他们将马槊横于马背,槊头对敌,时不时忽然接近敌阵,见着突出阵型的敌兵,赶在长矛捅来之前,横槊一击将其刺倒。
这种进攻方式很有效,可以降低敌军士气,只要刺倒几个士兵,其他人就会畏畏缩缩,但如此接近敌阵,风险也很大。
步兵的长兵器通常是矛,长度超过一丈八的矛称为槊,骑兵有马槊,而步兵有步槊,两者的长度相近,从步阵外掠过的骑兵,很容易被步槊捅翻。
韩擒虎久经沙场,艺高人胆大,领着骑兵以这种风险极高的方式去扰乱敌军军阵。
敌军军阵的“厚度”有数里,韩擒虎策马疾驰,宛若一阵风从西冲到东,自己刺倒敌阵外沿十余敌兵,而麾下骑兵无一伤亡。
而他对敌阵的袭扰也显现出效果:急匆匆前出的长矛兵,还有赶着前出放箭驱散骑兵的弓箭手,挤得阵型开始松动。
韩擒虎之后,其外甥李药王率领的另一支骑兵,借着这机会斜着撞入敌阵,虽然只是百骑,却轻易将敌阵外沿切掉一角。
面对集群的步兵,骑兵的战术就是蚕食,接连不断的蚕食让敌军士兵产生恐慌,最后阵型散乱、士气大跌,然后有人熬不住落荒而逃,整个步阵崩溃。
而战场上大部分的战果,都是在骑兵追击溃兵过程中产生的,一开始的相持阶段,伤亡占比反倒不高,在这个阶段强行冲击敌阵,对于骑兵来说得不偿失。
此时的东军左翼军阵三面受敌,己方护卫侧翼的骑兵正与对方骑兵缠斗,无法有效驱赶袭扰侧翼的这些敌骑,而中军本阵那边也许是焦头烂额,没有派来骑兵支援。
眼见着形势愈发不妙,东军士兵们的士气越来越低。
左军局面危在旦夕,位于中军的尉迟佑耆当然知道,然而他的中军伤亡惨重,精锐几乎全军覆没,眼见着敌军战象在进攻左军侧翼,他却无可奈何。
敌军骑兵在骚扰,他只能组织长矛兵布阵防守,没有更多兵力去支援左军,而右军正与敌军激烈交战,无论步、骑都无暇分兵去支援友军。
战局正在恶化,如果不想办法扭转,今日大败的结局就不可逆转,尉迟佑耆知道自己要是败了,后果会愈发严重。
广陵之败,已经让官军实力大损,如今尉迟佑耆手上握着的是黄河以南唯二的野战主力,另一支在他异母兄尉迟顺手上,如果他在淮北败了,尉迟顺很难在河南撑下去。
到时候,局势一片糜烂,徐州总管府、亳州总管府、青州总管府朝不保夕,在宇文氏的攻势之下,恐怕黄河以南不再为朝廷所辖。
如此惨败,会导致尉迟家族大失人心,届时
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尉迟佑耆被压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已经经历了广陵之败,又在无奈之下弃守寿春、钟离,放弃淮南,如果今日在这里再吃败仗,他那里还有脸回去。
左右将领正心急火燎的布置防线,没人得暇对尉迟佑耆鼓气打劲,就在这时,前方响起号角声,他抬头一看,眼前正对面的敌军中军方向,有一只队伍正列队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