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476(1 / 2)
d物利用”。
他和其余官员在一张单上签了字,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院子,狱卒将昏迷的李阿五放到一个木板车上,运到另一处院子里。
院内一处房间大门敞开,狱卒将李阿五推进房内,里面十余个打扮奇怪的男子已经准备就绪。
身上穿着名为“白大褂”的白袍,头上戴着白布无檐帽,将头都收在帽内,每个人还带着白布口罩,手上戴着白色手套。
房间内放着坛坛罐罐,有的烧着开水,内里的托盘上放着许多锋利的小刀和白色纱布,有的罐里飘出药味。
众人见着李阿五被推了进来,个个脸上露出兴奋之色,齐心协力将李阿五扛上了一个木制平台上。
这个长木板有个奇怪的称呼,叫做“手术台”,那几个狱卒交接完毕,头也不回的溜了出去。
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但也不敢在这里停留,因为一会要生的事情太过恐怖,看了会做噩梦的。
“脱掉衣物,画师准备。”
“把他的嘴堵好。”
“在胸膛上划线,手术刀准备。”
“画师,十分钟内完成绘图”
有三人拿着画板、碳笔,照着被剥成光猪的李阿五开始素描,这活已经做了几次,所以驾轻就熟。
十分钟到,人体绘图完毕,下一步开始。
人体解剖,是邾国公赋予这些人的使命,作为宇文温所绘科技树的一个分叉,人体构造是军医必然需要精通的学问。
战场上各种伤都有,但是有些伤例如骨折,四肢所受的箭伤、刀伤只要处置得当,能够挽救许多人的生命。
还有躯干上受的伤,只要没有伤及要害,都有救回来的可能,所以军医需要对人体结构十分了解。
不光是军医,济世救民的医者,要想救人也得了解人体的构造,所以一个精确的人体结构图,是医学展最需要的东西之一。
图从哪里来解剖人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要一具尸体可不容易,亡者家属不会允许他们“侮辱”尸体,若是找无主的路倒尸,又都是些腐烂臭的遗体。
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最好的解剖对象,但是解剖活人实在是有伤天和,故而邾国公安排的人体解剖任务,一直都是纸上谈兵。
直到李阿五等人的出现。
这些罪犯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做出了人神共愤的事情,拿来解剖再合适不过,执刀者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机会难得,遇到这种人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参与该项目的所有人都聚集在州狱这座小院,亲身经历解剖。
“想吐的,那边有盆,晕血的,自己不要勉强”
主刀者交代了各项注意事项,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手术刀,看向旁边的画师:“都仔细些,这个是最后一人,下一个,也不知何时才有了”
“是”
李阿五拐卖儿童团伙,先前的几个已经被解剖完毕,如今剩下他最后一个,机会难得,所以大家很珍惜这最后一“课”。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沿着李阿五胸膛上画着的线切下,鲜血溅起,喷了主刀者一身,在数十只蜡烛的映照下,他的面孔狰狞异常。
一旁的画师开始素描,将开膛破肚后的人体构造用笔画下来,每个画师都在白纸上提前写好了作品的名字:
李阿五五脏图
第一百五十三章 骨骼
西阳城某作坊,工匠们正在忙碌,他们制作的东西有些特别,不是日用品,也不是军用品,而是一种和医学相关的东西人的颅骨。
从大人到小孩,从男人到女人,各类人的颅骨应有尽有,整个作坊阴气森森,一如人间炼狱。
这些东西从哪里来很简单,路倒尸,无人收尸的死刑犯,仅此而已。
人体的构造,一直是医者想要探索但又是一个禁忌的领域,没有谁愿意自己或者亲人的遗体被解剖后去肉拼成骨架。
挖坟更是不行,没人希望自己的亲人或者祖宗受如此侮辱,所以自古以来,对于人体构造的探索一直停滞不前,直到现在才有了突破。
确切的说这突破是在黄州生的,得官府允许能够尝试着“研究”,而研究的对象先是无主的路倒尸。
制作过程有碍观瞻,自然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经过许多次磨练,工匠们的“手艺”愈精湛,制作出的“成品”完整度达到百分百。
“长寿公请看,这是一颗成年男子的颅骨,未受外伤,头骨并无裂纹。”
一名年逾半百的男子正打量着一颗颅骨,这颅骨装在一个漆盘里,两个乌黑的眼洞“盯着”面前之人,寻常人若见了怕是双腿抖,但在他看来和猪、马、牛、羊的头骨并无区别。
他看了看颅骨的嘴部,仔细盯着牙齿部位看了片刻,转头看向身边穿着皂衣之人问道:“此人年约三十”
“长寿公好眼力,此人生前春秋二十九又八个月。”
人在吃东西的时候牙齿会磨损,寻常百姓因为吃的是粗粮所以磨损情况更严重,有经验的人根据对方牙齿磨损的情况,可以判断出此人大概的年龄。
谁会有经验验者或医者。
所谓验者,是为官衙里负责验尸的仵作或吏员,这些人有祖传的技艺,积年验尸所以眼光毒得很。
而所谓医者,不是所有的医生都能做到这点,寻常医生也用不到这种技能,因为研究死人的牙齿毫无意义,只有那些医术精湛想要更上一层楼的名医,才会继续钻研人体的秘密。
身穿皂衣之人为州衙吏员,验了数十年尸体,而那位年逾半百的男子,则是一代名医姚僧垣的次子,长寿郡公姚最。
“长寿公,请看这边,这颗头骨为一女子头颅,与男子头骨相比较,并无特异之处,也就是说无论男女,头骨结构都是一样的,骨块不多也不会少。”
“此是自然,不但头骨,连身上的肋骨亦是如此。”
姚最和那名吏员议论着人骨,没有半点不适,一如在屠夫处买排骨的百姓,评论着骨头的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