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349(2 / 2)
“小的不知道。”马五满脸迷茫,他先前好容易和兄长团聚,想着就这样兄弟相助过一辈子,结果人没了,他对以后的日子也没什么想法。
“据说你马养得很好”
“是啊,小的祖上就是养马的,郎君不是知道了吗”
“呃,有兴趣的话,到本官那里养马吧。”
“啊,是要当牧户么”
“不,是到本官府里养马,两千多匹马,有战马、挽马,以后还会有更多。”
“那是要做马奴么”
宇文温闻言笑道:“好歹有些志气吧,只是做马奴有什么前程,努力些当个牧监也不错,如何,包吃包住,肉管够不想去长江边上看看么”
“那小的便去吧。”
周法明在旁边看着宇文温招人,心中有些奇怪,他觉得天南地北会养马的人多了去,何苦千里迢迢从邺城招个养马的回巴州。
不过这个马五人品看起来还行,就是愣了些,当仆人也不错了。
“选个良成吉日将你兄长下葬,然后好好休养,把伤养好。”宇文温交代着,见着这位同意效劳,算是小小高兴了一把。
“多谢郎君。”马五哽咽道。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宇文温觉得此人有些愣,类似于他府里的林有地、符有才那五个“算盘珠”,心地不坏甚至会为他人着想。
之前在邺城西郊河边,马五就好心告知素不相识的宇文温,如何分辨紫花苜蓿和有毒的紫云英。
到了刺杀席胜后逃命,还顾及偷了衣服会让别家损失惨重,宇文温觉得这种愣货还真是难得,也不知道同一个爹怎么养出两种性格的儿子。
马五之兄马重阳席安,能做到席府二郎君席胜的心腹,心思活络会来事是必须的,结果这弟弟却是相反,尤其那个“哦”简直就是口头禅。
人品不坏很重要,然后就是会养马,宇文温折腾着自己养马,人手是个大问题,山南州郡也不能说没人会养马,但人才总不会嫌少,他觉得多一个人总会多一分希望。
祖传的牧户,会养马、相马、医马,骑术应该不错,反正不会是个吃白饭的,区区一个人的工资和食宿不是问题,牧马场的摊子已经铺开,也不差钱多雇一个人。
宇文温吩咐了一番,让护卫们细心守住院子,免得被莫名奇妙的人把这位“刘全”给掳了去,周法明瞅准空挡问道:“使君,这位还得在此处待多久”
“好歹等官府那边走完流程吧,再说席胜尸骨未寒,本官太心急有些对死者不恭”
“呃,只是在下过几日便要入宫”周法明其实关心的是这个,他要是入宫给天子讲故事,那这院子可就没法分身来守了。
“无妨,不是还有田郎君么,嘿嘿”
第一百零九章 尾声
席胜身亡一事很快便没了热度,除了官府还在焦头烂额,拼命追捕行凶的“隋国细作”,邺城百姓们已经不再关注事情的进展。
街道上,席山小心翼翼的走着,拐过一处路口时向后望了望,确定没有异常后又钻入条小巷,拐来拐去之后来到另一处街坊角落。
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状况,他缩到一处墙角后靠着墙壁蹲下,扑通扑通直跳的心慢慢平稳下来,回想着那日发生的事情,席山依旧无法完全静下心来。
那日\他出门私会相好的,半路被人给劫了还差点被活剥皮,好容易从鬼门关里逃出来,却要为对方办一件事情,那就是下药。
下药的对象就是席府的二郎君席胜,这是杀头的罪过可他别无选择,席山为了活命把自己听从席胜指使,在野马岗杀死席安并藏尸的经过交代得一清二楚。
然后还在供状上画了押,这样一来他便没了退路,因为对方以此作为要挟,让他配合。
那位要为席安报仇的小娘子给了几粒药丸,让他想办法给席胜服下,此药丸遇水即化,无色也无明显的味道,席山作为席胜的亲随,下药的机会比较多,所以只有席胜死了,他才能活。
不杀席胜可以,对方把这他的供状往官府一交,供状可以说是假的,但事情是真的,事情闹开了席胜不会有事,可他就会有事,还是必死的那种。
可若是能将席胜毒死,他有办法避开席毗罗的责罚。
所以就在席胜即将启程回徐州之际,他便寻了个机会,将药丸投入为席胜熬的药中,这个药的效果很惊人,让席胜随后血崩丧命。
席胜一死,许多仆人、护卫被吓破了胆,上吊的上吊逃跑的逃跑,这样一来水变得很浑,席山也正好浑水摸鱼撇清责任。
痛失爱子的席毗罗必然暴怒,不会放过邺城别院里相关责任人,这也是席府二管家上吊的原因,不过席山有把握不备迁怒,因为他是席府的家生子。
“忠心”耿耿的家生子
为了保命要害郎主,下药的时候,席山有些愧疚,只是后来席胜的一番话让这愧疚荡然无存,因为这位已经对他起了杀心,否者不会让他同乘一辆马车。
这是在提防他出行途中逃跑,而出了城之后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按着席安的待遇,席山觉得自己肯定会死。
席胜为什么杀他正如要杀席安一般生怕事情泄露,席安做了什么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席山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和席安不同,是忠心耿耿的家生子,不会有被郎主杀人灭口的那天。
结果那天还是来了,也亏得他提前动手,否则上车出了城就会没命了。
席胜死了,死了就死了,席山如今不会再有丝毫愧疚,只是他办完这件事后,还得过完最后一关。
“干得不错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虽然音量不高但吓得席山一个哆嗦,他虽然在想事情但不代表走神,只是他一直关注着前方道路,却没注意背后的墙壁。
那声音是从墙后传来的。
“好好汉,事情已经办妥,按照约定”席山低声问道,他知道和对方接头的风险是什么,有过半的几率会被杀人灭口,可事已至此不由得他不来。
“小娘子很满意,带着东西走吧。”
话音刚落,一个包裹从墙那边抛了过来,席山接住后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换了个地方,一边看着方才那堵墙方向,一边慢慢打开包裹。
包裹里有一张纸,那就是席山签字画押的供状,他拿着供状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无疑后收好,而包裹里剩下的便是用布分别包好的几贯铜钱,还有几粒碎银。
“你我非亲非故,就不说什么再见了,只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想来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