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304(1 / 2)
d还是用来拉车,宇文温买的马里半数都是用来繁衍的牝牡马。
牝牡即阴阳,牝马为母马,牡马为公马,一般来说除非留着育种,战马大多都会去势,以免遇到发情期难以驾驭,而宇文温特地选的就是品种良好的牝牡马。
宇文温在邺城大采购,骑乘的战马当然要,但是育种繁衍的牝牡马更重要,因为他可以在兴旺的邺城马市里现场挑选,若是等马贩运少量马匹到巴州,那可选择的余地就小了很多。
“钱财还剩多少”宇文温问道,他当甩手掌柜,买马之事由张\定发自己看着办,不过自己心中也大概有数:他带来的琉璃镜,售卖后所得大约没剩多少了。
果不其然,张\定发将账单一摆:
首先是战马,牝牡马有五百一十三匹,以铜钱计算,花掉了八万两千五百九十三贯,平均每匹马的价格是一百六十一贯左右,这是因为牝牡马要作为种马,所以选的品种一定要好,故而价钱不低。
单纯用来作战骑乘的战马,五百八十七匹,以铜钱计算,花掉了四万七千一百一十五贯,平均每匹马的价格是八十贯左右,买来的马算是战马的平均水准以上,负重能力不错,可以披挂马甲。
然后是挽马,这一类马就比战马便宜许多,育不育种价格差别不大,以铜钱计算,共花了九千八百四十一贯,平均每匹马的价格是八贯多。
购马花费以铜钱计,合计十三万九千五百多贯,取整就当是十四万贯,全部靠着售卖琉璃镜所得支付,若真是十四万贯铜钱,那这些钱的重量可不轻。
不过刘掌柜已和镜子的买家们进行合作,买马的费用从对方那里扣,马贩直接去这些店家结账拿钱帛,也省的几家之间转运铜钱或抵价物折腾得够呛。
马匹到手,代价是十四面琉璃镜,买书买种子以及其他杂费占了一面镜子,又有三面作为礼物送给小皇帝,宇文温手中如今只剩下两面镜子。
“两面镜子怎么着都能售得两万贯左右,有着些钱在手,即便是滞留邺城到年底,这些钱拿来花都绰绰有余了。”宇文温笑道,示意张\定发莫要为如此挥霍钱财担心。
“郎君,果真要过完年再走么”张\定发问道,他知道宇文温的一些事情,按说九月九重阳节之后就能回去,却被皇帝盛情挽留,要过完年才能脱身。
“未有定论呐,怎么,张头领难得故地重游,不想待久些”宇文温笑道,张\定发闻言笑着摇摇头,而周法尚和田益龙在旁边听了,却未见焦虑之色。
“难得来一次北方名城,住多几个月也没什么嘛。”周法明丝毫没有回家的念头,他在家中被母亲和二兄管得严,好容易有机会名正言顺出远门,哪里在乎晚几个月回去。
而田益龙亦是如此,他之前就只在江北各州打转转,偶尔去过江南郢州,如今来到千里迢迢的北方长见识,也不想急着回去。
他两个出发前就定下行程,要和宇文使君“共进退”,除了来邺城长见识外,就是给这位宇文二郎作伴,等郑仆射先行回山南后,能勉强“劝诫”宇文温的,就只能指望他们了。
“对了,陛下对二位非常感兴趣,若时机成熟,说不得要入宫面君,亦或是陪着一起出游、打猎哟”宇文温笑道,笑容充满神秘。
周法尚和田益龙闻言面面相觑,他俩个是挂名的使团成员,来邺城权当是出游,按说不会有谁记挂,怎么在大周天子那里就挂上号了
“使君,陛下如何会对我两个感兴趣”
“这个嘛,自然是事出有因了,两位行侠仗义、奇遇不断的少侠,且听本公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宇文温笑得眼睛眯得弯起,如同奸计得逞的狐狸。
“行侠仗义奇遇不断”周法明和田益龙闻言愈发摸不着头脑,尤其那“少侠”二字,让他们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第四十九章 无良损友
“郡公在下何时与那什么采花贼一朵花,在朱雀航上决斗了”周法明悲愤欲绝的喊道,在他面前的,正是笑容满面的宇文温。
“三郎君,是采花贼一枝花,莫要弄错了。”
“啊是一枝不,不是啊,在下何曾见过这什么采花贼”
“那就难办了,本公说给陛下的故事里,三郎君可是在朱雀航上,同大侠一枝花恶斗数十回合,奈何势单力薄多处受创,若不是有人及时相救,可就血洒街头了。”
“郡公这是欺君,这是欺君啊”
“哎哟喂,本公讲故事前,便已向陛下强调,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奈何陛下”宇文温笑得人畜无害,“说不得陛下到时召三郎君入宫,到时候问起朱雀航之战,三郎君却一问三不知”
周法明无语,这位西阳郡公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入宫讲故事给皇帝听,那故事大约都是胡诌的,可却莫名其妙扯上了他。
如今双方交谈,宇文温自称“本公”,而不是“本官”,周法明便顺其自然,称呼他为“郡公”而不是“使君”,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被宇文温祸害了。
某人所述故事云,七年前,南朝陈国国都建康,有采花贼于夜间出没,祸害良家妇女无数,其人来无影去无踪,犯案后于现场留下一枝花以向官府示威,故而得称“一枝花”。
朝廷派出无数人手侦缉,兼之巡夜每晚防范,却无法将一枝花捉拿归案,案件依旧发生,一时间建康城人心惶惶,良家妇女俱是闭门不出,而家人亦是日夜看守。
某日夜,时年十五岁的周法明,拜访友人夜归,于建康城南朱雀门外浮桥朱雀航,撞见一人施展异术,踏着朱雀航下河水前进。
其人行走河面如履平地,左肩扛着一名女子,该女子一动不动似乎失去知觉,而其人身后数十步外,有人高声叫喊“捉淫贼”。
见此情景,周法明自然想起近日闹得鸡飞狗跳的“一枝花”,如今的周三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眼见着那行踪诡异之人即将穿过朱雀航,而他又正好行走在朱雀航上,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时迟那时快,周法明招呼随从,拿起随身之物向采花贼掷去,对方后有追兵,前方忽然有人阻拦,情急之下便使出了奇术“纵云梯”。
何为纵云梯即是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双脚相互借力,就这么凭空向上升起,就要凭此跃过朱雀航,周法明取下一根旗杆,向着对方掷去。
那人在空中打了个转,让过了掷来的旗杆,却失了前进的势头,落在朱雀航上,候个正着的周法明便领着随从,与其殊死搏斗。
采花贼身手了得,即便是肩上扛着一名女子,仍然身轻如燕,他左右腾挪,右手出招疾如闪电,只几回合便将周法明等人打倒在地,见着身后追兵接近,他无心恋战便再度施展异术,要踏波而去。
周法明身上多处受创,创口血肉模糊,见者触目惊心,但他强忍剧痛,奋力将手中匕首掷出,正好命中其人后心,采花贼大叫一声,抛下女子踏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