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256(1 / 2)
d了这些胥吏搞鬼,宇文温实施各项措施算是得心应手。
亲临官田走了一圈,敲打兼勉励了一众耕田的吏员、杂役还有官仆,宇文温登上马车离去,俸禄足额到手,他是真的松了口气,正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府邸的开支可缺不了自己的俸禄。
爵位西阳郡公,品级为正九命,俸禄一万石,于食邑两千户自取;职官巴州刺史,为正七命州刺史,品级正七命,俸禄六千石,由官田产出支付。
周国实行军号散官双授制,邺城朝廷已授宇文温军号及散官衔:军号为车骑大将军,散官为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品级都是九命,理论上俸禄应该各一万石。tgt
但这没用,俸禄看职官职事官品级和爵位,散官是用来表示官员等级的并无实职,没职官就只能靠爵位所封吃食邑,光有散官无职官又没爵位,说明这位官员不受上面待见,怎么养活一家老小自己想办法。
宇文温的官号很长,全名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散骑常侍、西阳郡公、巴州刺史宇文温”,但能有俸禄的就是西阳郡公爵位和巴州刺史职官,今日开始陆续送到府里的米便是这两个品级的禄米:一万六千石。
这个时代不是商业兴旺、铸钱四处流通的宋朝,也不是白银大量流入的明朝,官员俸禄都是以粟米发放,间或有布帛等实物。
米价、布价容易波动,只有实物才是保值的硬通货,至于武侠小说里常见的大侠买单用银子,在这个时代是不可能的。
就连铜钱的适用范围也有区别,黄河以北地区的硬通货基本都是实物为主,黄河以南、关陇等地则是钱、物相杂,蜀地和长江流域商业兴旺以铜钱为主,但无论南朝、北朝,官府发俸禄都是禄米以免激发官变。
一万六千石,也就看起来很多,宇文温府邸连带仆人、护卫、作坊工匠人数逾六百,男女平均按一人一月口粮一石五斗计,一年光是包吃就要消耗将近一万一千石的粮食。
发放仆人们的月钱、日常采买、府邸日常维护修葺要花钱,工坊里鼓搞各种旁门左道也要钱,铜钱不够就售米换钱,算来算去这些禄米也充裕不到哪里去。
他府邸的仆人数目还算一般,讲究些的权贵家里动辄仆人上千别院若干,最重要的是他不贪污、不受贿、不放高利贷、不鱼肉百姓,这样下来灰色收入等于没有。
宇文温就任刺史有官田,除此之外没有自己的私田,年初田元升等人被抄家,所得田产都分给了贫苦的州兵、百姓,他做买卖倒是赚了大钱,可扣除成本外一大部分都被拿去养虎林军了。
虎林军五千人,因为包吃所以这些饭桶的粮食消耗量很大,每月耗粮不下一万石,这种消耗光靠巴州一州可供应不起,要花钱到外地买粮。
军饷每月不低于五千贯,还要购买肉类、时菜等副食品,盔甲、刀枪、弓箭修葺,饲养战马和军营维护,阵亡将士抚恤,什么都要钱。
宇文温不喝兵血,也不拖欠军饷和抚恤,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支出,全部都是靠他自筹资金粮草解决,也就只有玻璃镜这种支柱产业才能撑着。
从账面上来看宇文温是盈利,但也富不到哪里去,那种酒池肉林的腐败生活就别想了,亏得今年官田没有歉收,否则不光他,就连巴州上下官吏们的禄米都发不齐。
自从两年前从长安逃出来后,宇文温名下田产归零,在就任巴州刺史之前,西阳郡公的俸禄是由他父亲调拨,也就是说宇文温做了一年的啃老族。
现在做了巴州刺史,按例有官田提供禄米,但官田不是他的私田,作为一个应该穷奢极欲的郡公,名下没有田产太寒酸了。
当然也有保底的办法,要是够狠的话把官田收成的上缴额度提升到八成,他的禄米就会大幅上涨。
然后就被人背地里咒骂全家不得好死,宇文温不想这么没操守,但又想增加官田的收成连带着提高自己的收入,于是又开始想鬼点子。
“一万六千石,要增收可田地面积一时间无法增多,得在产量上做文章了。”宇文温陷入沉思。
第九十九章 时间
三台河边,宇文温正和杨济在工坊里查看水力时钟的运行情况,这是作为技术验证的大型装置,已经不间断运行了月余。
也只是保持了正常运行而已,准头差得太多让人不忍直视,按照每日一校的结果统计,这座时钟每日的运行偏差接近一半柱香。
而且每日偏差都略有不同,这表明整个装置的运行还不是真正匀速的,用科学术语来说就是“系统误差”很大,不停波动的偏差说明装置的稳定性不行。
说是时钟,但从实际表现上看来就是玩具,不过宇文温倒是很满意,因为他不急。
先解决有无的问题,把装置搭起来能正常运行,在运行过程中慢慢找出问题所在,然后就是不断的调整,一个月不行就三个月,三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
更何况如今这个水力时钟就是让工匠们练手,通过长时间运行积累经验,如同一座房子般大小的时钟其实没必要,这里不是钦天监,也不需要模拟天体的运行。
如此大费周章搭起一个巨大的水力时钟装置,就是要让工匠们有最直接的体验,水力推动的时钟当然不实用,让时钟运行的动力可以进化,先是水力再到重力摆锤,如果冶金能做得到就是用发条。
大型钟到小型钟,从小型钟到怀表,然后钟表的日差降到分钟级,再争取慢慢降到秒级,这样要花掉多少年月、或花掉多少钱才能成功是个未知数。
“使君,恕下官直言,时钟的用处不大,何苦耗费人力财力。”杨济再次劝道,他之前就已经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意见,认为时钟华而不实,于军于民没有太多实际意义。
“若以耕田、织布、行军打仗,有没有时钟没区别,但是说到用处不大么”宇文温依旧不思悔改,“那就看是用在哪里了。”
“请使君不吝赐教。”杨济问道。
“以炼丹术来说,反应时间就很重要,总不能说猛火烧一炷香时间云云,一炷香,天南海北各地的香燃速可不一样。”
“使君,炼丹术为邪道,何苦相信方士们那所谓的长生不老仙丹,”杨济一听见炼丹术就激动,“想我大明世宗皇帝,就是因为痴迷于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