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昭烈帝 分节阅读 216(1 / 2)
d说道:“王司徒,你之前是河南尹,是董卓拜你为太仆,迁升尚书令,后来又升任司徒,位列三公之中。”
“黄琬,你先当司徒,后当太尉,还被封了个阳泉乡侯;
杨彪,你被任命的次数还真不少,司空、司徒、光禄大夫、大鸿胪、少常、太常、京兆尹、光禄勋,三公九卿当了个遍;
你们这些忠良,哪个没有在董卓手底下升过官哪个不比我这个弘农王郎中令位高权重
阿谀董卓的事,究竟是谁在做”
李儒记性好得吓人,就像是展览一样,把每个人当过什么官,封过什么侯,说得清清楚楚。
那些被李儒提到的人,要么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要么满脸羞惭,不敢与他对视。
唯有坐在侧面席位上的皇甫嵩没有被提到,在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这位老将军面色却是如常,静静地望着李儒。
“皇甫义真,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真正有实力对抗董卓,却为了大汉天下而放弃的人。”李儒转过头,对上了皇甫嵩锐利的目光,继续说道。
“当初在凉州,你没有朝廷的命令,不肯擅自杀董卓;后来明知去洛阳凶多吉少,还是放弃了军队,孤身前去赴任。
在你心里,朝廷的法度是第一位的,即便是自己的性命和脸面不要,也要守住这点底线,我虽然几次建议杀你,心里却敬你是条好汉。”
作为仅有的被李儒夸赞的人,皇甫嵩的脸上却是古井无波。
这两年来,他经历过什么,心中有多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初皇甫嵩抱着必死之心前去洛阳,结果一进城就被董卓派人抓起来准备杀掉,是他的儿子皇甫坚寿在董卓的宴席之上,当着数百人的面给董卓叩头流泪,仗着两人之前的交情,硬生生从死亡线上拉回了他。
几个月前,董卓浩浩荡荡返回长安,入城之时特意命令皇甫嵩跪拜迎接,对他进行羞辱,在数万人的注视下,皇甫嵩也跪了。
对于一个曾经只手力挽天倾的英雄来说,性命被别人握在手里,尊严被别人踏在脚下,即便活着,也和死人差不多。
他一直在忍,在等,就为了等到这一天,为了等到看见董卓伏诛,朝廷重新回到天子手中这一天。
接下来,他就是死,也可以心安了。
“大胆李儒,满嘴妄言,混淆是非。”这时候杨彪也终于酝酿好了说辞,拍案而起,指着李儒怒斥起来,“我等慑于董卓淫威,为了保护陛下,不得不委曲求全,与他周旋至今,和你这等助纣为虐之人岂能相提并论”
李儒似乎是早有腹稿,又笑着对杨彪摇了摇头,“高官厚禄你们占了,脏活坏事我都干了,确实是不能相提并论。”
“你”杨彪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胸口坐下。
见到满朝文武被李儒一个人顶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坐在屏风后面旁听的小皇帝刘协有些坐不住了,他不顾身边侍卫的阻拦,几步转到堂中,伸出手来指着李儒,尖声问道:“李儒贼子,身为臣子却悍然毒害太后和先帝,这个弑君之罪你认不认”
“陛下说的先帝是哪个先帝”见到皇帝出来,李儒也只是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他心中明白得很,自己是肯定要死的,索性跟这些人掰扯到底。
我就是死了,也让你们痛快不起来。
刘协气得浑身发抖,“除了我的皇兄,难道你还毒害了几个先帝不成”
“陛下这话就说错了,我并没有弑君,而是为国除害,为陛下尽忠。”李儒笑道:“当初先帝驾崩,原本就立下了遗诏,让陛下继承大宝,可那何氏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勾结何进与十常侍,谋害托孤之臣蹇硕,篡改诏书,让刘辩当了皇帝。”
“还有这等事”刘协眼睛瞪得溜圆。
李儒费力地抬起手,把在座的官员又指了个遍,“当初何氏毒杀陛下之母,这些忠良哪个不知道何进杀蹇硕,对十常侍不依不饶,为的是什么,这些忠良哪个不知道忠良谁是忠良”
见到刘协惊疑不定,目光来回扫视自己这些人,王允急忙起身来到他身前,重重地拜倒叩首,“陛下,这李儒惯会挑拨离间,借机从中渔利,万万不可轻信他的狂悖之言。”
说完之后,不等刘协回过神来,王允便厉声呼喝起来,“吕布,还不把这疯子拖出去”
李儒骤然仰天大笑起来,不等甲士入殿,他便头一垂,彻底没了呼吸。
第一章 余波
原本是皆大欢喜,普天同庆的好日子,结果被李儒这么一闹腾,整座长安皇宫内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皇帝想给兄长出口恶气,结果气没出了,反倒得知了皇位传承的猫腻,以及当初那场宫闱之乱的由来,把自己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整天郁郁寡欢,看谁都不像好人。
王允这些人也被李儒临死前的一场舌战弄得下不来台,他们觉得,即使那个人死在箩筐里,然后还被宫中卫士枭首,把脑袋挂在皇宫外面示众,也比自己这些占尽了道义优势和局势上风,却被人怼得说不出话要好。
可是生气归生气,又不能把李儒救活再杀一遍,满朝公卿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每天路过皇宫门口的时候,对着高高悬挂在旗杆上的李儒的人头吐口吐沫,骂上几句罢了。
有时候遇见突如其来的迎面风,吐沫星子还会甩回自己身上。
这就更让人生气了。
作为这场政变的胜利者和最大得益者,司徒王允如今成了长安城内最受人敬重的官员,全面执掌了朝政,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被人碰到,就肯定是一连串夸赞和吹捧的话语砸到脸上。
再加上朝廷一致认为王允对社稷有再造之功,纷纷上书要求皇帝对他进行赏赐,小皇帝好容易甩掉董卓这个噩梦,对于这种要求也是来者不拒,几乎天天都要派遣使者,不分时间地点地对他进行褒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