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2)
由于许烨喝太多,聚会无法继续进行,大炮顺路负责送许烨回去。
许烨被拖走之前嘴里还喊着:火锅底料!再来一锅!
大炮服了,走之前说:我真想录下来明天当你面循环一百遍,大哥我们就先走了啊。
陆延其实知道入围的那一刻还没感受到李振他们那种激动的心情,散会后回到七区,洗过澡躺在床上再往翻那封入围名单,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浑身上下血液逐渐变得热起来。
已经接近十二点,肖珩还在敲键盘。
陆延看了会儿名单,又去看坐在电脑面前抽烟的人,想起来个事:刚才名单出来,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肖珩抖抖烟:有什么好惊讶的?
肖珩这话说得,好像他们能入围再正常不过。
陆延去海选比赛那天虽然说得自信,但多少也有几分万一选不上的担忧,地下优秀的乐队太多,一点不敢自大:就那么相信我?
嗯,肖珩隔着电脑对着他,在火锅店里警告他别得寸进尺的人这回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你不是牛逼吗。
陆延在床上翻了个面。
再说一遍?
肖珩重复一遍。
是刚才酒喝得太多了吧。
陆延这会儿才觉得有些上头。
陆延心满意足躺回去,最后看一眼名单,在中间看到一个名字。
肖珩等半天,都夸他厉害了也没个反应,敲下最后一行,抬眼看他,发现陆延正躺在床上发愣:傻了?
陆延视线落在入围名单上,一个叫风暴乐队的成员栏:看到个老熟人。
风暴乐队,贝斯手。
南河三。
南河三这个名字,和四年前霁州音乐酒吧迷离的灯光下,咬着牙签问他玩什么的,吉他?的脸逐渐重叠在一起。
然后男人的声音又说:
你是乐队第七个成员,就叫老七吧。
陆延清楚记得男人眼下有颗痣,平时不上课,念得是专科学校、翘课翘得比他还夸张。不排练的时候就在酒吧打工,站在吧台调酒,有客人给小费时轻佻地往他领口里塞,他就笑一声,细长的眼睛眯起,反手就是一个酒瓶,生生往人脑门上砸。
肖珩关电脑中途问了一句:老熟人?
陆延:我原来乐队的队长。
肖珩对他原来的乐队有几分印象:黑色心脏?
嗯,陆延盯着那行字说,不过他换乐队了。
不是以黑色心脏的名义参赛,而是以一个陌生的风暴乐队。
陆延当年退团退得匆忙,他从医院出来,带着车票站在火车站才给队友发短信,告知他们自己要去厦门市。他没办法面对面告别,没办法面对类似为什么不玩吉他的质问。
离开霁州之后,他换了号码,很长一段时间逃避作为老七的一切,和乐队成员之间自然也断了联系。
乐队解散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陆延还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当年说要冲出霁州的乐队,最后还是没冲出去。
陆延几人正式收到节目组的邮件是在第二天下午。
恭喜Vent乐队通过海选:
请于18号下午2点前到达节目组指定酒店参加赛前会议,出于录制需求,节目录制期间为全封闭状态,为期两个月
字数太多,陆延一眼看不完,大多都是些封闭录制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等等封闭。
陆延又看了两遍才反应过来,这个封闭意味着要跟某个人分开两个月。
第61章
老陆, 你收到通知没有, 就官方发的那封邮件, 我都把它打印出来贴我房间墙上了,它将见证着我李振的人生从今天开始将一步一步走向巅峰。
陆延靠着车窗,风夹着热气扑过来。
他们已经制作完新歌, 按照老路子,扛着新单曲去音像店代售。
李振租了辆车,后备箱装着两箱子碟, 两个人今天把碟先往音像店里搬。
车上在放他们乐队自己的歌, 跟以往相比、陆延的嗓音合着钢琴声变得异常柔和。
好像为了保密还是啥的,连手机都不让带, 这也太变态了,那岂不是与世隔绝, 李振又感慨说,你这首情歌写得不错, 老板说这阵子一直有乐迷来问我们这次的新单什么时候能出,看来谈恋爱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一谈就是一首畅销情歌
车停下。
李振吹声口哨, 推门下车:你搬那箱小的。
音像店开在街角, 店面不大,透明的大落地窗上贴满了各式海报,海报上是狂放张扬的一张张人脸。
这地方陆延太熟了。
当年江耀明就是在这家店门口,擦擦汗发表的雄心壮志。
李振见陆延停下脚步,问:怎么?太沉?
几张碟沉个屁啊, 陆延提着纸箱说,就是想起大明之前站着说的话。
他说总有一天要站在最高最大的舞台上去。
而如今他和黄旭曾期待过的最大的舞台就要来了。
李振沉默。
陆延也跟着沉默一会儿,进去之前说:所以我们全力以赴,我们团不是四个人。
门嘎吱一声。
是六个人。
运完两箱碟,李振等会儿还有课,陆延又泡在音箱里待了会儿,直到肖珩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儿。
我还在音像店。陆延背靠着架子,把手里那张碟塞回去。
对面言简意赅:地址。
陆延:找老子什么事,我算算啊咱俩分开还没超过两小时,这么想我?
男人冷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肖珩:别整天老子老子的,想干你算不算。
肖珩打这通电话时刚套上衣服。
十分钟前翟壮志给他打电话说他家老头今天有空,昨天刚从国外飞回来,问要不要他帮忙约个专家号。
我家这老头油盐不进,兄弟可是为你牺牲了一次尊严他才答应看看
不过他说这事他没法保证,要信得过他,就把人带过来给他看看。
肖珩推开音像店的门走进去,音像店里有十几排架子。
陆延正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碟。
角落里正好有个摆货用的长梯子,他就跨坐在上头,脚踩在一级阶梯上,伸手去够高处的时候,身形被拉得很长,尤其是那两条腿。
肖珩没在室内看到禁止抽烟的标志,低下头点了根烟,隔着两排架子,透过间隙看了他一会儿。
他其实不知道该不该跟陆延提这事。
怎么说。
说有一个治疗机会,但是成功的概率并不大?
肖珩发觉自己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