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余橙:不能躺不能坐不能靠不能合眼。
薄洺轻笑了一声,坐在地上,靠在墙边,合上了眼。
我擦嘞
汪导让你故意刺激我?
汪导让我守着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不能让你出去。
呵呵,我对你能做什么
薄洺哼笑了声,你试试看。
余橙不用看都能想到他的表情,温文尔雅斯文款款欲盖弥彰。
再说自己也不想出去,跟他关在一个屋里关一年都没问题。
刚喝了一大扎啤酒,余橙的喘息还带着酒气,弥漫在这逼仄的屋内,浑身上下带着意乱情迷的晕眩感,脸发着热,闷得退不下去。
余橙原地开合跳来了三十个三组,俯卧撑三十个,广播体操一二三四五套之后,他真的不想动了。
其实他不应该动,越动越想趴下,但是不动某些地方特别冲动。
聊两句。不聊他要该发泄了。
余橙开始唧唧歪歪说话,薄洺一句也不回,他猜测这也是汪导的吩咐,要闷死他。
余橙反正贱样儿,无所谓他搭理不搭理,一边围着薄洺转圈儿,左一圈右一圈,从《牙疼》剧组的八卦,说到科幻片剧组,场务生娃了,编剧秃头了,副导离婚了,演员出轨了,就差把科幻片制片部门七百多个人名全说出来了。
薄洺还是不理他。
余橙开始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海边玩泥巴,解剖青蛙,亲女孩儿下巴,一堆人给他递小纸条表白什么的,还有电影学院里校花跟人打赌,她要是搞不定他,就说明他是gay。
说了这么多,薄洺连笑都没笑一声。
你不会睡着了吧?
还是没人说话,余橙站着太烦躁,走了一会儿,脑袋困,胸腔更是闷得难受,气味儿太难忍了。
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时间走了多久,口都说干了,真没什么好再聊的,要是再聊,大概就要说到表白上。
有一个小时了吧?
过了一会儿,八。九点了?
再过一会儿,今天晚上不会都在这儿了吧?
听了一会儿薄洺的呼吸,余橙叹口气,突然感觉膀胱有点儿肿了。刚才助导还提醒了他想不想尿尿,他忍不住摁了摁。
余橙踢一脚薄洺的腿,我要尿尿。
薄洺有些犯困,声音略沙哑着说,不行。
我踢你不生气吧?
又不理他了。
余橙也是犯贱,踢着好玩儿了,又踢一脚。薄洺抓住他脚腕,轻轻巧巧往里一抽,直接将人撂倒,余橙摔了个屁股蹲儿,差点没摔疼死!
他知道薄洺是练过的,别看表面那谦谦公子样儿,实际上是个干特技替身的,俗称武替。
好好好我不踢你,我摸你行不行?反正他就杠上了怎么地吧。
薄洺就坐在门边,余橙则蹲在地上,伸指头去戳他,先还是隔着衣服,后来胆子越来越大,手向他的喉结探过去。
摸到他喉结的时候,余橙的心脏猛跳。
红外线的些微光亮,让余橙自始至终知道薄洺在哪里,虽然看不清表情,但眼神中的光却能窥探一二。
什么感觉?薄洺问。他目光冷冷的,余橙看他是被摸了不高兴。
什么什么感觉?余橙嘴角歪着,暗暗得意。
你摸我是什么感觉?
颤颤的。
我一直在说话,喉结能不颤么?
余橙说的是自己颤颤的,如果手一斜,摸在他下巴上,怕忍不住要捧着这下巴过去亲上一口,咬一咬这嘴唇是什么感觉。
一股子冲动涌上来,膀胱开始不胜酒力,实在是想尿了。
薄洺,我不行了,我真得出去。
薄洺手搭在他肩膀上,就这么轻松摁着,余橙就站不起来。
哪有不让人尿尿的,监狱也让人尿尿吧?人不能让尿憋死吧。
余橙给他摊开来分析,我演的角色,一个马贼,他是的确是个卑贱的泼皮无赖,当着人尿不是什么事儿。但这不是有味儿么,总不能让整个囚牢都一股骚味儿吧。更何况,看守我的角色,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贵族出身的军卒,他应该不会让我尿裤子里的。
不行。
草。余橙真的不想在他敬爱的暗恋的人面前用c打头的字,这是对自己纯真爱情的不尊重,但是他真的没忍住。
他算是想明白了,汪导那一扎啤酒给他灌下去,就是为了让他感受困了不能睡,憋了不能尿,醉了不能发泄,抓耳挠腮,欲。仙。欲。死的感觉!
余橙越来越尿急了,不住地再原地打转,嘴里讨饶,唉,薄洺,你别这么死板。
我求求你了,憋得不行了。
薄洺喉咙在动,但腿不动,还在门前坐着,连看也不看他了。
余橙强忍着难受,内心也是又憋屈又愤慨,在墙边站了半天,突然跑到门边上去拉门。
薄洺蓦地站起来,两手摁着他胸膛摁回去,余橙要挣扎,但这个世界上有个真理:谁臂长谁就是大爷,另一个就是他手底下张牙舞爪的毛猴。
余橙实在是急疯了,脸都是胀的,坏就坏在薄洺看不清自己,根本不能感同身受!
余橙叹口气,也懒得动了,不动,膀胱压力能小点儿。
又坚持了不知道多久,他好声好气地说,薄洺,真的,我真的不行了。
薄洺还是不理他。
余橙狠吐了几口气,眼睛有点儿红,薄洺,我对你是什么样你知不知道。
薄洺,我这一年真想你。
越说眼睛越红,越说越委屈越心酸,我他妈真想你我打不通你电话,就跑去拍《牙疼》的剧组,摄影棚拆了,现在改成了别的剧组的棚,我死乞白赖求人家场务让我坐在里面,坐了一会儿结果副导把我赶出来了,还骂我是来偷拍路透的。我出来连手机都没带,我路透他妈啊!我就穿着个拖鞋去了机场的,口袋里揣着《牙疼》刚发的片酬还有身份证,我就这么从北京去了横店,坐在那个棚里还没五分钟,就被赶出来了
后来余橙出来根本不敢回忆他现在哭成了什么鸟样,委屈得跟坐了渣滓洞一样。
薄洺还是:不行。
余橙火了,走过去推他,我就活该是吧,我就活该是吧!
活该什么?薄洺问。
余橙已经神神叨叨了,一直自己喃喃,我就是活该。我就是活该。
过了一会儿,他彻底安静了。
薄洺的声音传来,还好吗?
你管我啊!余橙突然暴怒,站起来,朝着薄洺冲过去,跳上去从后面勒他的脖子,我要出去,你别跟我在这儿说别的!
失去理智的人力气就是比平时大,他勒得薄洺也一时没招架,两个人朝地上倒下去,余橙一只手就差没甩拳头到他脸上了,但是还是甩不下去。
撕扯了半天,余橙松开他,也不管了,坐在地上靠在墙边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