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看见胖少爷将信将疑地咽了咽口水,胆小地瞟了自己好几眼,巫锦面具下那张脸早就眉飞色舞地得意起来,但还要强忍住笑意捏着嗓子。
太岁兼爱平生有心救你,你等凡人怎如此不识好歹,竟敢亵渎神灵!简直放肆!
第7章 暴戾心起
一声威凛的怒喝暴出,胖少爷下意识颤了下身子,已是渐渐胆寒,却仍犹疑不定。
这年头,坑蒙拐骗的神棍太多了,官府每月都能抓上三五个,还个个装得有模有样,被揭穿前骗得一群人是俯首磕头、尊为神灵,巴不得把身家财产都供奉上去。
可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地扑进陷阱里,充当莫须有的鬼神信徒,烟火钱都不知供奉给了哪家祖宗。
尤以深陷绝症、穷苦多病的人为主,大抵是人在绝境时,多少需要点信仰支撑。
何况是这脑满肠肥的胖少爷,估计家里锦衣玉食余财满贯,日子过得闲适享受得很,根本舍不得这条小命。对于这种人,只消吓他一吓就该哭着求着自己救他性命了。
毒气已经在你周身脉络游走了三个时辰,不信你好好看看自己的胸膛。
巫锦说得煞有介事,胖少爷被她这么一吓,也顾不得礼节廉耻,当场就扯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啊!那胸口上突兀出现的几条粗长黑线,分明比夜色还要黑上三分!就像被毛笔一笔划过的墨迹,可不管怎么伸手去擦也擦不干净,反而按在上面还疼得胖少爷吸了好几口冷气。神仙救我!神仙救我!!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自己不会真要死了吧?!胖少爷一把攥住巫锦两方衣摆,着急拉扯。
毒气已经侵蚀了你的五脏六腑,一旦进入你的心脉,你便会当场暴毙。巫锦那一副神仙架势摆得十足,说话声音不徐不疾,字句浑厚犹似老生常谈。
谁又能想到这张太岁神君的面具下藏的是一副稚嫩的小姑娘面孔?恐怕无人。
神仙、神仙!救救我啊!胖少爷吓得涕泪纵横,胸口传来一阵阵疼痛,好像真的命不久矣了般。见他抬手往脸上一抹,手背上顿时鼻涕稀拉,巫锦赶忙默不作声地退了两步。
我本就是得了太岁指令来救你性命,谁知你这狂徒竟亵渎神灵,对神君大有不敬,触了天威,叫我如何救你?!
神仙,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神仙救我!小的今后一定为太岁建一座神庙,日日为他老人家上香供奉!
看来这胖少爷已经被吓得差不多了。你把衣服脱了。
啊?
还不快点!
胖少爷生怕丢了这条小命,再怎么觉得欠妥也还是把半身衣服扒光了丢在地上。
飕飕的夜风带着点寒气,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牙齿瑟瑟打颤。
真胖。巫锦看着他一肚子下垂的肉,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腰带
啊?这个也要脱?!
腰带上的钱袋丢了,神君面前怎能容下这种凡尘的脏秽之物。
胖少爷松了口气,忙不迭就把钱袋粗鲁扯下,一把丢在了地上。
巫锦耳朵一动,还能听见沉甸甸的金子砸落地面的声音。好了,你背过身去,我现在施法救你。
不许回头。一团毛茸茸的小肉落在胖少爷背上,每爬几步就咬上一口,从脖子根爬至腰间,最后回到巫锦手中。
好了,你转过身来罢。
胖少爷依言照做,瞧见自己胸口的黑迹果然淡了许多,赶紧伸手摸摸,也不似方才那么疼了。
我只能帮你到这,至于你冒犯神灵仙君的罪过,要自己去三清庙烧香叩头方可化解。
那那这衣服
已沾尘秽,入不得仙君法眼!
是、是,小的这就去。为了小命,面子算什么?衣服不穿就不穿吧,所幸这深更半夜也没什么人。
巫锦目送完一坨会移动的肥肉远去,弯腰捡起地上沉甸甸的钱袋,兴冲冲拉开瞅上一眼
亮晃晃的金锭子挤在一堆,发财了!
这头肥猪真是富得流油啊,等哪天没钱了再来宰他一回
钱袋毫无悬念地易主被掖进了巫锦袖子里,她欲取面具的手忽然顿住。
不如就这样回去找阎绮陌,看她还认得出自己来么?
而此刻,巫锦心里想的人,正敲响了她空荡的房门:小锦。
无人应答。
叩叩又是两声,紧闭的门扉却仍无要展开之意。阎绮陌当即皱眉,强硬推开了房门走进去。
空无一人。小锦。阎绮陌又唤了声,语气已是极不耐烦,隐隐有压抑的怒气正在升腾。
阎绮陌向来喜怒不定,性子阴晴难测,在确认这间屋子里真的没有巫锦身影后,旁边的红木桌案轰得裂碎成渣。
她去哪了?这小宠物是自己逃走了么?
停在窗台的夜莺突然感觉到屋内一阵阴凉,本抱着避避夜风的心思落进窗下,没想到暖和的屋子陡然变成了冰窖。
似乎还格外危险。动物的敏锐促使夜莺扑了扑羽毛,赶紧远离了这间屋子。
是不是巫锦恢复记忆了?阎绮陌眼睛里的怒火渐渐炼出了杀意,恢复记忆了,所以选择背着自己逃跑是么?
就这么一声不吭、趁自己不备时逃走呵,真是好本事。
啪!好端端的花盆摆设转眼就成了一堆碎瓷和烂泥的混合物,无辜做了教主发泄怒气的靶子。
敢逃走的宠物,最好不要被主人抓回来
正暴戾心起的阎绮陌忽然耳边有疾风晃过,一道跃窗而入倏尔出现,就要贴在她身边。
一张神鬼不分的面具模糊映进眼底,盛怒中的阎绮陌想也不想,只当又是不知死活的刺客,一掌击去,毫不留情!
噗那身形还没稳下,便被一掌击飞,狠狠撞在了墙上。
面具被震开四分五裂,露出下面那张惨白的脸来:阎阎绮陌
巫锦说得断断续续,大量的鲜血自口中溢出。她没想到阎绮陌会突然出手,也没想到,那掌太重了。
你去哪了?阎绮陌的声线依旧冰冷,像寒冰一样将巫锦浑身血液都冻结。她困惑地抬起头来,阎绮陌怎么了?
那副眼神,好像很生气,生气得要把自己剥皮抽筋一样。
我我去巫锦每说一句就有无数的腥甜疯狂往喉头蔓延,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把雪白的颈项都染成了鲜艳颜色。
她按住发疼的胸口,把钱袋从袖子里抽出来,同时也有千丝万缕的难过和委屈情绪随之被一根根带出:阎绮陌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