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乔珞坐在后排晕晕乎乎的,猛的听到沈行的名字,眸色潋滟,也跟着弯了弯唇,不知真假地说道:“是呀,好地段,金屋藏娇是挺舒服的。”
董晟挑着眉,转头看了乔珞一眼,神情挡在平光眼镜下,意味不明。
前边的赵白活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叽叽喳喳个没完。董晟双手摊开放在脑后边,闭目沉思着,不说话,不应声,也不知道听没听。
乔珞头疼的厉害,听了一会子,就不再听了,转头看窗外的风景。这个时间段,外边还热闹着呢,霓虹灯亮闪闪的,遮了眼。
车里温度调的高,乔珞嗓子眼跟冒火似的,嘴唇干涩。他难受的拿手背抵着头,任由自己什么都不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抛在了脑袋后边。
隔了没一会工夫,他把车窗打开一个缝隙,吹了会冷风。
入夜时候,外边冷的掉渣,乔珞那股子燥热消停不下去,手指都不安分的抓着底下的座椅,心情愈发的烦躁。
董晟适时的睁开眼睛,斯斯文文道:“把车窗关上,会感冒。”
乔珞没应声,思维迟钝,早没了平日里的耐性。
董晟也不生气,自顾帮他关了车窗。
乔珞眉头皱的死紧,又去开车窗,被董晟按住了手臂。
乔珞拨开董晟的手,微微眯着眼睛,很不高兴。
他热的厉害,偏偏董晟很碍事的不让他开车窗,乔珞烦的很,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口就说道:“停车,我要下去。”
要是平日里,他可不会这样给人脸色,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明智的和董晟这种人打交道。
董晟看着乔珞,似乎被逗笑了,弯了下唇,好笑地问了一声:“下车?要去哪啊?”
乔珞被问住了,迷茫了一瞬,扭头去看车窗外边,一眼就看到了路边上的一家台球俱乐部。
他迟疑了一下,指了指那边。
董晟顺着乔珞的眼睛看了看,在不算明亮的车子里,眼底闪过一丝兴味,很好说话道:“听他的,停车。”
前边的赵白差点没反应过来,这大晚上的,听一个酒鬼的,说停车就停车,难道还真的进去玩两把不成?
“晟哥,真要进去?”赵白抬眼去看董晟,董晟的脸色一片正经,可不像是说笑的。
“就停这儿,听他的,出了事不还有我嘛。”董晟语气散漫。
赵白一头雾水的找了个车位,停了车,直觉要出事,乔珞和董晟俩人则跟没事人似的。
乔珞下了车,冷风吹到脸上,有那么几分清醒,又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想干嘛。
董晟也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催促一声:“方才不是说要进去?”
乔珞直觉自己状态不对,该安安分分回家躺着睡一觉,又有种心底淌出来的跃跃欲试的疯狂。他沉默没多久,就凭着感觉往里边走。
乔珞步子微沉,头脑炸裂似的疼,却愈发的清醒了几分。
董晟摘了眼镜,在后边扶了乔珞一把,细心的给乔珞戴上帽子,搀着他往里边走,一双眼睛半眯着,余光撩着乔珞。
董晟视力很好,只是习惯性戴个平光眼镜遮着眼,此时摘了眼镜,许是久居上位的缘故,总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意味,锋锐的很。
他走路的时候,步子很稳,衣服是暖色调,鞋子也是平日里的休闲鞋,全身上下都透着股慵懒劲儿,没什么威慑力,偏偏周边的人却都下意识的躲了躲。
董晟不是个善茬子,披着层正经皮子,遮的再严实,也妨碍不了这个事实。
趋吉避凶,是人们的天性。哪怕董晟生得一张好皮相,有好奇的人忍不住偷眼朝着他看,也只是瞧一眼,又畏惧的移开了去。
董晟毫无所觉似的,一副温和模样,眼镜拿在手中,从始至终也没重新戴上。
后边的赵白,拿着车钥匙硬着头皮跟进来,暗骂道:“这是个什么事啊,两个主儿都不省心。”
赵白怕啊,怕出事。他怕董晟,也怕程临,更是怕乔珞这个据说在程家被程老爷子从小宠到大的,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圈外人。
对,圈外人。
在赵白看来,乔珞和他们都不是一个路子,哪里都格格不入似的,偏偏那些个玩乐玩意,却很会似的,也是奇了怪了。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骂两声,面上堆着笑模样的跟了进去。
这个台球俱乐部不大,里边东西齐全,瞧着倒是有水准的。形形色色的人在里边玩乐,会的、不会的,玩的好的和玩的差的,都热闹的很。
消遣玩意,总该是这样的。
董晟进去后要了球桌,是个单独的贵宾室。赵白对这玩意不感兴趣,只神情讪讪的跟着。
董晟挑好杆子递给乔珞,笑着问:“玩什么?”
乔珞偏了偏头,选了正规的斯诺克。
董晟神情诧异,什么也没说。一旁的赵白脸色不算好看,实在没忍住,小声嘀咕道:“晟哥,你跟一个酒鬼玩斯诺克?”
董晟开了瓶啤酒,没喝,浑不在意道:“看看呗,瞎玩。”
话音刚落,就见乔珞一个漂亮的起杆,球桌上那些球就跟长了眼似的,听指挥似的由着乔珞摆布。
董晟是惯常的玩家子,斯诺克不是没玩过,却没见过这么精准的。像上次乔珞玩麻将子一般邪气,妖孽横生。
乔珞持杆的姿势,击球的姿势,精准又漂亮,抹了一层子水汽的眼睛,挂着轻描淡写的随意,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底。
衬着酒色,又平白多了几分无害的绵软。
董晟半眯着眼睛,握紧了手里的球杆。
斯诺克不是没有玩的好的,那些玩职业的人多了去了,就是没有谁这么惹眼过。董晟暗骂自己魔怔了,目光里欲念丛生,直勾勾映出一股子势在必得的疯狂来。
这盘结束,乔珞拿了一百二十多分,将近一百三十,是个不低的分数了,还是吃了他醉酒后手劲不足,反应不够的亏。
董晟输的惨烈,也没置气,陪着乔珞又玩了两把。
赵白闲得无聊,去外面看别人玩,跟着董晟,他总归是有点放不开。
乔珞赢得轻松,一旦轮到了他这边,就势如破竹高歌猛进,让人生生有种只能败退的无力感。
乔珞会玩斯诺克,还是在上学的时候,他找的第一份兼职,就是在台球俱乐部。
当初他赌气,不要乔帆的钱,自己傻乎乎的赚学费。学生能做的兼职,几乎都干过,刷过盘子,洗过碗,画过画,发过传单,台球这块,更是摸得门清。
乔珞和沈行在一块后,赚的第一桶金就是在台球桌上赢来的。
当初在俱乐部给人捡球,一个小时可没多少钱,他攒了很一阵子。发工资的那天,他一遍一遍数着,勾着眼睛去亲沈行的下巴,大爷似的和沈行说,要赚钱养他。
然后,俩人就买了那个款式老旧不算贵重的对戒。乔珞认认真真的戴着,一戴就是这些年。
乔珞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这事,就像是醉酒后压得太狠了,需要某个宣泄口似的。
酒精上头后他手脚都软绵绵的,平日里的凌厉和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感都软成了一汪水。
他摇了摇头道:“不玩了。”
董晟神情不变,拧着啤酒瓶喝了好几口,没脾气地问道:“真不玩了?”
乔珞“嗯”了一声,捏着球杆的那只手都松了几分力度,拒绝的干脆利落。
董晟突然笑了笑,转而靠到乔珞近前,后边撑着球桌,歪着头问他:“那咱们玩点别的?”
董晟握住乔珞的手,连带着握住他手上那根球杆,身体都贴了过去。董晟的手指很凉,摸着乔珞的手腕,暧昧地刮了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