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是城市计划吗？”乔辰试探性的问。
听到这几个字，老伯的下颚一瞬间绷紧，眼带恨意，“是。”
老伯原本是个煤炭工厂的烧炭工人，工资不多，每个月的生活都有些拮据，好在妻子并不嫌弃他，生活过得安安稳稳。后来，这样的生活就被打破了。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听邻居说，大公司的人把附近的土地都收购了，要开发什么城市计划。他想着这些也不关他的事，他守着他家里那一亩三分地就成。
可是后来就来了一群人，想要强行收购土地。给出的条件虽然优渥，但他丝毫不心动，他没有大富大贵的念头，这栋老房子是他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他住了五十多年，也舍不得搬家。
拒绝了几次，那些人的嘴脸就变了。
恐吓，威胁，小手段层出不穷，最后还派人把他还在上初中的儿子打了。那个巷子人迹罕见，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巷子里有个人浑身是伤的躺着，流出的血几乎染红了泊油路，还未来得及长大的少年就这么默默的死在了那里。
他老实了一辈子，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安分守己是最无用的东西。
他要报仇。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他要他们一个个的付出代价。
“一切都要结束了。”老伯说，快步上前捉住了乔辰。顾子瑀一惊，想要上前帮忙，没走几步就被拿着棍子的妇人挡住了。
妇人拿着棍子的手不住颤抖，“别动！”
顾子瑀无法，只能站着不动。
老伯捉住了乔辰，却不急着杀他，拿着刀在他脖子边比划，似笑非笑，“你刚刚帮他挡了一刀吧？为什么？是因为那个人更在乎他吗？”
乔辰心下一震，惊异的看向老伯。
电光石火间，乔辰徒然想明白了一切。
这个人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他和顾子瑀，而是迟深。
果不其然，老伯笑着问，“你觉得他还有多久会到？”
乔辰下意识想要将迟深从这件事里撇清，“这项计划是我全权负责的，和他没有关系。”
老伯漠然，“那又怎样？你们总要有人为我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不久，楼梯间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迟深出现在那道铁门后，身后还跟着林卓和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一章，昨天没更新。
☆、抉择
迟深看着眼前的场景，眸色深了深，半响，才说，“你要报复的人是我，把他们都放了。”
老伯开口大笑，看到警察也不怕，反正他没打算活下去了，“迟总裁你当我傻吗？他们可都是我的筹码、人质，你确定我把他们放了，你身后那几位不会冲上来把我捉了？”
迟深眉峰拢在了一起，“你到底要什么？”
老伯收敛了笑，眉目显出几分阴冷，他说，“就因为你们这些人渣，我的儿子死了，他还那么年轻，难道有钱人就可以不把人命当一回事吗？我试过报警，可是一点用也没有，他们连犯人都捉不到，我的儿子白死了。凭什么你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可以逍遥法外？他们不能帮我报仇，我自己来！”
“佛总说众生平等，放屁！什么是平等？到底什么是平等？平等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可以逍遥法外！我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够好好的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我只有这样的要求了，为什么你们要摧毁它？就因为这个该死的发展计划，你们不是很想要这里的土地吗？好啊，我成全你们，你们今天全得死在这里！”
听完他的话，乔辰才恍然想起这里是哪里了，城市发展计划的基地。
“这件事我们根本不知道。”迟深说。
乔辰和顾子瑀失踪后他第一时间就调查了一切，当初荣氏集团为了和AL集团合作，谎报土地的事已经搞定了，然后再威胁利诱逼迫余下那几户人家搬走。自始至终，AL集团毫不知情。
“那又怎样？你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如果你们当初有跟进这件事的话，如果你们不选择荣氏集团的话，如果……如果你们不开发这个狗屁的城市计划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他喊得嘶声力竭，“你们都是凶手！”
老伯说得正投入，旁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原来有一个警察趁男人不注意，偷偷潜到妇人的身边一把制住了她。妇人的反应也很快，被捉到的一瞬，把顾子瑀往自己丈夫的方向推了过去。
老伯下意识捉住顾子瑀，看着妻子的方向，目眦尽裂，“放开她！”
警察目光凝重，把妇人捉得更紧。
迟深掀眸，淡定从容的谈条件，“放开她可以，你先把他们放了。”
“不可能！”
“那很遗憾。”迟深淡然浅笑，眸色深深，像是藏尽了千山万水的深沉与阴影，让人一眼瞧见便心底发寒，“我不会放她走的。”
“那我就让他们陪葬！”老伯咬牙大喊。
“是吗？那你敢吗？”迟深说，眼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她跟了你一辈子，吃了几十年的苦，你敢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不要救她吗？”
老伯听了，不由自主的的看向妻子。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脸，不发一语的低着头。男人沉默了，少顷，咬着牙松口退让，“一个，只能换一个人。”
“可以。”
迟深知道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最好的局面了，要是惹急了对方，搞不好对方会选择鱼死网破。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你要选谁？”
他知道，迟深在乎这两个人。
当初他就是不确定这两个男人谁在迟深心里占据更重的分量，为了确保万一，他才把两个人都捉了。今天无论迟深选了谁，另一个人都会痛苦，这样也好，怎么可以只有他下地狱呢？
闻言，乔辰呆呆地望向迟深。
如果，如果他选择的人不是他……
迟深眉尖微蹙，眸色清冷得一如山间冰冷的玉石。
许久之后，乔辰听见他极慢的说，“子瑀，过来。”
乔辰迟钝的眨了眨眼睛，苍白的唇轻轻抿起，心底的某个角落也跟着慢慢变得荒芜了，眼底那点不为人知的希冀一寸寸化成了灰。他不可自抑的咬紧下唇，竭力地抑制住心里那逐渐扩大的痛楚和空洞。
早就猜到了。
没关系，他一点也不难过。
与其说是难过，倒不如说是尘埃落定的淡然绝望。早该知道如此，何必抱有期待。这微弱的希望如同风中残烛，终是逃不过熄灭的结局，终是荒唐可笑，也终是伤了自己。
到头来，所有的所有，不过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戏曲落幕，繁华褪尽，他还是孑然一身。
老伯冷笑，“好，选了就不要后悔。”
说完，他放开了顾子瑀。
看见他按照约定放了人，捉住女人的警员也跟着松了手。可妇人还是站在原地没动，只是一直不停的在流泪。
老伯见状，朝她吼出声，“你在干嘛，快还不过来。”
妇人流着泪说，“他们……都是害死儿子的凶手，绝对不能放过，你一定要报仇，要报仇。”
她一边说一边撞向了旁边的柱子，动作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她的力度很大，根本没想过要活下来，只用了十几秒的时间就断气了。
没人想到女人会突然自杀，所有人还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