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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一拐的打开大门,可旋即,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儿的踉跄了一步,大门口,如狼似虎的站着二十几个官差
莫不是昨个在洛家铺子露头,引得毛珏派人来拿人了一瞬间,洛缜额头汗如雨下,仅剩下的一条腿儿都有些发软,赶忙把脑袋低沉了下来。
“你们,你们找谁”
“小田庄庄主洛缜,是你没错吧”
“回,回几位官爷,在下不姓洛,你们是找错了吧”
现在窝囊到,连这个洛字都不敢提了,一边答着,洛缜一边还小步偷偷向回缩着,随时想要逃跑那样,可谁知道那官差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田册子。
“怎么能不是昨个吴员外才刚刚做完的交接,把这片田说是都转让给了京口的洛员外”
一听这田,洛缜倒是松一口气,原来不是毛珏派人来拿他的,他又是赶忙的连连点着头:“刚刚睡迷糊了,在下就是洛缜,不知道几位公爷上门有何贵干”
“贵干没有,洛公子,赶紧把今年的罚款给结了吧县里可是催逼的紧,能接手这么大一块地,您也不是缺银子之人吧”
“罚款”
再一次,洛缜不可思议的瞪圆了眼睛,可这话听的那公差居然也是一头雾水。
“买田时候,吴员外没和您说吗按照大明拓荒法,今年这小田村八百亩地种而未割,按律,一亩地罚银十两,八百亩就是八千两按律,这笔银子必须在十一月前缴纳,您这什么时候结银子”
洛缜这些天光落魄在城里了,他如何得知,本来寸土寸金的江南沃土,此时已经浑然成了烫手山芋因为篷在新法下大量流失,土地经营成本大涨而让土地变得不值钱了,更是犹豫一下子人工变得格外昂贵,不少地主根本组织不起人力来秋收,粮食烂到田里,就是要罚款的这八百亩,如今地价恐怕不到一千六百两,罚款却高达八千两,吴服不愁才怪了
此时才知道中了吴服的奸计了,目瞪口呆下,洛缜是哗啦一声就推上了大门,口中还高叫着:“本公子没银要钱,去找吴服那厮去”
咣当
没等他乌龟那样把门栓插上,门却是被猛地踹了开,现在可没有刚刚那么和颜悦色了,眼神危险的眯成了一道缝,公差阴沉的看着不知所措的洛大公子,阴仄仄的问道。
“这么说,洛员外要抗罚了”
咣当一声,以往洛缜动不动叫嚷拿人下狱的大牢这一次对他是敞开了大门,两只手都被戴上了镣铐,他是被猛地一脚踹了进去,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敲着牢门,洛大公子凄厉的嘶吼起来。
“放我出去”
可惜,没人搭理他
第八百五十九章南海浪起
江南这块大明帝国最富庶,人口最稠密的大蛋糕,如今是被毛珏侵吞到了口中,从大海最东边的南直隶,一直到最西边的重庆,珠江以北的广袤土地,也是归属到了北方大明黑色的旗帜之下。
可眼看着帝国统一指日可待了,那些尚且没有纳入统治的省份,却依旧不甘心的掀起阵阵波澜来,以至于毛珏都没想到的一场风暴力量正在酝酿而起。
福建,连江县,海滩。
哪怕是深夜了,潮湿的沙滩上依旧人声鼎沸着,浓郁的黑暗中,乱糟糟的脚步声踩着海水里哗啦哗啦作响,不知道多少人惊慌的向前逃着,而不远处,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死死撵着他们,时不时还能传来兴奋的叫喊声与枪声。
明太祖朱元璋各地分封皇子的策略,倒是起了效果,天下到处都是明庭的王爷,李自成攻陷京师,灭了崇祯的北方朝廷之后,福王朱由崧是立马在南京六部的拥护下登基称帝,重新组建了统治,南京现在一陷,向南逃的东林地主与本地官僚又是跟断了的蚯蚓那样重新冒出了头来。
弘光帝投降后第十七天,两广总督何腾蛟拥立了南逃到这里的唐王朱聿键称帝,建号隆武,又一次要与北朝分庭抗礼。
不过如果要是仅仅建号立朝,凭着毛珏慵懒的性格,最起码今年不会理他,好歹还能渡过个隆武元年,可也不知道是自我感觉良好了,还是称帝升官都膨胀了,刚建号,隆武帝朱聿键就与首辅大学士何腾蛟,次辅黄道周,上柱国王之仁统帅“十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奔福州而来,要取福州为帝都。
说实话,这步战略也对,若守两广,就必须守福建依靠着仙霞岭的险要雄关方才有一战之力,唯一的问题,朱聿键有点没看清自己实力。
福州啥地儿海贼王郑芝龙的老巢,这座城虽然名义上属于毛珏,可实际上几乎就交给他自治了,南海海盗多盘踞于此,这儿名副其实是一座海盗自治城。
此时的大明海盗已经进化到与维多利亚时代英国海盗差不多,一大帮子船主货主都是有私掠证的国家海盗,大明海军还在东南亚挨着印度洋这一代瞎溜达,他们的足迹却是已经直抵红海,绕过好望角到达非洲西海岸一带,一面自己带货贩卖,一面去打劫莫卧儿帝国,埃及马穆鲁克王朝,西班牙,法国,威尼斯热那亚等敌国的商船,甚至最远的直接干到盟国不列颠的本土上了,海上刀尖舔血赚金币的浪漫日子混下来,一个个海盗大爷可不好惹。
福州之战估计算的上大明历史上第一奇葩之战了,甚至福州总督,海陵公郑芝龙麾下两个团的福州警备队都没出来应战,甚至福州连城门都没关,就直接放朱聿键麾下这旭军进城来。
然后一群穷的叮当响,放下锄头才拿起大刀长矛,满心欢喜进城抢掠的卫所兵就发现自己进狼窝了
咣当
街边小酒馆的大门被猛地砸了开,两个才一股子兴奋劲儿进去的篷军以同样速度让人生生给踹了回来,在街上滚了几个圈儿,还哇的吐出一口带着牙的血。
紧跟着,歪了的门里头,一个戴着三脚帽,穿着破烂水手长衫,脖子上套着几条充满社会气息的大金链子,脑袋上油乎乎扎满辫子的海盗大哥一手拎着个酒瓶子,一手提着把弯刀,晃悠着迷糊步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挨打的还是个小军官,捂着满是血的嘴,他是气急败坏的挥刀向前指着:“刁民匪人敢袭击官军杀了他们”
听着他的叫嚷,外面好几百两广卫所兵紧张的把长矛划拉的树下去一排,然而,一个个叫嚷着嗨,却没有一个有胆子上来厮杀的。
卫所兵要是靠的住,也不会当年让四十七个倭寇击溃了数万官军,杀到南京城下了。
一群官军英勇的嘶吼中,倒是吼得海盗大哥稍稍醒了点酒,拿着酒瓶子的手小手指扣了扣耳朵,他这才满口闽语叽里呱啦的叫嚷起来。
“弟兄们,酒喝足了该活动活动胳膊了龙头爷可开下了一个脑袋三十两银子的,可比咱们风里来雨里去轻松多啦来啊割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