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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息怒啊”
“老奴立刻去请姜广孝,冯礼君大人来”
“用不着了,一丘之貉”
背叛让朱慈烺对一贯暗地支持他的保皇党士大夫顷刻信任全无,连带着,甚至他还把前一任侍讲郑缦给恨上了,说好的他为弃子,保全自己,可如果不是他闹得满城风雨,如何会有今天
坐在地上,把论语捡起来,暴躁的翻看了两页,可今个,上面的大道理映入朱慈烺瞳孔中,再无一丝的说服力,他看到的,仿佛只有通篇通红的谎言。
哗啦,圣贤书被他撕成了两截,丢在了地上。
连读书都读不下去了,剩下的时光对于朱慈烺来讲,变得更加难熬,甚至几次,他都忍不住要提着剑出去,来一阵大杀大砍,就算死他也不让毛珏如意,可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无法自制的背叛,致命的孤独。
市民暴动前,他的东宫讲官加上宫女太监,还有一百五十人,第一天就逃了七十多,然后又是此起彼伏的逃窜,让本来被围堵在人群之中,显得有些紧密的春坊也变得冷冷清清。
终于又是一天太阳落山,斜阳中,那些暴动市民也懒得叫骂了,偶尔喷一句不要脸的昏君,就那么围着,倒是太监头领的叫骂声响了起来。
“你们这些狗东西,还有良心吗都给咱家回来回来”
那是最后三个小太监,刚刚就当着朱慈烺的面抢走了他点香的烛台,只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追究了,呆滞的抱着腿,愣愣的坐在床榻上。
昏昏沉沉,也不知道多久睡着的,再一次醒来,朱慈炯习惯的呼喊了一声,可是一贯有呼必应,这一次,却是连一声回答都没有了,整个春坊空空如也,足足呆滞了几秒钟,彻底慌了的开明皇帝犹如疯子那样披头散发,在整个春坊中翻箱倒柜的胡乱翻找了起来。
“都给朕出来”
“朕是皇帝是天子,朕命令你们出来”
“什么人都行,出来啊只要来人,朕封他为王”
“来人啊”
胡乱的破坏中,整个春坊就像是被龙卷风刮过那样,可就然如此,平日里战战兢兢,随意处置的小太监们,宫女们,也是再没有一声回应,心里彻底崩溃了,朱慈烺猛地跪在地上,对着苍天嚎啕大哭。
可就在这功夫,一声苍老的声音犹如仙音那样,传入了他耳中。
“陛下”
放下沉重的水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老太监是心酸的强笑着说道:“这不,小凳子跑了吗老奴去景庆宫打水去了,陛下恕罪”
“大伴”
猛地抱住他的双腿,开明皇帝却是犹如孩子那样痛哭了起来。
第六百九十五章逊位,称帝
苍老的首领太监颤抖着从春坊中走出来,炫目的阳光刺在他昏花的老眼中几乎让他看不清事物,耳朵里嗡嗡作响,每一步几乎都要踉跄一下,无比艰难,足足几分钟,他这才走到了正殿前。
不过从最初的敬畏,神秘,胆怯到如今,紫禁城禁宫身上那层威严的面纱已经在暴动市民面前剥落的差不多了,前面那些工人抗议者慢悠悠的整理着这两天搭出来的棚子,一些小商小贩还把油锅,摊子,水果铺子给支了开,做起了小生意,甚至还有钢铁厂,零件厂的厂长计划着把蒸汽机搬来。
暴动同时,小市民们也把生活过的有滋有味的,甚至忙于生活太过投入,对于这个每天都能看到,小老头一样的大明四品太监总管,反倒是被忽略了。
没有人搭理他。
“那个,皇上有旨”
好不容易挪到了人前,太监首领咳嗽一声,嘶哑的扬起了嗓子,要是以往,早已经有大汉将军执戟,文武百官跪迎了,可惜,如今大明皇室的威严就像是被剥落了金漆的佛像那样,丑陋而不引人瞩目,他这期期艾艾的一嗓子后,竟然没有人搭理他。
愕然了片刻,首领太监不得不加重了声音,更加尖锐的吼叫道:“皇上有旨,小民跪迎”
这一次终于有了点反应,吧嗒一声,一个不知道谁扔剩下的臭鸡蛋砸在了他高高的乌纱帽上,难闻的蛋清蛋黄顺着帽檐,又流淌到了他脸上,远处,有人讥讽的叫骂着。
“有纸自己茅坑蹲着去,老子跪迎你个锤子呦”
估计这哥们是四川来的,随着在陕西,文孟的人口换粮食计划,跑到全国各地参加基础建设的这样哥们,还有不少。
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蛋清顺着帽子,脸,又是流淌在了胸口,昔日里,威严的大内,至高无上的皇室,金口玉牙的圣旨,这些浮光掠影如同胶片那样在脑海中回荡着,胸口,一股子愤怒也是犹如雨后的蘑菇那样,茁壮爆发着,终于,火气犹如火山那样迸发了出来,宦官首领亦是一瞬间发出了怒吼。
“皇上有旨,陛下德不配位,即可宣布逊位,传大位于皇三子定王朱慈炯,钦此”
就算这个时候,朱慈烺还有些不死心,他下台了,还想让自己弟弟,年幼的朱慈炯为朱家皇室继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或许,哪怕是支撑到剑履上殿,加九锡,参拜不名,最后禅让这正常篡位顺序,也好过被几十万京师市民活活赶下台去的名声好。
最起码,完成了个不算完美的谢幕。
老宦官发自内心,歇斯底里一般的怒吼,也终于起到了效果,一瞬间,就像是美杜莎的石化诅咒那样,最外沿那些抗议市民就像是时间静止了那样,不可思议的小声传递到后面,后面人也跟着继续被石化,然后又传到了更后面。
真的做到了,他们这些斗升小民,真的逼得大明天子摘下了他璀璨的皇冠,就算是一直在努力着,这一刻到来,这些京师市民也仿佛做梦那样,一个个暴动市民就好像狐獴那样,满是呆滞,和宦官首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不过这终究不是梦,不知道谁梦醒了那样,忽然见有人狂喜的的大声嘶吼起来:“昏君下台了”
“皇帝佬儿下台啦”
下一刻,整个太子东宫犹如有过那样沸腾了,在老宦官火冒三丈却又失落异常的注视中,这些胆大包天的刁民就好像疯子那样,狂吼乱叫着向宫外冲去,那些遗留在东宫内的锅碗瓢盆,帐篷衣服都不要了,这几天的围攻,好像大海的潮水那样,消退的烟消云散。
唯有那老太监愤怒的直跳脚:“陛下传位于定王,你们听没听到还不快去恭迎新君”
“大伴”
疲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老宦官又是习惯性的急促扭过头,告状的跪在地上指着身后:“陛下,这群刁民”
“朕知道了,随他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