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只是他索取的报酬是要凤一鸣以身相许,理所当然被狠狠拒绝了。
金景熙简直委屈到了极点,但为了可以慢慢赢得美人心,再不甘也得退让。
二十年前聂氏一门三十七口人一夕惨遭灭门,经凤家堡调查,确有一名聂氏之后与一名婢女幸存。那名聂氏之后,便是卓远策。
但幸存的婢女却是下落全无,该名女子只是普通人家,凤家堡就算江湖势力高崇,对于默默无名、没有在江湖走动的一名普通女子,也只能依靠朝廷户部这类机构才有迹可循。
他要找的人,除了已经出现的卓远策,另一个就是那名婢女。
凤一鸣正看着沈裘给他的几封信签,信上详细说明那婢女的详细出身以及聂家灭门后的辗转几处的定居之所。
看完信,他对金景熙道:”感谢太子相助,一鸣必须先找到此人,改日再进宫跟太子一叙。”说完,准备转身就走。
金景熙跳脚,急道:”你敢走?本太子花多少心力帮你找到人,你竟然利用完就走,实在太……太…” 金景熙虽怒,但对着凤一鸣那张美的让他心跳不稳的脸也说不了重话,本太子委屈啊!
“从我拜托太子调查至今两年有余,相信凭朝廷之力绝对不需花费多长时间找人,这两年间明明知道太子已找到人却刻意隐瞒,我仍是入宫陪伴太子多次,我想,我做得够多了。”
凤一鸣不想跟金景熙耗时间,直接不客气地把话挑明。
笑话,一朝太子找个不会武功的婢女找了两年?
找不到武功盖世的卓远策是正常,找不到婢女则是有意拖延。
在卓远策出现后,自己开始拒绝入宫的传唤,才立即给他这项消息,更是坐实了凤一鸣的猜测。
冷漠却不失礼貌的对哑然的金景熙行了告退之礼,凤一鸣立即动身往信签上所呈的地址出发。
金景熙望着凤一鸣远去的背影,落寞的对一旁的沈裘道:”沈护卫,本太子太委屈了……但美人刚刚好呛、好有个性、他使起性子来那双眼睛特美,本太子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
沈裘:”……”
☆、第 20 章
说到为何要调查二十年前的案子?为何要找出那名幸存的婢女?
其实这一切与凤一鸣自己没有半点关系,所有原因,仅仅只是为了缓解对卓远策的思念之情,如此而已。
六年前亲眼见卓远策坠崖,他几乎失去理智的要跟着跳下,是躲在暗处的骆云飞及时拦下他,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骆云飞才告诉他这都是一场骗局。
卓远策离开后,无论他如何疯狂找寻,这人都像在天地间消失一般全无音讯,在骆云飞身上也无法问出卓远策的去向,天大地大,就算他有再多的江湖资源,要找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思念逼得他几欲发狂却无处宣泄,两人四年间的相处记忆,在他脑海里被一遍一遍翻出来小心翼翼的思念着、追忆着。
后来他觉得只有四年的回忆不够,他想知道更多的卓远策,便开始追查起他的过往。但卓远策八岁之前的身世无人知晓,只知他八岁让赤须道长收入门下,十年后赤须道长仙逝,他也学成下山,奉师遗命来到锐剑山庄。
凤一鸣忆起当年卓远策随口而出的卓七之名,细查后发现并没有卓七这个人,他转而找寻名字中有七之人,却意外发现了卓远策不为人知的过往。
当年凤一鸣追查这些陈年旧事时,一位老江湖人正好透漏到关键讯息。
二十多年前,那是前武林盟主严峰与尹天应还未出头的年代,叶凌霄所创的凌霄阁称霸江湖。
聂昆锡,凌霄阁的右执法,专奉叶凌霄之命替其铲除异己、杀人如麻,聂昆锡有七子一女,小女六岁病殁,七子从小以数字代名,皆被严格训练为凌霄阁杀手,撑过严峻训练与任务,存活到成年者,才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亦可在凌霄阁内担任要职。
尤其是第七子,名为聂七,从小即被叶凌霄与聂昆锡看重,因此子天赋异禀、骨骼清奇,据说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
但没多久,聂昆锡却被仇家一夕灭门,一门上下只余聂七一人,聂七当年仅有八岁,叶凌霄动用了凌霄阁势力,欲找出其子,却正好遇到各派围剿之事,身殒炎朗峰,自此聂七再无人问,下落全无。
案件发生的时间及地域关系,都与当年赤须道长收留卓远策的信息相符,两人同样八岁、同样天赋异于常人。
聂七的八岁之前,与卓远策的八岁之后毫无违和的相连在一起。
凤一鸣继续追查下去,他甚至追查到了当年聂家灭门可能的凶手,以及仍有一位幸存的婢女,或许此女能给他更多信息查清事件全貌。
这些陈年旧事追查所耗的心力,加上凤家堡家业事务的劳力,都能让他缓解对卓远策日夜想念的蚀心之苦。
按道理,在卓远策出现后,他应该不需再追查下去,但既然金景熙已查获那名婢女的下落,真相欲出岂有不查的道理,只要是关于卓远策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当凤一鸣让随从将当年聂家婢女李银香带到跟前时,那女子脚软跪伏在地,全身嗦嗦发抖。
李银香只是名普通女子,当年在聂家为仆的日子,是唯一与江湖人沾上边的时期,血案已过二十个年头,这二十年来,她远离当初事发之地,嫁了个老实的庄稼汉子,养儿育女,过着相当朴实的日子。
如今看到这般阵仗,理所当然联想起她极力想遗忘、可怕血腥的那一夜,她神色恐惧,原来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
凤一鸣没有伸手扶她,只道:”妳无须惊慌,我没有恶意,只是想问妳,关于聂家出事那晚,妳看到多少?为何妳与聂七能逃过一劫?关于聂七,妳知道多少?”
李银香仍是没有克服心中的惧意,不敢开口,怕是回答后仍是会被灭口,更怕一个不小心连相公、孩子都受牵连。
凤一鸣知道她的想法,只好再开口安抚,并伸手将女子扶起,释出善意道:“我与聂家血案无关,我只想知道当年聂七的所有事情,妳据实以报便可,我保证,绝不伤妳分毫。”
平复心情后,知道不得不从的李银香开始叙说过往:
“聂家是个大户人家,奇怪的是聂家主子…聂昆锡对待子女的方式很不人道,尤其是七少爷跟小小姐,七少爷常常被他关在石屋内不让其他人靠近,甚至只给水不给食物,小小姐总是不顾禁令偷偷给他送饭,因为不忍心,我们下人们总装没发现。凌霄阁的阁主也时常到聂家,我不知道他们对七少爷做了么,但听说有次甚至…他们似乎把七少爷的筋骨全给打断了再接合。”
李银香瞧见凤一鸣的脸色难看至极,她害怕的顿了顿,续道:”我真的不了解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让聂昆锡与凌霄阁主必须这么对待一个孩子,七少爷也不像一般的孩子,我从没见他哭过,就算他全身筋骨被打断,抬回房内整整休养半年的期间也都没在人前哭过,只有在小小姐走的那天,他才像个八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哭到都要昏了过去。”
虽然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养育了三个孩子的李银香说到此处,还是有些哽咽不舍。
凤一鸣像在隐忍什么似的出声道:“继续说。”
“聂昆锡不知为何,对于他的小女儿总是不闻不问,没有像对待其他少爷一样严厉,却也无视他还有个女儿这件事,小小姐从小没人照顾,她与七少爷年龄相仿,所以老粘着他,只要七少爷没有被关进石屋,他们俩人总是吃睡在一起,感情极好,两人常躲在后门院落处一棵大树上玩耍。有次小小姐偷偷帮七少爷送饭的事不知是谁向凌霄阁主及聂昆锡告发,小小姐被那两个恶人关在另一处,我们不知道她被送去哪,只知道聂昆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