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秋水长堤，悱恻缠绵（1 / 1）

n学生会新老部长的聚餐，定在周末晚间，地点选在老酒馆。他和上一届部长陈敏一起，走在路上说着话。n陈敏问他，“这么长时间里，有没有讨厌过我。”n这是暮春晚间，鼻间有沁人心脾的香气。长离觉得这个问题太过见外，“敏姐，讨厌显得过分。说实话，很感激你一路的照顾，如果不是你，今天和你并肩而行的人，未必是我。”n她笑声爽朗，终究未曾看错人。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从一开始给她的直觉，便是与别人有着截然的不同。n路上说说笑笑，很快便到老酒馆。n梅姐照旧是含笑的一张脸，见到长离和陈敏，她的眼神反馈回来几分异样。柜台上那盘鲜艳夺目的花，早已不再。长离大抵料想到，花开花落里，自有一番宿命。n他无悲无喜的一颗心，突兀显得落幕，是不是缠绵悱恻的浓情蜜意，也是如此。n饭局像是一种流程，那么多话语里都是那么客套。长离深感厌恶，他觉得相遇是难得的缘分，不管日后是否相聚，在这一刻都得诚心缅怀。n他想起李白写的一首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n其实失意的时候，大抵也是如此。虽是客套里的情分，他还是选择理当属于他们的尊重。挨个去敬酒，到最后也分不清落下了谁。n出来的时候，他喝的醉晕晕，连眼前的车水马龙，都在路面上飘飘然。陈敏也是，陪着他在路上发酒疯，纵情高歌。n“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n口干舌燥的时候，陈敏忽然问他，“这么长时间，怎么没见你身边有个女朋友”n他醉眼朦胧里带着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反问她，“敏姐，你有喜欢的人吗”n陈敏被措不及防的反问惊愕，像是触碰到她最最敏感的地方。醉意里瞬间的沉默，有着往事在无休无止。n她回长离，“有。”n这么长时日的相处，长离知道她不是一个强势的女子。可这时候回答他的语气里，却是有着盛气凌人的强势。n或许，也有她的不为人知。n陈敏从未提过，他不免显得好奇，“现在在一起”n平日她是一副部长的样子，没有半点颓丧的样子，这个时候被长离这么一问，反倒生出这样一番境况。n她看着长离，笑的让人心疼，更何况，惆怅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悲凉，“其实，一个人孤单太久，总是会自以为是喜欢上想象中的那个人。可当某一天看清他本来面目的时候，发现他原竟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你还是深知，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n长离生出直觉，觉得又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情事。不过，他未曾追问下去，毕竟每个人都有不忍提及的城中之事。n可醉意里的她，有把持不住的言语脱口，“不过在最后的时候，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落得声名是那般狼狈不堪。甚至感到爱一个人，都开始觉得害怕。”n长离郁郁的，有些不明白。见到昔日一向无忧的她，在这个时候，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苦楚。一颗无辜的心，也生出那么多伤怀。n她说得很对，当爱一个人变得害怕时，大抵也是故事的结尾。n那晚过后，在很长的一段时日里，都没在见到陈敏。可能，许多羁绊就是在时光的消磨下，不断泯灭成灰，真得是残忍到无声无息。nn第二天一早，长离宿舍还在睡觉，便被刺耳响亮的敲门声惊醒。华栾不耐烦的骂道：“奶奶的，一大早敲什么门。”n被他这一声吆喝，敲门的声音停下来，却传来曾如山的声音，“长离，看一下门，有事找你。”n长离无奈。n看着他们一个个扯起被子，窝在床上，他就明白这个门没人愿意开。没办法，他不及穿衣便起身开门。n这是将近四月的天气，凉意还是十分明显的。n长离熟练的打开门，便快速钻回被窝里，那种未散余温，暖在身上真舒服。n曾如山已经进来，可能被方才华栾说的话，弄得有些尴尬。说话的声音都轻轻的，怕太大影响他们睡觉。n“你们宿舍谁有自行车”n长离当初大一的时候，买过一辆，后来一次在外面做兼职，再也没见过。n他努努嘴，看向蒙着头微有鼾声的华栾。曾如山明白，可龇牙咧嘴嘿嘿一笑，挑动的眉在向他求助。n长离鄙视。n“华栾，华栾”长离喊好几声，他才有反应。n“又怎么啦”有明显的不爽，像吃过火药。n长离没理会他的不爽，“车子”n他从始至终都没任何动静，隔着被褥声音闷闷的，“钥匙在桌子上，要用自己去拿。”桌子是最外面那张，钥匙一眼就看见。n“记得关门哈”长离说完，也是倒头继续睡。n可等曾如山关上门，走过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次找回睡意。最后掖掖被角，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n登上qq，是和早上一般无二的清净。n长离不断按键的大拇指，突然一顿，他心里无故念起一个人，宋景晴。最近一忙便没个尽头，他连牵绊的小乔都是偶尔。n这时候身心真正闲下来，觉得她未必是在忙。n那么多没缘由的设想，纷沓而来。让原本不悲不喜的一颗心，在良辰美景的晨光里硬是显得喜忧参半。n长离打开她的空间，醒目的一条说说，直生生躺在那里。n倘若日后有缘，定会倾尽所有，自去珍惜。n这是那时候，长离当着她的面说过的话，他怎么会忘记。而且，时间是在那日灯会的凌晨夜深时。n长离想起那天晚上她的不告而别，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什么地方透着古怪，却没任何头绪去深入探究。n他但愿，只是庸人自扰。nn将近十点的时候，长离才起来，这么长时间里的疲累都被这一觉带走。洗漱完之后，稍微收拾过一番，他便神清气爽地出门。n他昨天约过小乔，她下午突然临时有事耽搁，便没过去。n外面春光溶溶，有倾城的温暖如初。路旁花坛里盛放的大片繁花，在这样的日光下面有着明艳艳的美丽。n坐车去蒲城医药大学，提前给她发过信息，约定在校门口等他。n果然，长离一下车，便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她。她梨涡浅现，那般风情万种地朝他缓缓走来。n小乔画了妆，面容里极致的没有任何瑕疵，在明媚的光影里越加显得明艳动人。薄薄一点朱唇，泛着一层薄光。n长离站在那里，光彩熠熠的眸子里生出那么多念头。n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那时候她第一次在蒲城见面时，长离提到的地方。n离蒲城医大不远，是一脉长江水，那是蒲城最美的地方。长离还是刚入大一时，和舍友他们一起来过。n那时候在初秋，长长的一条堤坝，绵延弯曲。堤坝一侧便是一江秋水，在风轻云淡的日子里最是赏心悦目。n他当时便想，倘若在暮春的时候，又该是何等的一番景致。n他们没走大路，安安静静拐过几个路口后，便见到近在咫尺的堤坝。n小乔一路都挽着他，时不时看他的眉眼都有着明艳的楚楚动人。她说，“这样子扯着你，会不会嫌累。”n他笑，明眸皓齿都有微光在动，“你扯一辈子，也不会嫌累。”她紧紧挽着他，有浓情蜜意的欢喜。n“那就扯一辈子，直到让你嫌的累死。”n靠近堤坝时，有暖暖江风吹过来，他看着青丝微扬的小乔，目光款款的深情，“放心吧，即便是那天死了，也不会嫌你累。”n她盛开的梨涡间，有恋爱里独有的幸福。n堤坝上的江风，比堤下微紧了些，不过堤上更是人潮汹涌的热闹。也是，那么多成双成对蜜在恋爱里的人，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日子。n他们沿着堤坝并肩走了一段，长离心底却渐渐挣扎起来。开始小乔挽着他，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当她松开只是并着肩时，他起起伏伏的贪念，便开始出来折腾。n相爱的人，应该牵着手。n她看着江上的风景，他也是，还有远处隐隐的青青山峦。偶尔手臂摆动，会触碰到她微有凉意的细指。n一次，两次n一种无法言喻的味道，痒痒的难过里带着紧张。长离在心底嘲笑自己，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关系，怎么这时候却还那么犹豫不决。n他给自己鼓气。n又是一次不经意的触碰，他的一颗心，这时候再也按耐不住。他像小时候抓鱼的样子，生怕这条鱼从手中溜走，紧紧抓了过去。n“啊”她突然轻叫一声，转过脸看向他，眼底有一闪而过的痛楚。四目相视时，她也紧了紧一定会牵过的手。n小乔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在这样的阳光里，竟然凉凉的。他望着她，想起来曾听夏若说过，手凉的人都是折翼的天使。n他在心里念，那么此生便让我来守护你。nnnnnnnnnn，，；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