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戏里戏外，戏子薄情（1 / 1）

nn日子忙碌起来，才知道快。n连着几张版块，耗费他不少心神。中间虽不让夏若帮忙，但还是偶而会过来，只是帮着上上色。n校运动会也是如期而至，长离是过来人，已经是见怪不怪，在去年刚入大一时，他也参加了不少项。n只是眼下他是学生会宣传部副部长，运动会很多相关事宜，都还需要负责。他没有功夫去闲，也是整天带着一帮干事，布置分配各自任务，忙得更是抽不开身。nn那已是运动会最后一天，入冬以后的日光没什么暖意，不过天气倒是不错。今天比赛项目大多是田径比赛，包括女子200米决赛。长离原本不会在意，但他记得夏若之前不小心提到过，她进入决赛的事情。n整个蒲大院系里虽只有大一新生在参赛，不过那么多班级也不可谓不壮观。学校九系一部，每个系院挑出的选手现在都在场。一共十位，在场上分两组，长离知道她被分在第二组。n她也远远看见，他此刻与终点两个计时员站在一处。她没想到，他还是过来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心底还是莫名间觉得开心。n她望着他笑，日光里的笑靥如花是那么显眼。n四目相视的时候，他温文尔雅的唇角还是微微扬起，伸出手竖起大拇指，在给她加油鼓劲。nn片刻之后，裁判员手中的发令枪便发出一声脆响，而第一组蓄势待发的五个女孩，也都卯着劲在同一时间冲了出来。可以看得出，都是各不相让。n紧接着便是第二声枪响，长离见到她冲出一段距离后，他本悬着的一颗心才略微踏实了。n他没想到，夏若平日里看起来弱风扶柳的样子，可这时候跑起步来，竟然也未曾落什么下风。n不过也是，决赛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入围的。n跑道外围站着不少人，全是各系各班的大一新生，在给她们加油。二百米很短，几乎全程都要冲刺，第一组有两个选手比价拔尖，在前面领先的步伐看不出有什么差距。n第二组里面，夏若处在第二，脚步紧紧咬着前面的人，距离似乎是在不断缩小。n长离看着场上拼命的她们，想起当初大一时，他逞强。跑完男子四百米后，又跑男子四乘一百，结果导致只拿了一个第三。后来，他想了想，倘若换成别人，可能四乘一百会拿个第一也未可知。n毕竟在他当时跑第三棒前，是领先的。等他将棒交到第四个人手里时，都已经被三个人超了。n他自嘲，原来也有一颗好胜的心。n“夏若，加油”望着她越来越近，长离提着嗓门，喊。n一阵风浪扑过，第一组有了结果。紧接着，是第二组，夏若与另外一个女生，已经差不多齐平，甚至隐隐有超过的迹象。n“夏若，最后冲刺了”长离握着拳头，又是一声大喊。在旁边正准备计时的同学有种晴天霹雳感，耳朵被震得嗡嗡响，斜着眼角很不友善瞥了他一眼。n果然最后还是夏若领先小半步。这时候长离都能听得见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她脸上难受的痛楚。n他小跑着跟上去，“先别停，在稍微小跑一段。”语气很柔，柔得让人无法拒绝。n夏若大口喘着气，脸上不知什么缘故红彤彤的，在暖暖得日光里和他并着肩。当着那么多人，内心却格外平静。n她不知道，长离曾吃过亏，当初极速冲刺停下后，全身血液沸腾，胃里更是翻江倒海，那种感觉很难受。n他防微杜渐，怕她也会这样。n长离陪她缓缓小跑一段，见她气息慢慢恢复，面色也没那么难看。才让她坐到一旁休息。自己跑到一边，给她拿来之前准备的水，还有她的衣服。n“先穿衣服，受凉容易生病，”他把衣服给她，又是拧开瓶盖，又是嘱咐，“水要慢点喝，不要太急。”夏若望着她静静点点头，嘻嘻的笑。觉得他突然好啰嗦。不过这个人，身上总散着暖意，连再寻常不过得照顾都是这样。n“没看出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还能跑得这么拉风。”n“小瞧人”夏若细细抿口水，白了他一眼，“这叫真人不露相，厉害吧”见她得意，长离笑，有时候觉得她像个孩子，天真烂漫。n“我去帮你看看，跑了第几。”n计时员已经将时间统计完，长离见到成绩时，有些遗憾。才排第二。转头看向她，看得见她眼中透着期许。n她带着笑意看他坐下。n他说：“排名第二，”接着安慰她，“已经很不错啦，整个院系这么多人，能有几个。而且，只差那秒秒时间，计时员稍微慢点，就会差生误差”夏若望着他，眼里一直都是笑意。她知道，是怕她失望，才出言安慰。不过长离并不知道，她并不在意这些成绩。n她在意的是他，这个坐在身侧温文尔雅的少年。n这时候，长离手机嗡嗡响，将他说话打断。拿出一看，是老妈。平静的眸子里，隐藏极深的苦楚在波涛汹涌，在身体里疯狂肆意的暴走，冲击着每一寸感官。n夏若看见他带笑的侧脸，突然僵硬，略略有些黯淡。这么长时日里，第一次发觉有他的不为人知。n长离起身走到一边，接通电话，“妈，今天店里不忙吗”他们家在云镇有店面，专门订做窗帘。n那边是既亲切又熟悉的声音，“上午忙了一阵，已经不忙了。”又关心道：“那边天气有没有降温，变冷要多穿衣服。”n有什么东西狠狠撞在心口，长离克制着语气，“妈，这边天气很好，身体也都很好。”n“好就行，”电话一端微微带着笑，长离都能想象出妈妈眼角鱼尾纹的样子。对方又问：“元旦放几天假”n长离愕然，离元旦还有段时间。可他理解。他回，“元旦会放假，具体放几天暂时还不知道呢。”n有叹气声，长离心口缩的更紧，生疼。n在他印象里，每逢节日，妈妈都会问问放不放假。而这一次，竟提前这么长时间。他深深感知到，远在天涯一方的人是多么想念他。n就如他煎熬已久的想念般，可每每这个时候，他一颗心却难过到不知该如何去面对。n当初九月份离家以后，到如今，已经有一年多不曾回过家。心底那么多愧疚像一波波巨浪，波涛汹涌般将他淹没掉。连这一刻的呼吸，在明晃晃的光影里都觉得要窒息。n电话一端是妈妈一如既往地唠叨。他没有像年少时，生出那么多烦感。反倒静静的听，将它牢牢记在心中。n挂完电话，心底生出那么多惆怅，整个人都显得压抑。转身去看夏若，四目相视，他却转瞬间又面带笑意。n回到夏若身边坐下。她怔怔看着长离，突然间觉得，温文尔雅的面容下也应该隐藏着极深的挣扎。n良久，她忽然问：“你喜欢戏子吗”他愣住，不明所以，脑海里却跳出一句话，戏子薄情。n他想，自己大抵算得上薄情吧。n带着疑惑，反问，“怎么会问这个问题。”n夏若觉得每次问他问题时，他总是会这样。倘若换成别人，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对人的防备可真强。n夏若扬起头，“戏子言说只身步步海天涯，路无归，霜满颜。夜微凉，灯微暗，暧昧散尽，笙歌宛转。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其实，”她停顿，转头看向长离，眉眼透着股淡淡的悲伤，“满目油彩之下，没人知道戏子内心的痛苦，不是吗”这是说给他听的，夏若希望离他更近点。n尤其是那一颗心。n长离在心里苦笑，原来把他喻作戏子。他说：“世人何尝不都是戏子呢。”n夏若有时真觉得，他有些看法与别人不同，她不理解，问，“为什么”n“因为人生本身就是一场没有任何彩排的戏，而我们终究也还是戏里的人。”n场上还有人在比赛，夏若远远望着。她想，戏里戏外，有时候谁又能分得清。明明是戏中光彩照人的主角，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成了局外人，成了戏外无人问津的陌路看客。n她突兀又想到在长离空间的一句话，那么最后，究竟是谁在演着不悲不喜。n“想什么呢”长离见她望着前面发愣。n她回过神尴尬一笑，“没什么。”n见她闷闷的，长离便转开话题，“不过说实话，还真没想到跑步了得，才学也不简单。看来以后，得要多多受教啦”说完他学着古人，朝她拱拱手。n她直直抛过去一双大白眼，“溜须拍马，才不吃这一套。”n长离开玩笑，“莫非你是马”n“你才是马呢，”夏若撅着嘴，冷哼。n“嗯，我的确是马，属马。哈哈”夏若说不过他，撇过脸看比赛，不理会他。nn运动会落幕是在下午。长离有事情要去安排，没有再陪她。n散场结束后，夏若一个人回去。路过学生会门口时，见到那晚他挑剔的那张板块，淡淡青草色，不扎眼，却忍不住让人多看几眼。n由画及人，蓦然想起他。因为夏若觉得逾是靠近这个人，便愈能感觉到他心底也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悲凉。好比眼前这幅板块。在她当时的期望里面，应该是色彩鲜明的潋滟。n可最后，竟淡得让人觉得冷清。n她从口袋摸出手机，给长离发信息。“期望日后，演着不悲不喜的那个人不会是你。”n她手指停在发送键上，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想给他发这样一条信息。良久，她也只还是将信息无声无息的存下。nn，，；手机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