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不可能,他早就天帝蓦然顿住,收敛一番神色道,三生莲无情无欲,无法化形。
可不论何种原因,今夜之计恐怕郜斛元君偷眼瞧了瞧天帝的脸色,犹豫道。
魔界大庆七日,若错过了这个时机便再难以行动,知会天华,务必在七日之内将三生莲寻回。
郜斛元君抽了抽嘴角,低声应下。
非夜白身着墨色绸缎的睡袍半靠在床上,一双长腿漫不经心地交叠,神色考究地看着床上打滚的少年。
我在仙界呆了八万多年都没化形,想不到才在魔界呆了几百年就化形成功了,当真是块风水宝地啊。他眼睛一弯,嘴角扬起满满的笑意。
非夜白神色一深,问道:你可有名字?
他笑容一僵:这并无。
妖界的灵植化形后,都会去太阿庙化生石前祭拜,化生石会给妖灵赐名。仙界是如何的?
他想了想道:缥缈仙境的坤禹山神庙里也有一块。
这简单。如今缥缈已被我魔界接管,我现在命人取来便是。来人。非夜白淡淡道,将坤禹山神庙里的化生石挪来。
属下领命。虚空之中隐隐显出几位黑衣人的身影来。
哎,等会儿。那东西体型有些大。他想到那块长的简直能突破天际的石头,觉得还是提醒一下为好。
非夜白眸光扫过他:无妨,派去的都是熟手,如何搬运体型大的东西,他们甚是了解。
他尴尬地别过脸去,这是拐着弯儿说他从前体型大呢。
非夜白吩咐完毕,见他闷闷揉着被子,将床上倒腾的一团糟,微微皱眉道:你是想回仙界看看?
他敏锐地感受到男人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从善如流地摆了摆手:不想回去。这地方风水特好,甚合我意,说不定再过个几千年,我都能飞升上神了呢。
如此便好。,非夜白周身冰寒的气息这才淡去一些。
一名黑衣人见魔皇神色有所缓和,连忙道:尊上,宴席之上有可疑人出现。
哦?非夜白微微眯起狭长的眼,冷笑道,来的还挺快。本皇今日心情甚好,便陪他们玩玩。
他抓着被角的手抖了抖,装作若无其事道:咳,今日被天雷劈的有些个不大舒坦,我先睡了。
好。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在看到黑色被褥中露出的毛茸茸的脑袋时,说不出了。
罢了,有时候,不能将人逼的太紧了。
他放出神识,直到非夜白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虽然刚才一番话有些逃避的嫌疑,可他当真有些乏了。别人化形是顺其自然,到他这却是天雷淬骨,九道天雷加身的威力可不是说的好玩的。
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搞明白自己化形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只记得当时生了气,想喷人,结果就能说话了。不过眼下这缘由倒是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好好补个觉,修整一番。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个仙衣飘飘的男子,立于云海之上,受众仙朝拜。
男子身边站了个齐腰高的小萝卜丁,冷着一张小脸,咬着牙吃力地抱着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
男子一甩手走了,小萝卜丁也晃晃悠悠的跟上。看来这萝卜丁是一位品级不低的侍剑仙童,深得男子信任,不然也不能将宝剑交于他保管。
二人踏云一路行去,越过云海,翻过高山,落在一片冰雪之域上。
风雪交加,寒冷入骨,地脉灵气纷乱狂杂,无法用仙法飞行。
男子张开了护体仙障,将萝卜丁笼罩进去,萝卜丁拖着沉重的仙剑,同男子一步步,在雪地上艰难前行。
也不知走了几个日夜,来到了一个数十丈宽的冰窟旁。冷风呜咽,幽暗诡异,犹如巨兽之口,深不见底。
二人一跃而下,过了许久才落至洞底。
冰窟的深渊极黑之处,突然亮起两点血红的光,如人的眼睛一般幽幽地看着他
他猛然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梦里的孩子面容清晰,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那位男子周身仙气太盛,模糊了面容。
还有那双眼睛,对,不知为何他确定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埋藏在深渊之下,怨毒而愤恨的目光。
公子,东西已准备妥当。尊上有请。门外传来侍女叩门之声。
知道了,请进。他应声。
理了理思绪,他便不再回想方才的梦境。
公子,奴婢给您更衣。侍女红着脸双手奉上一件白色烟云罗缎绣金绣锦袍,下摆和袖口的位置重瓣莲花的雅致花纹栩栩如生,淡金三镶白玉的腰带,精致而华美。
倒是十分的合身。
侍女娇俏一笑:那是自然,尊上亲自吩咐下尺寸,命人连夜赶制的。您瞧,这烟云罗的段子本就不凡,里头夹层逢的是一品灵珠的粉末,能自动吸收周围灵气。这玉带更是不凡,尊上说,魔界的灵气您用多了不好,便用净化魔气的玉骨髓造了这腰带。奴婢瞧了都眼红的紧呢,尊上对您可真好。
他展颜一笑:多谢提点。
尊上,公子到了。
侍女将人送到,便悄然退下。
非夜白抬眼朝着院中看了过去,只见少年面若皎玉,眉目如画,一袭白色华贵长袍尽显仙骨,身姿清隽,如幽谷寒兰,顾盼流辉间,一双墨眸流光溢彩,盈满了笑意。
好看么?
非夜白眉峰一挑,勾起薄唇一笑:好看。
不枉他这些年寻了那么些养花宝典来研读,这费尽了心思养的花,化形了自然也是好看的。
那石头给你寻来了,你来看看。
他四处张望一番,并未看到记忆中那块硕大的巨石。
在这呢。非夜白摊开手掌,一块赤金的石头静静躺在手心。
啊?我记得不是这个样子。
非夜白挑眉看他:莫非你以为我会让将那破石头直接搬运回来?
说着将他拽至一边,手中的赤金石朝空中一挥,那石头骤然变大,随着一声惊天巨响,一块巨石拔地而起,将院中的花草树木压了个粉碎,金光四射,直冲云霄。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啧啧摇头,当真是暴殄天物,这院子里的奇珍异草不知比这破石头珍贵多少,他看了都肉痛,也不知非夜白心里有没有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非夜白倒是不甚在意道:你去吧,听说滴血写上生辰八字便可。
他感叹了一番非夜白身家之丰厚,划破手指在巨石上写下了自己的生辰,八万八千岁,与天地同寿。
随着血水逐渐侵入石缝之中,巨石收敛了光芒,汇聚于一点,在虚空之上写下了一行金色字迹:
容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