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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习惯,虽然新闻电视上也有,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喜欢拿份报纸坐在那边慢慢看。
老太太在后院修剪花草,把夏天长出来多余的杂叶除去,剪成美观整齐的形状。
纪九到了家,上楼把书包放下,再跑下楼,好几盘菜已经端上了餐桌,清蒸鱼,椒盐排条,三鲜锅巴,木耳鸡汤,勾得纪九食欲大动,伸手想偷吃一块排条。
老太太见她两只手脏乎乎的,一把拍下她蠢蠢欲动的爪子,勒令她先去洗手。
纪九委屈巴巴地照做了。
等她洗完手,两手湿漉漉地出来,餐桌旁坐了不少人,基本上能到齐的都到齐了,温墨坐在纪子然隔了一个座位的旁边,那个空出来的椅子是纪九的专用座。
纪九大大方方地在位子上坐好,纪长德先夹了一筷子的鱼肉,下头的小辈们才开始动筷。
纪家人多,又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饭格外热闹。
纪瑾言今年已经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老爷子年纪大了,尤其喜欢小孩子,最近便操心起了长孙的人生大事。
这不,饭吃着吃着,他就不知不觉地又说上了。
“瑾言啊,工作找好了吗”老爷子关切地问。
纪瑾言的四年大学是在国外度过的,本科就读于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沃顿商学院,前不久刚回国,拿了商学和小语种的双学位毕业证书,纪琅天让他回来先适应一下国内的商业环境,之后是否要出去攻读硕士研究生,再作打算。
纪瑾言咽下嘴里的饭,回道:“找好了,爷爷。”
纪家有条不成文的家规,要求小一辈们大学毕业后要靠自己打拼,等实力够了,经验足了,才会允许进入到家族里的公司担任较高的职务。
以前纪琅天便是这样一步步过来的。
“哪家公司”老爷子又问。
“昌盛集团。”
昌盛集团主要从事金融类的产业,是个大型的跨国集团,实力虽然比不上纪氏集团,但是用来给初出茅庐的纪瑾言当做锻炼的基石,也足够了。
而且纪琅天先前并未和昌盛的高层提过儿子要去他们那儿工作的事情,纪瑾言能进去,凭的是他个人的实力,纪琅天有一回看过他的简历表,写得的确不错,通篇没有一个字废话。
第26章
而且纪琅天先前并没有和昌盛的上层说过儿子要过去工作的事情, 纪瑾言能进去, 凭的是他个人的实力, 纪琅天有一回看过他的简历表,写得的确不错,通篇没有一个字废话。
言简意赅, 简历上任何一个奖项和实习经历,都是入得了眼的。
显而易见, 老爷子也非常满意这个答案,慈爱一笑, 提点了两句:“好好干, 昌盛是个近几年势头不错的公司,多学些东西, 你以后用的上。”
纪瑾言恭敬道:“我明白的,爷爷。”
说完正事, 纪长德缓了缓,突而又拐了另外的话题:“瑾言啊, 你在学校有没有哪个要好的同学”
餐桌上有一瞬间的死寂。
纪九嘎嘣咬了口脆骨, 一边嚼着,一边眼珠子滴溜溜地偷瞄亲哥,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她敢百分之百地肯定, 老爷子刚才停顿的那一秒,怕是少说了个“女”字。
虽然这么形容很没大没小,但是老爷子那贼兮兮的语气, 分明是想问纪瑾言有没有女朋友,大概是担心他不好意思直说,才委婉地用“同学”一词代替。
纪长德那个年代婚结得早,在老一辈的思想里,相信多子多福一说,纪瑾言如今二十二,纵然不结婚吧,那至少得该有个大致的对象才是。
然而
纪九垂了垂眼眸,又暗戳戳夹了一筷子排骨,心道老爷子估计要失望了。
纪九曾经不止问过一遍纪瑾言同样的问题,结果别说女朋友了,他连个暧昧对象都没有。
简直是母胎单身
按理来说,纪瑾言论相貌,论身材,论家世,论性格,无一不是顶尖的,然而这么多年了,他连个初恋都见不着影,高中时,别人学习他学习,到了大学,别人谈恋爱了,他还是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
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还颇有一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魄,看得纪九连连称奇,老爷子心惊不已。
老爷子从那个位子上退休后,偶尔闲来无事会刷刷手机,有一回无意中刷到了一则调侃,几百字的短文夹杂了许多的网络流行语,老爷子统共没看懂几句,只牢牢记住了文章末尾作者的精辟总结:
综上所述,大四还单身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日后准备成为大龄剩男剩女,走上单身贵族道路的,还有一类呵呵呵,性取向成迷
性取向成迷
老爷子被这五个字惊得半天没缓过来,想到自己远在大洋彼岸,还是一只单身狗的孙子,心如擂鼓,不由自主地开始脑补起来。
这美国沃顿商学院,天高皇帝远的,里面女生本就少之又少,一群汉子们天天窝在在一块学习生活,万一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扎心。
他一大把年纪了,好不容易退下来,以为自己能休息休息了,谁知道竟然还要为孙子的人生大事操心。
那一晚,纪长德没按耐住心头的疑问,一个越洋电话打到了美国。
彼时,纪瑾言正在图书馆准备毕业论文,冷不丁接到爷爷的电话,诧异了一下,然后走出门才按下通话键。
老爷子开门见山:“瑾言啊,你告诉爷爷,有女朋友了没”
那日在美利坚合众国狂风中凌乱的一幕,纪瑾言至今记忆犹新。
时隔数月,这个话题重新被提及,纪瑾言抿了抿唇,环视一圈桌上的长辈和弟弟妹妹们,皆是一脸好奇,双颊不自觉隐隐泛起红润,干咳两声,低低地回道:“没有。”
纪瑾言实话实说,一点没犹豫,倒不是他不想谈,只是没找到喜欢的。
他素来在生活中有洁癖,在感情上亦有,如果碰不上第一眼想娶的那个人,他宁可单着,总好过几番分分合合,劳心伤神。
老爷子闻言,登时没好气地瞪了他,骨子里那暴脾气又冲上来了:“你个臭小子,过完年二十三了,老大不小的年纪,连个龟毛恋爱都没谈过,以后出去别说是纪长德的孙子,老子嫌丢人”
他气哼哼的,手边的拐杖一下一下地点着地。
纪九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喷了,引得一桌人齐刷刷看来。
纪九笑岔了气,刚才嘴里的排骨没咽下去,被卡在了嗓子眼,她猛咳了几声,憋得小脸通红。
正当她到处找水想要把排骨吞下去的时候,旁边递来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温墨的嗓音宛若磬钟被敲响,清润好听:“喝点水。”
纪九灌了大半杯才堪堪顺了气,她拍了拍胸口,瞅着主位上的纪长德,战战惶惶地道:“爷爷,对不起,我错了。”
纪长德张了张嘴,想骂纪九一通,看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爱乖巧得不得了,心里又舍不得了,最后气得自个吹胡子瞪眼。
鼻腔里一声重重的冷哼,终于不再重复旧话题。
那傲娇老小孩的模样,纪九险些又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努力维持住严肃的表情,侧头和纪瑾言对视了一眼,看到亲哥悄悄冲她竖起的一根大拇指,纪九咧着唇角,高扬眉毛,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