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至少阿元他、他真的还活着。
也对,他那么厉害,又怎么可能被区区一场爆炸伤到呢。
只是秦濯心里一沉:不同于过去触手温暖,这魂玉待在他掌心里,感觉就像是一块冰坨子,冷的人想打哆嗦,这是不是说明谢漾元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至少,他的身体状况肯定不像全盛时期那么健康。
他心急如焚,猛地抬头盯住沈东洲:还没有找到他吗?那么大的爆炸,他肯定受伤不清,要是被宗晁的人先找到
放心放心,沈东洲先是一愣,秦濯身上那种先前让他感到无比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晰,只是他来不及细想,只顾着连声安慰,你想想哈,宗晁又没见过大师的正脸,他俩理论上说不认识的——炸弹爆炸的威力足够扭曲空间,大师肯定是被传送到不知道哪个星球上去了,现在联邦政府的福利设施那么完善,不管他被传送到哪儿,肯定都能得到及时的治疗的,你就放心吧。
这些道理秦濯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只是关心则乱,即使理智告诉自己,阿元只要醒过来,一个电话就能找到他,可又忍不住满脑子胡思乱想,总害怕哪里出了岔子,患得患失得厉害。
沈东洲上去搀扶住他,按到病床上坐下:你别想太多啦,医生说在之前的混战中你也受了不少伤,现在要好好静养知道吗,别大师回来了看到你病倒了,你也不想让他担心对不对?
秦濯带着几分恍惚被他扶着坐下,抬头看见那张比记忆中还要熟悉的面孔,脑海中忽然一痛。
昏迷时候看到的画面忽然间像海啸那样汹涌地全部涌了出来,顷刻间就摧毁了大脑防线,秦濯闷哼一声,一手按在眉心,被那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一时有点会不过神。
他刚醒来的时候满心都是对谢漾元的担忧,身体本能地把即将恢复的记忆全部强行按了下去,这时候心神稍稍一松,那些早该回归的记忆便像是溃堤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一股脑地呼啸而来,刹那间充斥了所有脑细胞。
他、他想起来了
秦濯猛然抬头,定定地盯住沈东洲,把对方看得毛骨悚然,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两步。
怎、怎么了?
东洲
脑中又是一痛,秦濯按在眉心的手猛然用力,额角青筋暴起,看着沈东洲的眼神却已在瞬间完全变了。
这一点作为被注视者的沈东洲感受最为强烈——在一秒之前,他还能理直气壮地把大师养的小白脸这种帽子扣在眼前的男人头上,哪怕之前在混战中看过对方卓越的身手,可自从认识以来,这个男人身上一直萦绕着一种仿佛食草动物的温和气场——一看就是居家良妻的那种——和网友们拟定的小娇妻人设特别相符。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忽然之间消失无踪了。
他感觉自己突然间就像是被狮子或鹰隼盯住的可怜兔子,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意识到了危险,色厉内荏地炸成一团,却也只能在天敌的逼视下瑟瑟发抖。
这种感觉,只有在过去面对表哥的时候
秦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用力在傻弟弟肩膀上捏了一把。
然后他丝毫不顾忌到可怜的普通人的承受能力,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在脸部周围按压几下,轻轻一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就这么被从脸上揭了下来。
沈东洲:??!!!
沈东洲吓得大叫一声,连退三步,要不是后面就是一张矮几,恐怕会直接腿软地跌倒在地上。
谁能受得了这刺激啊!太特么吓人了!
内心中无声呐喊的大明星表情却因为过度的震惊而呈现出一片空白,他哆哆嗦嗦地抬起一只手指着突然大变脸的男人,嘴唇颤抖了两下,愣是没能说出话来。
傻了?
秦濯低低笑了一声,抓着肩膀把人拎起来:我先前出了点意外,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了,抱歉——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表、表哥?
秦濯点了点头:母亲还好吗?
好沈东洲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伸出双手在他表哥脸上揉了两下,真、真是你啊我去,我还以为你是咳咳咳咳咳!
他险些把先前有关于小白脸的猜测顺嘴说出来,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及时转化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秦濯似笑非笑地把他的手从脸上拽下来,没有拆穿他。
连他自己想起来这段时间的日子,都觉得啼笑皆非——若是放在从前,恐怕打死秦小将军,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会那么全心全意地跟在一个人身边,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柴米油盐,跟相爱的人在远离经济政治中心的边缘星球过着平凡而快乐的日子。
想到这个,他的脸色又严肃起来。
赛诺星那里怎么样了?
沈东洲还正沉浸在惊吓和狂喜疯狂切换的状态中缓不过来,听到这个问题,却也忍不住面色一沉。
沦陷了你、您当时也在现场,末日军团已经彻底控制了赛诺星系,共计大小九颗宜居行星,当地政府军备全军覆没——林家主倒是带着家族的精锐力量和我们一起逃了出来,目前也暂时住在首都星。但他们应该待不了太久,你知道的,他们家族身份毕竟比较敏感。
秦濯点点头:星盗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吗?
没有,沈东洲叹了口气,他们都举旗独立造反了,还要有什么动作——你是不知道这件事闹得有多大,全星际几百亿人观看了直播,之后的影响力更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议员那些老头子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你要是现在回归,肯定会被当作英雄一样对待的。
他们两个都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危难时期被竖起来的英雄,最大的作用就是被放在前线堵枪子儿。
秦濯笑了笑:那自然好,休了这么久的假,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了。
表哥
别担心,年轻的联邦少将站起身,拿我的制服来吧。
沈东洲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他吭哧了片刻,期期艾艾道:那、那谢家那里您打算怎么办?
秦濯:
这句话像突如其来的巨石一样砸在他的胸口,他终于想起来,除了亟待解决的联邦事务,他的个人感情问题,也正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