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城下影斑驳,南楼画角笛悠悠(三)(1 / 2)
残阳城下影斑驳,南楼画角笛悠悠三
马车帘子上的流苏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赵缃望着它们,有些发呆,手里摩挲着秀玲送的玉璧。
思绪似乎还停留在刚才,他目送着她出府,似乎想要说什么。只道了一句,“早些回府,注意安全”
“自然,大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赵缃笑道,却背着光,没有看到他目光里的犹豫,流连。
“香兰,你说,白起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出门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赵缃感到心头一股沉闷,像是夏日里暴风雨的前奏,沉闷寂静,而又难以忍受。
“大人,他不是一向如此吗”香兰摇摇头。
“许是我想多了”赵缃松了手里的东西,用手拨了拨帘子上的流苏,眼眸清淡。
秦王果然是对唐八子是极宠爱的,下了朝就去了唐八子的住处。
只是这积云殿平日里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如今连个侍卫都没有,倒是清冷了许多,好像是刻意的一般。
“妹妹来得及时呢正想着妹妹,妹妹就来了”唐八子笑着把赵缃迎了进去。
“是吗还怕打搅了姐姐呢”赵缃由着她拉了自己的手,看到秦王在里屋看着几本书,虽然心里清楚,还是装作惊了一下。
“拜见大王”赵缃行了大礼,想着这么些时日没见了。
“又不是在外头,这么拘着作甚”秦王放了手里的东西,“坐吧”
“谢,大王”赵缃没推辞,她仔细打量了秦王,多日不见,他眉宇间的锐气似乎增了几分,想来也是,朝中局势动荡,而他不正有了见缝插针的时候。他隐忍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也该到了他大展宏图的时候了。
“大王,臣妾觉着库房里好像有些新进的补药,瞧着妹妹身子又清减了,也该好好养养了”唐八子巧笑嫣兮,一双美目,对着秦王勾魂夺魄。
“既然如此,你看着办吧”秦王没什么表情。
“是”唐八子依旧是笑着下去了。
“你们最近关系不好”他目光没有看她,而是停留在书简上,心里却顿了一下。
“哪里,夫妻之间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劳大王上心了”赵缃觉着秦王这么关系她与白起的关系,应该没有安什么好心,她可要小心应对。
“其实人常说夫妻之间要相敬如宾,可是真正相敬如宾的夫妻在知道,他们真正好不好”秦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赵缃有些隐隐不安。
“其实相敬如宾也是不错的”赵缃心头微凉。
“夫妻便是亲人,哪里能和宾客相提并论”他放了书简,走下了卧榻。
“帮我沏杯茶来”他毫不见外的道。
“是”赵缃心里捉摸不透,“只是手艺自然比不得唐姐姐,大王还请将就”
“是吗白将军跟我说过,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他垂下眸子,分辨不清。
“这样么”赵缃去了旁殿,烧了开水。脑里却还是想着他刚才的话,白起说过她的茶艺好,真是难得呢,心头这是温暖的吗
水不知不觉的就开了,赵缃走了神,吓了一跳。却有些慌了神,她不敢直接用手取下茶壶,却又找不到什么布帕,身上只仅仅带了那个绣着枯叶帕子,帕子上的字迹虽说早已洗下了,心里恐怕还是有个心结,不敢用的。
水开始涌出水壶,赵缃一咬牙,用手就提了把手,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烫手,啪陶制的茶壶摔在地上,裂了几片。赵缃有些不知所措,“你如何了”秦王原来一直待在一边看着,想象着她为白起烹茶时的样子,一定是低眉含笑。
她现在呢有些出神,竟连水开了都不知道。看到她用手去提茶壶,他竟有些担心,看到她烫红的手指,心头泛起了异样的怜惜。
“你怎么这么”他没有把剩下的几个字说出口,而是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竟没有顾忌男女大防,况且他们二人身份这么微妙,他是秦王,她是他臣子的妻子,还是敌国的公主。他不应该是冷嘲热讽一番吗
赵缃暗自嘲笑自己,她是以为人人都如白起一般吗“走,去里屋,那里有烫伤药”他牵了她的手,好像是熟络了多年的好友,便是白起也不常这般。
她缩了缩手,却被他拉倒身旁,“你先去那边坐会儿,我去寻药膏”他让赵缃做到他原先的位置上,赵缃这才觉出来,手指火烧一般的痛。
“我给你上药”他轻声道。
“不用,大王,自己来就好”赵缃想要拿过那个他手上的小瓷瓶,却碰到他冰凉的手指,反被他捉住了。
“你老实些,寡人让你沏茶的,自然是要对你的手指负责”他自嘲般的笑笑,“若是日后白将军责怪于寡人那该如何”
“怎会”赵缃拗不过他,只得顺从了。心里却有些担忧,她这般,真的是顺了白起的话,真真成了那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的手指冰凉,却很纤细,虽然不能与赵缃的比之,可赵缃毕竟是个女子。她平日里见惯了白起有些厚重的双手,见了这修长的手指竟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