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6(1 / 2)
南齐的女子穿衣十分保守,皓腕儿多露一截被人瞧见了都是清白不保,要嫁人的。
高迎秋飞出去的袖子,恰好又是落在楚洵那方小几上的,怎么看,都是楚洵对她有意,想抱得美人归,才亲自出手的。
高迎秋一双美眸盈满了委屈的泪,低头跪下请罪道:“臣女舞艺不精,请陛下治罪”
低下头的那一刻,高迎秋心里窃喜不已。
暗道还好娘发现这件衣裳有问题,若非如此,她肯定会出大乱子。
能在衣料上动手脚的,一定是顾宝笙得罪的宫里贵人。
为了掩盖这衣裳的破绽,那贵人一定会帮忙遮掩此事,好阻止皇上彻查。
而她呢,只要顺水推舟,在楚洵面前露一露手腕子,让楚洵动心,让皇上怜悯,让在场所有人都帮她劝说楚洵与她成亲就是。
她的玲珑舞媚色生香,就不信楚洵没有一丁点儿动心的苗头
景仁帝见她可怜巴巴的一直落泪,楚洵却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坐在那儿。
心里有一点儿急,反正他瞧着这姑娘温婉可意,就很不错。
可是牛不吃水又不能强按头,楚洵的性子比牛还倔,要是他今日下旨赐婚,楚洵心里倔脾气上来了,这满意的亲事也会变成丧事。
“楚洵”景仁帝微抬下颌,那意思便是让楚洵出来帮忙解释圆场。
楚洵抿了一口酒,淡淡说了一句,“与臣何干”
普天之下,也只有楚洵敢对景仁帝说话如此不客气。
但偏偏,景仁帝还就吃这一套,他佯怒道:“这袖子好好儿地方不飞,往你那儿去,不是天定的姻缘是什么
怎么你是要违背天意”
景仁帝下首的秦沐之双拳紧握起来,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高迎秋身份不高,肯定只能做个妾的,可楚洵的一个妾都如此美貌多才,比余若水还不遑多让。
可他呢,当初求娶顾眠笙不成,一说余若水,景仁帝便应了。
他在这位父皇心里,永远只配拿差的东西,用差的东西,连正妃都不能娶最好的。
余若水低头见他松开拳头,心里也是恼得不行。
她不知道秦沐之是因景仁帝对楚洵的和善态度而生气,只是恼怒秦沐之会看上高迎秋。
好不容易弄死顾眠笙,又送走了顾宝笙,结果顾家人里还有个高迎秋要跟她抢男人。
难道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这些顾家的贱女人要一个个不要脸的扑上来给她家沐之做妾
高迎秋这样的祸水红颜,还是早些嫁人,不要祸害她家沐之的好。
而且,那件儿衣裳
余若水眯了眯美眸,见景仁帝和楚洵僵持在那儿,正好是需要有人打圆场的时候。
她虽听闻楚洵六亲不认,但好歹她是储君正妃,是南齐未来的皇后,她出来说话,楚洵怎么样都该给些面子的。
因此秦沐之还在出神之际,太子妃余若水便笑盈盈的出来打圆场了,“父皇,其实,儿臣倒觉得,这是一桩天赐的良缘呢”
底下登时安静得只听见旗子在风中飘扬展开的声音。
余若水见楚洵没说话,似是默认,嘴里的吉祥话便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
“方才高姑娘表演之前,儿臣见那白鹭绕着翠微山腰的红叶在飞,心里就在想,今日不知是哪位公子或世子会有良缘。”
景仁帝有心气楚洵,当下便笑问道:“哦,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民间都说,白鹭之鹭与道路之路谐音,而红叶呢,通州那边的调子读出来便是红运。
白鹭与红叶一起出现,便是一路红运的好兆头啊。”
余若水笑脸盈盈的说道:“方才儿臣不懂,如今见高姑娘着红衣,又是通州人,楚世子呢,又是一身白衣,袖子上绣了白鹭上青天却是知道了。
这两人若是合在一起,不正是天作之合,一路红运吗”
余若水拿帕子掩着唇角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却见只是她一个人在笑,底下的人都盯着楚洵那一方,心里不由打了个突。
“楚世子”余若水笑道:“你觉得本宫说得不对吗”
“太子妃娘娘,你说的的确不对。”楚洵的声音清冷的像深山才融化的溪水,冰冷得刺骨。
“白衣绣白鹭是锦衣卫今日新出的常服,北镇抚司,南镇抚司的官员都有,今日也都来了,难不成他们都是白鹭
今日比试表演的姑娘都是穿红衣的,难不成她们都是红叶
如此天作之合,锦衣卫不能也不敢接受。
在座的各位同僚,想必也不愿掌上明珠被人莫名其妙的乱配姻缘吧”
“哈哈哈”景仁帝一带头,底下的众人便都齐齐笑起来。
“楚世子说得有道理又不是拉郎配,哪儿能这么随便呐”
“就是,要这么着,那白鹭比红叶不是多很多其他的人没了这天作之合的姻缘,难不成还得当光棍儿,做和尚去么”
余若水的笑僵在脸上,她素来知道顾眠笙是个嘴巴厉害的,却从来不知道男子还能如此巧舌如簧,能言善辩。
秦沐之心里却窝火极了,在场的贵女都是极为注重名声的勋贵之家出来的。
余若水如此一说,便等于是得罪了大半的官员,偏偏她又不知死活的继续强辩,根本不理会他的眼神。
“本宫也没旁的意思。”余若水僵笑道:“只是见高姑娘可怜,觉得楚世子武功高强,又瞧见了她的断袖,应当是她的良人。”
众人方才只是在底下小声猜测,是楚洵用内力震碎了高迎秋的袖子,但余若水便直接说了出来,脸上隐隐还有挑衅之意。
景仁帝都没有斥责她,难不成一个过继给广平王的世子还敢对付她堂堂的太子妃
楚洵淡淡瞥了她一眼,“与我同坐一排,相邻的王孙公子无数,就连太子殿下也离得不远。
太子妃娘娘觉得我武功高强该为她负责,难道是说太子殿下的武功十分不济吗”
余若水心一慌,“堂堂男子汉,敢作就要敢当,分明是你震碎了高姑娘的袖子,怎的不认便算了,还要污蔑于我”
“娘娘,”楚洵瞥了眼小几上断掉的袖子,淡道:“我也想问问,交由你负责的花朝节衣裳,怎的如此不堪,还是说只有高姑娘这一件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