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大道尽头（1 / 2）
“我以为这一次，你又要离开的很久很久，又要来一场不告而别。”
在山洞外面看到颜丰的一瞬间，阿丑提起的心彻底的落下。
无论颜丰是什么，无论心魔代表了什么，此时此刻，阿丑最担忧的，却是对方会再次不告而别。
只要他还在，就算是心魔，就算他们的前路不知道究竟在何方，她也可以告诉自己，还有希望。
只要颜丰在，阿丑便不会真的绝望。
比起生离死别，一切的一切，心魔还是什么，其实都无所谓的。
颜丰从阿丑那双充斥着喜悦的眼中看不到丝毫的阴霾。
她的爱太过纯粹，纯粹的他觉得自惭形秽，纯粹的他觉得更加无法面对。
“你知道了”
颜丰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是耳语呢喃一般。
他在害怕她知道真相。
可是，他却也不曾打算隐瞒。
在天池中初初得知真相的时候，他想到的是逃避，是害怕。
可是当从天池中离开之后，他没有逃去别的地方，只是去了他和她共同的家。
除了这里，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够去哪里。
他从来不曾想过要真正的隐瞒，阿丑有权力知晓一切。
知晓真相，知晓他曾经做过的，知晓他究竟害了她有多深，知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独立的存在。
他想要告诉她真相，可是此刻阿丑的表现，在在的显示着已经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她已经知晓了。
颜丰的眸子中全是黯然之色，华美的容颜之上，都仿佛染了一层灰败。
阿丑望着颜丰这个样子，心底满满的都是心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对，我全都知道了，是渊告诉我的。”
所谓的真相对于阿丑来说也许真的重要，可是当真相和颜丰一起，都摆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会选择颜丰。
而且：“你是心魔，但是从我认识你，爱上你开始，在我眼中心中，你便只是颜丰，只是我的颜颜。”
阿丑微微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间满满的都是坚定。
她其实已经明了了他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可是，对阿丑来说，过去的永远都已经是过去的。
她记得的，她爱着的，是在被神帝杀死流放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遇到的所爱上的人。
而不是什么心魔。
“你本来不该如此的。”
颜丰喃喃着：“是我勾动他心中的魔障，是我让他做下的一切，你现在爱上我，是因为我们千万世的缘分相随，可是若是没有我的话，你自一开始便不会沦落至此，你不会从九天之上跌落，你也不会千万年的和我纠缠，还是被命运所控制一般的痛苦纠葛”
阿丑拉住了男人的手，颜丰的声音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我很开心。”
阿丑盯视着男人那双暗淡了色彩的眼眸，一字一顿：“我很开心和你有这么长久的缘分，我很开心我能够爱上一个值得爱的男人，我很开心，遇到你。”
“便是我不曾从九天之上跌落，我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的开心快乐。”
“对我而言，与其千万年平静的活着，我宁愿与你百年相知。”
对阿丑而言，遇到颜丰，爱上颜丰，又有百年的相处，已经太足够了。
阿丑如此洒脱的样子，让颜丰一时间愣住。
半晌，他笑了，眼中重新多了绚丽的光彩，整张容颜都仿佛在发光一般：”我不如你。”
他比起她，总是格外容易动摇。
阿丑最吸引他的，其实便是她的这份坚定，比任何人都坚定，从来不会动摇。
阿丑看着颜丰面上重新有了光彩，唇角的弧度没有落下，眼眸却是弯的更加好看了。
“我是心魔，而且还是他的心魔，心魔永远无法成就真身，这是大道规则。”
颜丰平缓了情绪，对着阿丑说出了更多。
归根结底，他会在最初逃避阿丑，为的也只是觉得对她不起，担心她恨他，担心她对他有心结。
结果却是他想错了她。
或者说他认对了她。
颜丰说着心魔的弱点，面上却没有丝毫的介怀。
对她而言，只要阿丑还在，还爱着他，便是真的下一刻彻底的消亡，他也没有什么不甘的。
“所以，也许我们分离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近。”
而再相见，他很担心，自己根本就不会再记起她。
颜丰记起了自己心魔的身份，也记起了心魔更多的东西。
心魔是世间至强至弱的存在，一切取决于心念的强大与否，若是想要针对心魔，只有让心魔的宿体彻底消散自己的魔念，或者说是削弱自己的执念。
颜丰如此强大，甚至与真人无异，最原本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神帝的执念，这么多年岁月，他心中的情念不止没有消散削弱，甚至随着无法得到，一，一月月，一年年，执念不断的增强。
让颜丰千万载岁月下来，不止没有削弱，甚至差点儿就成了真身。
只是他的本体终究是心魔，即便他是神帝的心魔，即便神帝的执念千年万载的增强，他也只是心魔。
大道的规则，世间没有人可以违逆，所以，那一点儿，永远都存在。
永远也无法弭平，也所以，颜丰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人，成为真正在世间留存的魔。
在大道的法则中，他永远都是虚假的。
他早晚，都要与神帝重新合一。
心魔是不能够独立存在的，心魔是只能够依附宿主存在的。
“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也是虚假的，它自始至终都在神帝的控制中，也所以，我只有在这里，才是真实的。”
看起来才是真实的。
颜丰将这些全部告诉给了阿丑，他是很平静的讲述的，讲述着自己本身存在的虚假，讲述着他们必然会迎来的未来。
“我听说西域之西偶有海市蜃楼之景，其间总见人间仙境，仙娥神人往来其间，我们去那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