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畏罪自杀?(1 / 2)
“谁说不是呢。”恍惚间,梅知本踏着满园春色而来,携着一阵淡淡的药香,当真是清淡如竹,飘逸似仙人。
“我看哥哥脸色,瞧着倒比上次见面时,好了很多。”梅长歌笑着说道,“真的是太好了。”
“我这身体,原是不打紧的。”梅知本慢慢坐下,轻声道,“可惜前几日病得厉害,没能来看望妹妹,希望你不要怪我才好。”
“哪能呢。”梅知本身体不好,梅长歌一贯是知道的,十日里,九日多都是躺在床上养病,寻常连院门都不会出,如今能强撑病体,来幽兰院探病,已是十分难得,实在不能太过强求。
“有件事,不知妹妹听说了没有。”梅知本身子微微前倾,凑近了说道,“凉州城里,闹起来了。”
“哦”梅长歌低声叹息道,“还是哥哥消息灵通,却不知这次,究竟所为何事”
“你知道的,凉州城,素来是龟兹与我大秦通商的纽带,每日里来往的商队不知凡几。”
“这一次的案子,便与他们有关。”
梅知本想了想,接着说道,“这案子,说大不大。约摸是半个多月前,有一龟兹商队,在凉州城中一家客栈内遭窃,全部货物丢失。凉州刺史崔颢,按照寻常惯例,要求客栈老板赔付商队一半损失,另一半,则由凉州刺史府承担。”
“凉州是我大秦边境,崔颢又是个敦厚温和的性子,行事作风向来以稳定地方为第一要务,如此判决,虽然有失偏颇,但也是无奈之举。”梅长歌略一沉吟,说道,“想必后来出了事”
“那是自然。”梅知本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若是旁人,便也罢了,大多自认倒霉,老实赔了银子,下次小心些,也就是了。可偏偏这家客栈的老板,大有来头,听说是清河卢氏中人,坚决不肯服从崔颢的命令,拒绝赔付龟兹商队损失的货款,因此两边吵了起来。”
“崔颢听到消息,急忙赶去调停,却不曾想,还未行至两方冲突现场,便有衙役来报,说是龟兹商队头领,在冲突中被人杀了,连带客栈老板,也受了重伤。”
“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梅长歌微微叹息道,“想这崔颢也是倒霉,刚上任没多久,就遇到这种事情,一旦稍微有些差池,他这凉州刺史的位置,我看是要坐到头了。”
“我既同你说了,这问题,自然已经发生了。”梅知本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仿佛并不在意崔颢的死活,“眼下龟兹队,正与凉州守军形成对峙局面,龟兹国王亲自上书朝廷,要求陛下彻查此案。”
“书信中言明,如果陛下不能给他和他的子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他将立刻领兵南下,攻破凉州城门,为无辜冤死的子民,讨回公道。”
“龟兹国王这几年一直蠢蠢欲动,不太安分,眼下好不容易寻到了机会,怕是不能轻易化解。”叶缺在一旁接过话题,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看未必。”梅知本摆摆手,沉声说道,“龟兹国内,近些年,局势始终不太好,几个王子闹得厉害。我看这龟兹国王,与其说是为自己的子民报仇,倒不如说,是想找个由头,凝聚下人心。”
“正义之战,历来都是最好的理由和借口。”梅长歌不置可否的说道,“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会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有了。”梅知本正色道,“今日早朝,陛下已经下旨,要求梅长歌奉旨调查此案,务必化解大秦与邻邦的矛盾。因体谅梅长歌重伤未愈,特许三日后出发,前往凉州。”
“这怎么能行”叶缺惊呼道,“小姐身体如此孱弱,如何能受得住长途奔波况且凉州条件恶劣,群狼环饲,若有丁点差池,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那又如何”梅知本起身,缓缓说道,“叶缺,你怎知这不是陛下真正目的之所在”
“抗旨是死,远行是死,断案也是死,想要不死,便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梅长歌,这是你唯一的一条生路,也是我的。”
身负重伤,即将远行,去的竟还是这等偏僻凶险之地,需要准备的东西,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多。
叶缺未雨绸缪,不仅携带了大量的药品,而且给车队配备了相当数量,制作精良的武器装备,以应对各种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
等叶缺收拾的差不多了,梅长歌站在一旁,恶作剧似的,语调悠悠的说道,“记得,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叶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既然是在为战斗做准备,考虑的周全妥帖些,总没有什么不好,于是上蹿下跳的,命令下人将这些东西平分,每辆马车上都备了一些,这才拍拍胸脯,表示安心。
“我听说梅知本也要一同前往凉州”第二日午后,梅思远晃晃悠悠的过来,视察了一下出行的准备工作,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是啊,哥哥说,京中呆的烦闷,出去走一走,散散心,身体或许能好的快一些。”梅长歌略略点头,思索着说道,“父亲今日来此,是否有话要说。”
“没什么。”梅思远扫了她一眼,看见她低垂苍白的面庞上,稍稍透出一点红晕,在这一刻,他仿佛终于觉察到,眼前这个沉稳冷静的少女,早已将自己看清,却不愿与他有着太多的纠缠。
“长歌,如果有机会,你和知本,都不要回来了吧。”梅思远将自己的脸转向一边,盯着车厢上镌刻的繁复花纹,长长的叹息道。
“父亲,莫非你以为,事到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梅长歌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连父亲和整个范阳梅氏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居然奢求我和梅知本能够做到。”
“梅思远,你竟不觉得太过可笑了吗”
“是啊。”梅思远应了一声,下意识的搓着双手,急促的说道,“长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件事,是不是和陛下有关”梅长歌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没有,不是,没有的事情,你别整日胡思乱想的。”梅思远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两步,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