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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章 终章(中)当年恩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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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皇后袖中的手指在颤抖,因为极度的愤怒,整张脸都变得扭曲。

尹嬷嬷见劝不动,只好放弃了。

“来人,都进来服侍着皇后娘娘更衣”

小宫女没进来,却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着一身一等大宫女的湖绿衣裙,腰间束着墨绿色的束腰。头发挽成普通的宫女发髻,发间也是碧绿色的玉簪。

宫女的容貌十分普通,一脸蜡黄,身材瘦小,却浑身透着一股子的威严,尤其一双眸子里,目光凌厉。

皇上身边的素姑姑

素姑姑,也正是林素衣易容而扮的。

刘皇后挑眉,看了一眼尹嬷嬷。尹嬷嬷马上怒喝一声,“放肆,谁要让闯进来的跪下”

“我跪你胆敢让我跪”林素衣冷笑。

她上前一步,伸手便将尹嬷嬷的手腕钳住了。

尹嬷嬷疼得龇牙咧嘴,尖叫起来,“啊,来人啊,来”

林素衣直接将她拍倒在地。

“大胆贱婢,你敢以上犯上”刘皇后大怒。

但迎上林素衣的眸子时,她心中却莫名升起一阵胆怯。

殿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都没有人进来,难道这宫女的本事很大

“不敢,刘皇后,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一件你困扰了多年而不知的心事。”

“什么事”刘皇后眯起眸子。且看看她想干什么。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一直对你不闻不问吗你有家势,有容貌,有才学,却一直忽视你,你位置高位,这宫中的凤印,直到今年才落在你的手里。你不想知道原因”

刘皇后袖中的手指握紧,“什么原因”

“因为,他这辈子最喜欢一个女子,却嫁给了别人,而娶那女子的男子原先是你的未婚夫,皇上在心中一直在怪你。你为什么没嫁给那个男人如果当年你嫁了,皇上就能娶到那个女人了”

刘皇后的身子颤了颤。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双目紧紧的盯着林素衣,“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皇上的事,还能瞒着我”

“”

“我只是觉得你可怜,所以才告诉你。”

刘皇后忽然笑了笑,“你这样说,我就相信么你想让我对皇上生起恨意,你居心何在”

“娘娘,信不信由你,帝寰宫内殿里,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上面画着三十一朵红梅,你将殿中多宝阁上从左到右数到第三十一个阁子,转动里面的花瓶,就可从画的后面拿到你想找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要什么”

“谢宏与那个女人都善画,两人画风简直一模一样。那里面的画作究竟是那个女人的,还是谢宏的,你不想知道”

“”

刘皇后怔在当地,林素衣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未发觉。

直到已被解开穴位的尹嬷嬷伸手扶上她的胳膊,她才回过神来。

“娘娘,你还好吧”

“尹嬷嬷,快,更衣,本宫要去帝寰宫”

未婚夫喜欢着端木雅,皇上也喜欢着,怎么可能那个小宫女一定是骗她的

帝寰宫的偏殿。

从镂空的鹤型大香炉里的铜嘴里,时时飘出龙涎香的浓郁香气。

天色已暗了下来。

有两个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殿中,一一将灯盏点亮。

端木斐坐在窗边独自一人下棋。

他的脸上贴着一块极薄的人皮面具,遮住了原来的容颜,经过巧妙的修饰,跟人的皮肤一模一样。

他的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虽然年近四十,但却有着丝毫不逊于年轻人的翩然之姿。

一双眼眸平静如湖,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抬手执棋间,自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风采。

宫中几个侍立的太监宫女都惊叹着,世间竟有这等风姿的人,大约神仙便是这样吧。

尤其是宫女们,眼神不时的瞟到他的身上。

有人已在悄声地交头接耳,拿他与奕亲王段奕做着比较。

若这人年轻二十岁,一定不逊于当朝的奕亲王吧。

青云阁主,一身医术精湛,而且,传说他富可敌国,还没有娶妻。

也不知哪位有福的女子嫁给他,哪怕,做个屋中人,或通房大丫头,也是享福一生了。

宫女们的眼里都闪着兴奋,时不时上前,剪剪灯花,或是添个茶,送个点心果子。

忽然,有个小宫女的脸上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她低声哎哟了一声,捂着脸疼得眼泪汪汪。

站在她身旁的另一个小宫女忙小声问道,“你怎么”啦

话未问完,她自己的脸上也挨了一下。

没一会儿,又有宫女的脸上被不明物击中。

反而太监们个个都没事。

一时间,侍立在殿中的五六个宫女,顿时吓得不敢吱声,面如死色。

传说,当年的先皇便是在这座偏殿里驾崩的。

听人说,这座殿中,常常会在半夜里,听到有人在哭,四处找,却又不见人。

难道

几个宫女们,吓得不时地看向端木斐求救。

端木斐却对宫女们向他频频示好的眼神,直接漠视。

但这时,他执棋的手却一顿,眉尖皱起,似乎还微微叹息了一声。

小太监小贵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一旁,声音轻轻地说道,“阁主,皇上说,您要是乏了,可以在这里休息着。”

他起身轻拂衣袖,看了一眼小太监,微微一笑,“好,有劳小公公带路。”

刚才有人来报,公主毒杀了小皇子段瑞。

元武帝原本正在与他对奕,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出了帝寰宫,只怕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而且,这座殿中有人偷偷的潜入进来了。

端木斐被小贵子引到偏殿的一间雅室。

皇家的房舍自然不会比一般人家的差,进出三道门,屋中雕栏画栋,精美雅致。

“阁主,请。”

端木斐点头抬步走进屋内,很快又有四个宫女马上跟了上来。

他回头朝小贵子看了一眼,“本阁主喜静,让她们都下去吧。”

宫女们看了他一眼,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

但,这位神秘人的身份相当尊贵,每次他来,皇上都亲自接见,还派了不少人来服侍。

三公与皇亲们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将床铺好,焚了香,宫女与太监们一一退出。

端木斐却没有走向里间,而是走到桌旁。

桌上放着几叠点心,一壶泡好的茶水。

他伸手在每个点心盘子上点了点,望着虚空叹了口气。

“出来吧,她们都被你吓跑了。跟了一路了,有没有饿下来吃点东西。”

很快,一阵衣袂声响,一个红衣女子轻盈的身子从房梁上飘然而落。

“算你有良心,没有一直在那里下棋,还记得我没有吃午饭。”

端木斐叹口气,摇摇头,“”

谢甜弹弹衣裙上的灰,大大咧咧的走到桌边坐下。

“其实,我刚才也去御膳房里走了一遭,但想着,偷着吃不如你关心我送与我吃,我便一直忍着。”

她抓起桌上的茶壶,闻了闻,笑道,“咦,是千金一两的上等雨雾茶老皇帝好享受啊”

说着,她将茶水倒在手上洗了手,又拿着一块锈着龙纹的绢布拭干了手上的水渍。

谢甜看了一眼端木斐,嘻嘻笑道,“有生之年在皇宫里住一天,不枉白活一世,哈哈哈。皇帝老儿的茶叶水果然极好,清香扑鼻,不知天天用来洗手是不是会对皮肤有更好的保养”

端木斐挑眉,“这种茶叶,悦客酒楼里有很多,你想要,一会儿回去后,我让人全部送到你的房间,你天天泡了洗手也可以。”

谢甜白了他一眼,“那不一样,你再有钱,身份也只是财主,这可是皇帝的东西,东西虽然一样,沾上身份,意义就不同了。在我们那儿叫身份包装。懂不”

端木斐摇摇头,“不懂。”

谢甜觉得对牛弹琴,“无趣”

她朝他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吃起来。

端木斐懒得跟她理论,她的思想与常人太不相同了,便又温声说道,“快吃吧,吃完了你自己回去。”

谢甜咬着一块糕点,眨眨眼,口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什么我还没有睡过龙床没有在皇帝老儿的浴室里同你洗过鸳鸯浴,你就赶我走我不是白来皇宫一回了”

“我来办正事,不是来玩的。”端木斐头疼的看着她,无奈说道。

“没关系,你办事,我跟在一旁看着就行,没准还能帮你,就你现在的身手,也不知能不能杀一个护卫”

“我身体恢复了,不劳你操心。”端木斐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

“我不放心,我担心你万一又挂了,老娘又得等个五六年,老娘我今年已经三十,哦不,十八一枝花,不能再等了。”

端木斐望着灯下的女子,十来年,她都没什么变化,除了更加粘人,说话更加不着调以外

一粒黑芝麻沾上她的唇角,白皙的肌肤,黑色的芝麻,竟然有种诡异的诱惑。

他心神一跳,就要将头扭过,哪知她又伸出舌尖将那粒芝麻勾进了嘴里,还睁着秋水眼眸怔怔看着他。

他赶紧闭了眼侧过头去,喉间莫名一干,咕咚吞下一口口水。

谢甜怒目:“”

端木斐没再看她,找了张椅子安静地坐在一旁,仿佛老僧坐定。

等听到她怒气冲冲将筷子拍在桌上,他反而起身走到她的身边。

俯身看向她,温和说道,“甜甜,现在想不想睡”

“老娘只想睡你”谢甜没好气的一把抓着他胸前的衣衫,咬牙怒道,“端木,你在这些东西里偷偷下了药是不是哼哼哼,你屋里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物,早被我研究透了,想迷倒老娘,不可能”

诡计被识破,端木斐只好认真说道,“皇宫中,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藏着凶险。那元武帝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无用,他诚府很深,他在他的寝殿中藏着不少机关。”

“端木,你说得这么凶险,又怎知我不放心你”

“这宫中我来过多次,路线熟悉,而且,他们忌惮我的身份,不敢对我怎么样。因为元武帝没有我的药,便不能坐立。”

“我不管,你要不让我跟着,我就”谢甜眼波一转,媚眼如丝,唇角浮着一抹妖娆的笑意。

端木斐眯着眼,“”

“老娘就跟老皇帝滚床单去以我谢甜的美貌容颜与谢家长房大小姐的身份,做个皇后一定是不在话下我刚才瞧过了,那皇帝老儿除了腿不方便走路,模样儿倒也不差,年轻时,也一定是个美男”

端木斐的脸上顿时一黑,声音也沉下来。

“甜甜,你年纪太大,进宫需是不到十四的年纪你的年纪三十都过了做皇后是不可能的,做个嬷嬷的话”

谢甜咬牙切齿。

“老娘这么大没嫁人,还不是被你害的不管了,老娘今天就要跟着你否则哼哼哼,你待会儿到龙榻上找老娘吧”

她勾着红唇,眼波闪着妖媚,冷笑着看着端木斐,而心中却是心花怒放。

端木斐听到她勾引别的男人居然发怒了发怒了

太好了

他闭了闭眼,无奈一叹,“好吧。待会儿,记得别乱跑。”

“知道了”她嘻嘻一笑,踮起脚来便将红唇往他脸上凑。

端木斐却伸手一推,挡住了她的唇,皱着眉头,“你嘴里有芝麻糕的味道”

谢甜:“”

端木斐将雅间里屋的门关死,又将帐子放下,与谢甜跃上房梁揭开瓦片,踩着屋顶潜入到了元武帝的寝殿。

谢甜生怕端木斐将她甩了,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帝寰宫元武帝的内殿里,燃着几只昏黄的烛火,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她朝四周望了望,皱着眉头。

“端木,这皇帝老儿的卧房也不咋地,除了镶嵌的金子多了点,地方大了点,看着阴沉沉的,渗人的很”

“你不是要睡在这儿吗”端木斐扭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谢甜:“”

她只是说说而已,这鬼地方,跟她小时候参观的皇家宫苑差不多。

那时候是人多大家一起看,又是在白天的时候,而现在天色昏沉,就她与端木斐

而且,天晓得这里死过多少人

在死过很多人的地方睡觉,她还是不要了。

“忘了问你,你到这里做什么”谢甜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问道。

端木斐没说话,而是眉尖拧起,双目朝四处看着。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龙榻顶端。

“那儿有什么古怪”

端木斐抽出被她抱着的胳膊,“站在一旁别乱跑。”

他脚尖一点跃上床架,伸手按向双龙戏珠的龙珠上。

哪知忽然有一排细密的暗器射出来,正好射向站在龙榻前方的谢甜。

谢甜正眯着眼着他,一动不动。

“甜甜快闪开”

他飞快地扑下来,伸手揽着谢甜的腰身快速朝地上一滚,躲开了那排暗器。

“你刚才发什么呆你不要命了”端木斐怒道。

谢甜忽然勾唇一笑,“端木,原来,你还是担心我的,怕我死啊。”

妖娆红唇,摄人心情。

端木斐一怔,这才发现,他正扑在谢甜的身上,已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甜香。

“”

这女人,肌肤身材依旧如少女般娇好。

谢甜伸手一勾他的脖子,将他拉了过去,然后打了个滚,坐在他的身上,勾唇浅笑看着他。

端木斐却眉头一皱,猛然推开她,从地上爬起来,神色淡淡拂着衣袖。

“时间不多了,办正事要紧。”

谢甜坐在地上咬牙:“”

不解风情的死男人

她正在心中恼恨着端木斐第一千次拒绝了她,忽然,端木斐伸手将她捞起来,搂着她的身子闪身躲到了元武帝宽大的床上。

谢甜心中一喜,双手环着端木斐的腰,花痴状将头靠在他的胸前,两眼放亮盯着大床。

“端木,这床好宽啊,长五公尺宽五公尺,貌似整么滚都滚不到床下,皇帝老儿果然好享受。要不,咱俩试试我活了几辈子,还没睡过龙榻”

“胡说八道没一句正经”端木斐低喝一声。

谢甜:“”

好心情又被他破坏了,该死的端木斐

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忽然被端木斐捂住嘴。

他低声道,“有人来了别闹了”

谢甜也早已听到有脚步声到了外殿中。

她马上安静下来。

不一会儿,内殿的门开了。

一个女人冷声说道,“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娘娘。”

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

娘娘

谢甜眨眨眼,刘皇后

她将帐子掀起一条缝,朝外看去。

只见刘皇后缓缓地走到墙边,望着上面挂着的一幅画出神。

她看了一会儿画后,这才转身走向一处高大的书架前。

刘皇后在那架子的一个格子上转动了一个花瓶,墙上那副红梅画卷后,马上有机关的声音响起来。

端木斐与谢甜互相看了一眼。

谢甜更是好奇,皇后偷皇帝的东西

呵,有意思。

刘皇后掀起画卷,画卷后面现出一个书册大小的洞。

她从里面取出一个长型的木匣,打开木匣,取出一幅卷轴来。

端木斐盯着那卷画轴,忽然呼吸一窒。

刘皇后并未发觉床上的帐子里正有两人目不转盯的盯着她。

她缓缓的打开了卷轴。

然后,她整个人瘫软一般的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抽抽嗒嗒的哭起来,口里还呜呜咽咽说着什么。

谢甜竖耳细听,只听得到她口里不时的说着端木雅与谢宏的名字。

至于说的是什么,却因为太含糊了听不清楚。

端木斐一直皱着眉头。

而这时,刘皇后的声音忽然高了几分,脸上带着怒意。

“居然是真的,真的,呵呵”刘皇后惨然笑起来。

“谢郎,是我家对不起你,又不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就恨上我了你这个负心汉”

“你跟那个端木雅见一面就许了终身成了亲,你是成心气我是不是你不是真心的是不是”

“不过,她终于死了,呵呵呵,你退了婚约娶了别的女人,你给我的耻辱,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刘皇后的双目中透着森然的杀意,昏昏黄黄的小灯笼光晕下,更显得骇人。

而在这空旷的寝殿中,她的声音如同从地狱里传来,声音凄然。

忽然,一抹红影向她袭来,刘皇后眼皮一翻,倒在了地上。

谢甜与端木斐双双从床上跳了下来。

谢甜冷笑,“想不到,这刘皇后心中还藏着这么多的故事。”

端木斐弯下腰,缓缓地捡起地上的那幅画卷。

“我找了六年的尹山梅岭图,最后一卷果然是在这里。看来,今日没有白来。”

“尹山梅岭图”谢甜眯起眸子,“这是什么画”

“小雅爱梅,便画了十卷尹山梅岭图,曦曦收着九卷,最后一卷,在小雅与谢宏大哥出事那天来不及收,而弄丢了。”

“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端木斐的目光望向龙榻那里,双目一沉。

“元武帝一直喜欢着小雅,小雅的东西,也许是到了他的手里。所以,我才悄悄接近他,想办法找到这第十卷。果然不出我所料”

“老皇帝他女人那么多。还想小雅呵呵”谢甜冷笑一声。

端木斐没说话,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温和,脸上布满着冷意。

谢甜又道,“听刘皇后刚才说的话,她与谢宏大哥似乎有着婚约,可后来谢宏大哥为什么退婚又娶了小曦儿的母亲”

“二十二年前,谢宏大哥满门被杀。谢宏大哥身受重伤,也显些丧命,被路过的小雅救了。”

“谢宏大哥全家被杀”谢甜心头一惊。“谁干的”

“不清楚,谢宏大哥也查了许久,查不出来。”

谢甜默然,原来,当年还有这么一出恩怨。

“这刘皇后口口声声说谢宏大哥喜新厌旧,看上了小雅,舍弃了她,可是,我见过谢宏大哥几次,他应该也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吧”

“他当然不是谢家与刘家的婚约本来是两家长者的意思,是刘家先背信弃义。”

“”

“因为,他已成了孤儿,家道从此没落,刘家便不同意这门亲事了,故意怠慢与当面羞辱,谢宏大哥只好退了亲事,同小雅到了尹国。再后来,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官升到了丞相。最后也娶了小雅。”

“”

“而且,我每次见到他们夫妇二人,他与小雅都是形影不离,常常在一起研究画作,抚琴,照料着小雅的日常起居。几年如一日的疼着她。他们是最恩爱的夫妻。”

“”

“小雅生曦曦姐妹时,差点丢了命,谢宏便瞒着小雅,在曦曦姐妹出生后当天,开始服绝子药。”

谢甜心中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男人为了女子的身子健康而自断子嗣,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

端木斐又走到墙壁那处挂着落梅图的地方,凝神细看。

谢甜也好奇的将头凑近去看,“这画有什么问题吗”

“三十一朵梅。转动书柜的第三十一格上的花瓶,能开启墙上的机关,找到这幅画卷。”他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是三十一”谢甜眨眨眼。

“小雅是三月十一出生的。元武帝以此数字,设了机关。”

“元武帝居然是个长情的人”谢甜轻笑,“这件事,你要跟曦曦说吗”

“先去奕王府吧。”

段奕带着云曦回到了奕王府里。

才下马车,他便叫过青衣,“速去将朽木将到后宅。”

青衣见段奕一脸紧张,脸色都白了,“是,主子。”

风一阵的奔西柳院去了。

段奕没让云曦走路,而是直接抱着她到了后宅的喜房里。

虽然一路上没见什么仆人估计被朱管家清场了,但,万一有人悄悄的看了呢

她脸上好一阵窘迫。

“我没事,你别惊得整个府里的人不得安生。”

“有没有事,看看再说”段奕不理会她,

进了二人的喜房,段奕将她小心的放在外间的小榻上,又取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先躺着别动,我去看看朽木来了没有。动作真够慢的”

云曦一笑,“西柳院离这儿远,你又是一路跑来的,朽木道长哪里有那么快”

“你倒是帮他说话”

云曦道,“太后的身子都是他一直在调理,他可有着大功”

段奕才走到外间珠帘处,朽木被青衣给拽来了。

“丫头,轻点轻点。老夫的胳膊都快被你掐断了。”朽木正在抱怨。

“你再慢点儿,王爷就会掐断你的腿,快点,王妃还等着呢”

青衣没好气的将他推了进去。

朽木一脚踏进屋内,便被段奕拽了进去,“再慢一步,你的腿就不必要了”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你媳妇出事了”朽木眼皮直翻翻。

段奕怒得朝他身上踢了一脚,“敢胡言乱语,再割了你的舌头不本王会让师父来割”

一听段奕提到了谢甜,朽木老实多了。

他朝小榻上一瞧,云曦眨了眨眼,朝他微微一笑,“道长”

“她很好啊,看什么”

“她翻了院墙了,本王担心她动了胎气,你快给瞧瞧。”

“胎气”朽木不敢大意了,忙收了脸上的嬉笑。

这丫头的身份就够宝贝的了,丫头肚子里的小东西

他吓得身子一抖,他可得罪不起

甜甜会抽了他的筋,端木斐会剥了他的皮,段奕这小子会直接将他剁了

青衣将一块帕子放在云曦的手腕上。

朽木捏着胡子眯着眼把起脉来,一会儿左手,一会儿右手,半晌才收了手,收起了药箱。

他看了一眼段奕后,一言不发走出了屋子。

段奕走到云曦的面前握了握她的手,微微一笑,“先休息着,我去跟朽木讨要几贴药膳单子。”

“好。”

云曦点头,她其实什么事也没有,段奕却这么紧张着,她不好拂他的意,只好听话躺着。

屋子外间,段奕追上了朽木。

“到前面说。”段奕道。

两人走过几个庭院,段奕才停下了脚步,蹙眉看向朽木。

“快说,她身子怎样”

朽木捏着胡子,眯着眼,“奇怪了,她的脉相时而浮,时而急,像是有两丝”

“什么意思”

“你也是个大夫啊这也不懂”

段奕的脸一沉,“本王只会看内伤外伤,这是妇人病你拿手的不是妇人病吗”

“呵呵,你终于夸了老夫一回了。”朽木心情大好。

段奕不耐烦了,“让你快说王妃的情况,别尽扯些废话”

“你小子本事真不赖,恭喜你,会得一对双生子”

段奕一怔,“你说什么双生子两个月时间都不到,你也能看出来”

双生子固然可喜,但是她的身体

他的心往下一沉,不喜反而忧虑起来。

朽木朝他翻了翻眼皮,“你当老夫的神医名号是买来的老夫替人把脉,这么多年来,就没有错看过”

段奕立于当地,拧眉沉思。

“不过,她的身体不太好啊。”朽木微微一叹,“她那一家子的女人”

段奕忽然打断他的话,“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说起。另外,开几副安胎的方子来”

“老夫知道,不会乱说的,你宝贝着你的媳妇,怕她害怕是不是其实,她的祖辈上,出现意外死掉的,只有五层的女人,也许她命大”

段奕的脸色忽然一白,“行了,快去吧”

云曦正半阖着眼躺着床榻上,想着今天宫里的事情。

门口的珠帘子轻轻的晃了晃,一个小人儿咚咚咚的脚步声跑了进来。

她睁开眼,就见段瑞站在她的面前,睁着黑宝石一样的眼睛怔怔看着她。

红萼站在门口紧张的说道,“奴婢有罪,没看好小侯爷,打搅到王妃休息了。”

云曦朝她摆摆手,笑道,“我没睡呢,你别自责了,既然小瑞来了,让他同我说说话好了,你去忙吧。”

红萼心中一松,又朝云曦低身福了一福,“今天在宫里,多谢王妃相助解围。”

那个刘皇后想刁难她母子,要不是奕王妃,段瑞就得吃苦头了。

云曦笑道,“他也算是我侄子,我不帮他,谁帮她”

红萼道了谢,退到廊檐外面去了。

段瑞伸手摸摸云曦的脸,说道,“奶娘说,你生病了那我摸摸你吧,奶娘说,头疼时,摸摸头就不疼了。”

云曦笑,“婶婶只是累了,不是生病。”

“哦,”段瑞似懂非懂的眨眨眼。

云曦又想起一件事来。

“小瑞,今天在宫里时,你推那嬷嬷的本事,是谁教你的”

“隐叔叔。他说,坏人使坏就要打。”

隐叔叔青隐卫中的大头领青隐

青隐的武功可不弱。

她瞬间明白了。

青隐会教段瑞练武,一定是受了段奕的指示。

她摸摸他的小脸,又温声说道,“隐叔叔说坏人要打,没有说错,但要量力而行。你才四岁,你同一个大人冲撞,她打你,你就得吃亏了。”

段瑞眨眨眼,看着她,“我跑得快。”

云曦笑,“你跑快,对方要是人多呢”

段瑞歪着头,想着云曦的话。

“要是人多时,你必然要吃亏。所以,在你还没有长大前,凡事要藏拙,将自己的本事藏起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轻意拿出本事来,要打,就得使计谋,打得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不是当面顶撞用蛮力”

段瑞眨眨眼,点了点头,“婶婶,我知道了。”

云曦笑,他答得干脆,真听懂了

又同他说了一会儿话,青衣将他领出去送到红萼那里去了。

她正要起身,又有脚步声急促的走来。

“别动,躺着”段奕快步走到她的身旁摁着她,扶着她又躺下了。

“要吃晚饭了呢,还躺着”云曦蹙眉,“难道让母后一人吃饭。”

“怎么会呢哀家还会自己走来啊。”瑞嬷嬷挑起帘子,德慈笑着走进来。

云曦又要起身,德慈忙摆摆手,“别动,别动,休息着。”

段奕起身朝德慈走去,扶着她走到云曦的榻前坐下。

“怎样,有没有不舒服”德慈往她脸上仔细地看了看,一脸的关切。

“没有,是王爷大惊小怪。”一屋子都站着唯有德慈坐着,她却躺着,脸上有些难为情。

“不,小心为好。”德慈拉着她手笑着。

云曦是合衣而卧,腰间的一块玉佩滑落在锦被外。

德慈的神色忽然一凝,回头朝段奕的腰间看去,他也正系着一块同样的玉佩。

正是她在云曦出嫁前,到夏宅送给儿子儿媳的礼物。

“曦曦,小奕,这玉佩要天天佩戴着。”她道。

段奕微笑道,“母亲送的东西,当然会天天戴着。”

“不,这不仅仅是一块玉佩,这是块护身玉佩”

护身

云曦诧异低下头看着那块玉佩。

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云曦被段奕强行按在床榻上休息着,晚饭也是在屋子里吃的。

德慈段奕都在屋中陪着她。

吃过饭,天已全黑了。

德慈又盯嘱着段奕好生看好云曦,便扶着瑞嬷嬷的手回自己园子里去了。

段奕一直将她送到喜房的外间廊檐下。

回来时,见云曦的手里捏着那块玉佩出神。

“想什么呢”他上前搂着她的肩头。

“我在想这块玉佩,母后说是防身用的,怎样防身看起来,只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而已。”

“以后再想吧,天不早了该睡了,明天一早得回夏宅,你想让枫大哥与岳母大人等得着急”

云曦正要说话,忽然挑眉,“有客人来了,睡不了。”

“我去看看。”

云曦见他一脸郁黑的走到外面去了,不禁好笑。

新婚中就被人打搅,段奕心中一定恼火着。

房梁上,有两人的脚步声渐渐的近了,不一会儿,落到院子里。

便听一人嘻嘻笑道,“小奕儿,跟为师说说,新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日子过得赛神仙”

说话的正是谢甜,她带着端木斐没有走王府的正门,而是翻着院墙直奔段奕的喜房。

段奕的脸一沉,“师傅,刚才还是神仙,但被你打落在了尘世。”

谢甜眨眨眼,“”

“都跟你说了,先让人通报,不要直接来打搅。”端木斐一脸的责备。

“我我只是想来得快点嘛”她朝端木斐翻了个白眼,又笑嘻嘻的看着段奕,“小奕儿,你不会生气吧”

段奕:“”

云曦挑帘走到外间。

“舅舅,姑姑。你们来了”

端木斐只笑着点了点头,谢甜眨眨眼,“来看新娘子。”

云曦脸上一阵窘。

段奕转身看向云曦,脸上顿时一沉,“外面天凉了,赶紧进去”

说着上前搂着她的肩头往里推。

谢甜偏头看向端木斐,一脸哀怨,“端木,我忽然发现好冷。”

说着,她的肩头还抖了抖。

“小奕屋里有不少热茶,喝了暖身。”

端木斐施施然走了进去。

谢甜,“”

个不解风情的死男人

她跺跺脚愤恨着进了屋里。

有客人到,青衣马上进屋来奉茶。

端木斐在外间的主坐上落座,从袖中取出一卷画卷来递给云曦。

“曦曦,记得当初我同你的赌约是什么你会爬墙了,便送你尹山梅岭最后一卷。”

“尹山梅岭图”她惊讶的站起身来。

段奕扶着她坐下,从端木斐的手里接过来递到她的手里。

她看着手里的画卷,有些不敢置信,手指微微发抖。

缓缓打开来,画卷上,远处是迷漫着层层薄雾的尹山,近处是几只斜斜的红梅。

下面是用古体南诏字落款,雅。

是她生母端木雅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端木斐,声音带着哽咽,“舅舅,这图是从哪里找到的”

当年追杀的一批人中,有几个黑衣人闯进了屋子,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后来,她与段奕回到那座草堂里时,发现金银钱物都没有少,却只少了这副画卷。

画卷只是普通的画,她一直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抢走。

“舅舅,这画是从哪里找到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拥有这画卷的人,一定到过当年的黑水岭,而且,进过草堂,目睹过那场刺杀。

“是从老皇帝那儿偷来的,他宝贝似的,藏得隐蔽着呢”谢甜嘴快,马上说道。

“元武帝藏着我母亲的东西”云曦心中吃了一惊。

她看了一眼谢甜,又望向端木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端木斐道,“二十二年前,小雅以尹国郡主的身份来过京城,接见她的,是当年还是梁国醇王的元武帝。但,那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后来,小雅回尹国时,带走了谢宏大哥,也就是你的父亲。”

原来元武帝认识母亲。

这就说得过去了。

今日在大殿上时,元武帝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有着探究,有着讶然,更多的是几分柔情。

谢甜看了一眼端木斐,见他没反对,她便道,“还有一件事,曦曦,刘皇后与你的父亲本是有着婚约的,但谢家出了事,刘家便勒令你父亲退了婚。”

她抬头眯着眼看着谢甜,刘谢两家有婚约

难怪呢

刘皇后今天看到了她的真面容一张与端木雅有着七八分像的脸时,眼里顿时腾起了怒火。

原来,当年的事情是这样的。

送走了端木斐与谢甜,段奕给她去了钗环,退了外衫,又小心的将她抱进了净房。

她全程都如一个木偶人一般由着段奕给她沐浴更衣。

就连段奕送来了极苦的安胎药,她也没被苦得清醒过来。

她的整个脑海里,都在想着刚才舅舅与姑姑对她说的那些事。

母亲曾对一人喊道,“他还不死心么他究竟想怎样”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段奕的声音在她的耳旁响起,温润的唇很快就覆盖在她的唇上。

她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捧着他的脸。

原来,她已被他送进了被子里。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的抱着。

“段奕,我前后想了想,关于当年的那场刺杀,我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场刺杀,不是一人所为。而是好几批人”

段奕眼睛一眯,“”

“那些人中,我印象最深的便是西宁月,那天,她同母亲说了不少话,我记得她的声音。她是因嫉妒母亲被舅舅喜欢着,所以因爱生恨,不远千里去刺杀我母亲。”

“”

“还有一拔人,是因为母亲的身份是南诏灵族的圣姑,母亲违反了圣姑不得成婚生子的族规而被那几个护法追杀”

“”

“另外,就是手持双头蛇短箭的景姑了,她在元武帝的身边当过差,又承认了自己挑拨过这起恩怨不过,那个婆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她为什么要挑拨大家互相厮杀”

段奕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点了点头。

“是这三批人,你说的对。前后两批人已死,景姑也有青一与青二带着人追她,刚才宫里来话,那婆子还在宫里,你放心,她活不久的而且,我怀疑,太后中毒,也是她搞的鬼”

“段奕”她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张了张口,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嗯,都过去了,现在,你不再孤独了不是吗”段奕将她搂在怀里。

她其实想说,在知道元武帝喜欢着端木雅,还收着最后一幅尹山梅岭图时,她便想起多年来一直追着她一家三口四处搬家的人是谁了

因为母亲曾冲着几人喊道,“他还不死心么他追了这么年究竟想干什么得不到就杀么”

那些人说着京城口音,她起初还一直以为是假贵妃西宁月的人。

因为西宁月一直嫉恨着端木雅。现在想想,居然是元武帝的人

元武帝喜欢着端木雅,但端木雅又嫁给了父亲,元武帝便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父亲

那景姑又一直在宫里当差,被元武帝派到北地去杀父亲就不足为奇了。

她又想起段琸曾警告过她的一句话,那个人你惹不起还让她不要再打听持有双头蛇短箭的人。

原来

元武帝,的确是她惹不起的人

她弯唇冷笑。

段奕发现她呼吸急促,闭着眼,双手正紧紧地抓着被子。

“曦曦怎么啦”

她睁开眼,微微一笑,“没事,有点恶心想吐而已,睡吧。”

段奕挑眉,“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酸梅。”

给她掖好被子,他掀起帐子下床去了。

云曦收了脸上的笑容,望着帐外段奕忙碌的身影发怔。

这个男子,已为他付出了许多,这最后一个仇人,她怎么能让他去冒险

皇宫里,身上前后各中两刀的景姑被人救出后,一直藏在一间小杂物间里。

屋子里没有椅子,她就这么坐在地上。

太阳已西下。

屋里没有点灯,昏暗一片。

几只老鼠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追逐着跑过。

景姑眉头一皱,心中的怒火更是腾到脑门。

想当年,她也是堂堂一国郡主,最后居然流落到了这种与老鼠为伍的凄凉地步

都是拜那人的子孙所赐,她绝不就此罢休

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走来了。

她眯起眼,警觉的从身上摸出一只短箭捏在手里。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有人轻声地说道,“姑祖母,是我。我来给你送点吃的。”

景姑这才松了一口气,收起了暗器。

一个青年男子捏着一枚夜明珠走了进来。

淡淡光晕下,照出他英气的脸颊,天青色长衫衬出他修长的身姿。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扯了下唇角,冷笑一声,“不劳你费心了,我饿不死的。”

男子微微皱眉,“姑祖母,现在宫里头出现了不少段奕的人,这一时半会儿您还不能露面,不吃东西怎么熬得过去”

“拿走”景姑恼恨地抬脚将那几个包子,与一壶茶水踢翻在地。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侄孙子,不想看到你的假惺惺你要是真当我是你的嫡亲姑祖母,刚才在那座院子的时候就应该一刀宰了那个段奕与那丫头”

男子并没有因景姑的发怒而变脸色,他找了块砖头在她面前坐下来,平静的看着她。

“姑祖母,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处处与我这婆子作对,只是为了那个小丫头”景姑眯着眼,双眸中透着寒意。

“”

“你一出生,我便将你送到睿王府,是让你替我一血心中的怨恨不是让你做个富贵闲公子的你哪怕拿不到这天下,杀了段奕,杀了段奕身边所有人,我婆子也不会失望,可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

“你是我的亲侄孙,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你却处处与我做对,在梅州居然用假死这一计,助那段奕与谢云曦除了七大堂主与四个护法,将整个梅州收入他们的囊中”

“”

“你居然将老家也拱手让人还有脸喊我姑祖母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

景姑说着说着两眼血红,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身子发抖。

“姑祖母,当年,尹国老国主虽然无情,她舍弃你,娶了别的女人,但是他的后人也吃尽了你的苦头。您还不罢休么”

“”

“你将那双生女偷了一个出来扔掉,又编撰了圣姑与圣女的传说欺骗着南诏人,让那一家子的人被南诏人无休止的追杀”

“”

“你将刘皇后皇上谢宏端木雅四人的姻缘拆散打断,让他们四人互相怨恨互相厮杀着,继而让她们的子女也互相怨恨厮杀着,死了段琸,死了谢婉,你还残害得不够吗”

“不够”景姑低吼了一声,唇角哆嗦着说道,“睿尘,那个老东西,他死的时候居然命人将他与那个贱女人一起烧掉成了一堆灰,永世融入在一起不分离,他就没想过我的感受”

“”

“可我才是国主夫人啊,我才是那个贱女人只是个妾我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灰也成,可是他都干了什么”

“”

“那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他折磨着我的心,我便要他的后人永世不得安宁”

睿尘的神色渐渐的暗了下去。

他看了她一眼,说道,“姑祖母,这处地方是宫中专门停死尸的地方,不会有人敢来,你在这里先休息着,等找到机会,我再带你出宫。”

他站起身来,又从袖子里取了两个瓶子来放在她的面前。

“红色瓶子里的药粉是外敷的,绿色瓶子里的药丸是内服的,都是早晚各一次。”

景姑没有拿瓶子,撩了撩眼皮,“你师兄来京城了是不是找到他,让他来见我。”

已经走到门口的睿尘赫然转过身来,平静的脸上已布满着冷意,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姑祖母,你将尹国老国主的两女一子一义女害得妻离子散不够,还要害一个顾家顾家的人可没有惹你为什么让苍师兄去接近顾家”

“顾家的那个丫头,太机灵了,她居然实破了我的身份,害得我只好装成一个嬷嬷,我怎能饶她”

“原来,顾凤是你杀的”睿尘挑眉。

景姑冷笑,“能让我景郡主亲自出手杀的人,不多,她的腿断在我的手里,算她的造化”

睿尘的呼吸往下一沉,淡淡说道,“我看到苍师兄,自然会通知他来看你。”

元武帝看过段瑞后,便吩咐着身边的太监推着他往御花园里走。

一直盯着他的素姑姑忽然不知哪里去了,他心中一松,便与身边的太监闲聊起来。

现在服侍他的是个头发花白老太监祥公公。

祥公公见过了元武帝身边几个得宠的大太监纷纷惹上事丢了性命,现在他跟在元武帝的身后,一直一言不发,举止谨慎。

身边跟着个闷葫芦,反倒让元武帝不适应。

“你对瑞小侯爷一直住在奕亲王府里这件事,有什么看法”他朝老太监看了一眼。

“回皇上,奴才愚钝,说不好。”

“说,说不好不怪你”元武帝回头看了他一眼。

祥公公无法,只好在心中斟酌了一会儿,小心的说道,“不管瑞小侯在哪儿,他吃住开心,玩得开心,才是最好的。”

元武帝一怔,没想到老太监竟说的是这样的话。

但仔细一想,可不是吗

那还是个四岁的孩子,当然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才好。

至于教养,自有宫中的皇子帝师。不需奕王府的人操心。

又想到刚才看到红萼的表情,他心中已打定好了主意。

刘皇后建议他将段瑞接到宫里来,他得再仔细着琢磨一下。

但继续留在奕王府

他的眸色又是一沉。

一路再无话。

天已全黑,前后各有两个小太监提着灯笼照路。

轮椅滚过石板的声音,在宫中的小道上一路响过,单调,沉闷。

很快,到了帝寰宫。

被刘皇后命令,守在宫门外的尹嬷嬷见到元武帝前来,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她高声呼起了万岁。

“奴婢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礼行得十分的端正,嚷得声音很大。

元武帝皱眉,刘皇后身边的大嬷嬷

“皇后来了”他淡淡说道。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说,天气越来越冷了,她来看看宫中的地暖是否要烧起来。”

尹嬷嬷急得不行,皇后娘娘怎么进去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出来

她这么大的声音,娘娘听到了快些躲开才好。

元武帝眯着眸子往她脸上一瞧,心中顿时生起了几分狐疑。

他的手一挥。“祥公公,进内殿看看”

“是,皇上”祥公公带着两个太监率先走进了在大殿。

另外,又上来两个太监将他连带着轮椅一起抬了进去。

尹嬷嬷吓了一大跳,眼神乱闪。只好硬着头皮跟在众人的身后一起走了进去。

没一会儿,就见祥公公惊惶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皇上,皇后娘娘晕倒在内殿里。”

尹嬷嬷的脸一白。

“进去看看。”元武帝看了一眼尹嬷嬷,说道。

一行人走进内殿,只见刘皇后倒在地上。

她的面前有个散开的长型锦盒,床榻前三尺远的地方,散着一些钉子般粗细的短箭。

尹嬷嬷看到刘皇后的模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她拔腿就朝刘皇后冲去。

却听元武帝一声怒喝,“站住”

尹嬷嬷吓得不敢动了。

元武帝盯着昏倒在地的刘皇后,两眼血红。

他颤颤巍巍的从轮椅上走下来,祥公公忙上前扶着他。

他走到那处锦盒旁。

盒子里空无一物,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死贱人,你敢毁坏朕的东西”元武帝抬脚就朝刘皇后身上踢去。

尹嬷嬷吓得飞快地朝刘皇后扑去。

“皇上,您息怒,息怒啊,这是皇后娘娘您的结发妻子啊”

刘皇后被她一摇,加上殿中的嘈杂声,与身上被踢的疼痛,缓缓醒了过来。

待听到元武帝的咆哮声,她也是吓得脸色死白。

“皇上,您听臣妾说,臣妾只是想到,这里可能会添东西,然后”

林素衣这时走进殿内,朝刘皇后那儿看了一眼,她轻笑一声。

“皇上,皇族之人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大梁的律法上,不是写得清楚么皇后娘娘偷盗皇上的物品,该怎么罚呢”

刘皇后双目如剑盯着林素衣,咬牙怒目,“贱人,你是故意告诉本宫的对不对然后,你偷走了东西诬陷本宫”

“奴婢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啊。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林素衣眨眨眼,“奴婢只是个宫女,如何知道皇上的东西”

“东西在哪儿”元武帝怒得身子发抖,一把揪起刘皇后的衣襟拼命地摇着,“那幅画在哪儿”

刘皇后被她摇得发髻都歪了,金钗玉簪叮叮咚咚往地上掉。

她冷笑道,“皇上,臣妾可是你的结发妻子,你居然心中藏着另一个女人都不与臣妾说,臣妾大可以将她收入后宫,可是皇上却不信任臣妾从来不说。您这儿丢了东西,臣妾没有拿,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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