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与小裴(1 / 2)
冬去春来,草原的颜色渐渐由黄转绿,在“冬窝子”里呆了一冬天的牛羊群又纷纷回到了草原上。小裴的父亲下了班就穿上高腰统靴,骑着他那辆红色嘉陵摩托,到刚刚化开的水沟里捞鱼。每次我去小裴家,饭桌上都会有一大盆酸菜鲫鱼。
我在连队每隔三两天就给小裴写一封信,过两三天时间也就能收到她的一封回信。与和郑小芸通信相比,虽然少了那份焦灼的等待,却也没有了收信时的惊喜。
小裴的字虬劲有力,很像男孩子的字体,这多少可以体现出她的性格来。
小裴曾对我说过她的脾气很坏,尽管相处以来她从未对我发过脾气,但我还是能感觉出来。每次因为争论一件什么事而观点不同的时候,她总是用她那句咄咄逼人的口头禅对付我:“爪哩?爪哩注3?”每当这时,我就只好缴白旗投降。
她问我:“你们是不是可以报销手套?”
我说:“可以啊。”
她说:“那你给我买个二三十双吧。”
我也没有问她买那么多手套干什么用,就立即去街上给她买了三十双白线手套。她又让我帮她把手套拆了挽成团。在她们家,我坐着用一只手轻轻捏着线手套,她则站在我跟前双手飞快地绕着,拆完了一只接着再拆另一只。
看着她手里的线团慢慢由小变大,两人时不时对望一眼,一种从未有过的温馨和甜蜜弥漫了整个身心。
等我下次再去她家的时候,她却用手套线给我织了条厚厚的毛裤,我给母亲寄了回去,并在信中告诉老人家,这时她未来的儿媳妇给她织的。
渐渐地,在我眼里咋看咋不顺眼的八里庄县城,竟也因为小裴的存在而有了一种亲切感。我每次走小裴的厂门前过,都会心情激动地朝里面张望,希图见到小裴的身影,然而,许多人穿着油腻的工作服进进出出,却一次也没见到过她。
-------------------------------我邀请小裴到边防玩,她说:“我也很想去,只是不知道我妈让不让呢。”
我说:“试试看吧。”
办完事适逢星期六,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她们家院子门,在客厅里悄悄问她:“大妈同意没有?”
她将头一偏,笑眯眯地反问:“你猜?”
我习惯性地摸了下自己的后脑勺,说:“猜不到。”
她露出好看的牙齿笑了笑:“同意了,我说要到三眼泉看我的同学去。”
路上,小裴坐在驾驶室的右边,我坐在她与驾驶员的中间,她的一头长发时不时拂过我的脸和手背,有种麻酥酥的感觉。闻着她的发香,禁不住想把她的柔发攥在手里。
从没有到过边防的小裴对一切都感到新奇,暗堡、堑壕、铁丝网等等,每一样都令她兴奋不已。
我一只手打着手电,一只手牵着她,带她去钻院子下面弯弯曲曲的坑道。一人多高的坑道里漆黑一片,隐约可以听到头顶上官兵们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正一步步摸索着往前,一只老鼠倏的从她脚边跑过,吓得她一下子扑到我身上,我趁势拥住她将嘴凑了过去,她也用嘴迎合着。我贪婪地吸吮着她的舌头,感觉到她冰凉的嘴唇竟是甜丝丝的。
我扔掉手里的手电将手从她背后伸进衣服里解她的乳罩扣,她却用力地将我的手拂了开去,我却改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将另一只手放到了她高高的胸脯上,她又把我的手掌拨开了,但明显不如刚才坚决,我得到鼓励,再次把手掌放到她的胸脯上并往下一压,五指用力一握。她深深吸了口气,嘴里轻轻“哦”了一声就将头靠到我的肩上。她的胸脯起伏着,身体在抖。这一刻,我的心尖猛地一颤,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小裴也好像就要倒下去了一样。可就在我不能自已之时,她却轻轻把我的手从胸口上拿了下来,柔声说道:“我们出去吧!”我顺从地弯腰拾起地上仍亮着的手电。
出来的这个坑道口位于界标不远处的大红柳包下,这里以前是我和薛宏经常复习的地方。她欢快地跑到界标跟前,抱着界标转到背面大声叫道:“啊__我出国啦!”然后又转到界标正面再大叫:“啊__我回国啦!”我还沉浸在坑道里的那一幕,小裴却似乎已经恢复如常了。
我吓唬她:“小心,芦苇丛里埋伏有敌人!”
她赶忙跳到界标这边,问:“是不是啊?”
我说:“很有可能哦,如果对方把你抓过去了,我到哪儿找这么漂亮的媳妇去?”
她轻轻打了我一下,娇嗔地说了声:“讨厌!”却也不敢再绕到界标的背面去了。
-------------------------------晚上,站长郑远刚特意做了几个好菜招待小裴,我和连队干部们都参加了。喝了几杯葡萄酒的她脸蛋红扑扑的,越发显得好看。走出会晤站的大门,连长悄悄地对我说道:“你小子有眼光啊,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稍停,他又说道:“不过,以后有你小子受的。”
龙世奎、赵爱成、赵华平等几个老乡早就等在司务处门口了。我刚一开门进去他们就拿我俩开玩笑,龙世奎问:“你们多久办喜事哦?”
赵华平说:“干脆就在连里办了得了”。
瘦瘦小小的赵爱成甚至说:“今晚就入洞房吧,亢小明住别的地方去。”
亢小明一个劲地答道:“好好好,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
小裴静静地坐在我的床沿上只是微笑,不发一言,时不时看我一眼,那眼神哦,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地为她去死!
老乡们闹了会就知趣地起身离开了,我对她说道:“你今晚就睡我的床吧,我和亢小明去住小招待所”随后也和他们一起出来,龙世奎却猛地将门关上,并在外面死死地拉住门把。
我扭回头问她:“你一个人睡怕不怕?”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你快去吧,我才不怕哩!”
再次打开门的时候,老乡们早就没影了。
-------------------------------沙枣树开花了。
淡黄色、米粒般大小的沙枣花布满了树枝,成串成串的,浓郁的花香弥漫在整个边防站四周。一阵风吹来,人人都情不自禁地深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所有的香气吸进肺腑;战士们有的将沙枣枝折下,插在装有清水的酒瓶里放置在窗台上,有的则扎成束绑在高低床的床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