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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4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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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擦的脆音随着迸裂弹射的锁链回响。他惊惶地爬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一声凄楚的哽咽传入耳中,他转过头,看见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燃烧的星阵围绕着一块冰冷乌黑的巨岩,而黑石上睁着一只眼睛,晶莹璀璨的银紫色,流动着无限的悲苦、无限的寂寞、无限的哀伤、无限的绝望,一霎不霎地凝视他,深深刻进他心灵的最深处,再也抹除不了。

最后几根束缚黑岩的金链断裂,下陷的地板带着它沉落,就如同一座永恒的祭坛。

欧托拉姆下意识地伸手去拉,整座黑暗神殿就在此时发出崩溃的哀鸣,挣脱禁锢的古神无拘无束地释放力量,咆哮的烈焰奔涌而出,切割开纵横交错的猩红裂痕,墙壁与石柱相继倒塌,夜神被抛进了一团浑浊的星云,无边无际的漆黑虚空在他眼前展开,他第一次发现黑色是这么令人惊恐的颜色。

一抹绚烂的金黄切过视野,下坠的身体突然顿住,雪白的宽袍与他夜色的袍袖交叠,一张熟悉的英俊容颜冲他笑得很乐:“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伊伊洛卡斯”欧托拉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唇颤抖,情不自禁地湿了眼眶。

“嗳呀,你在哭吗,这真是感动的重逢。”

日神身下的石块也吃不住肆虐的神力炸裂,温暖的白光及时托住他们,光明女神焦急地扶着心上人:“没事吧”伊洛卡斯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颈项以下的躯体逐渐变淡,首级朝一脸惊骇的父亲吐吐舌,钻进埃米忒体内。他本来就没恢复多少力量,救欧托拉姆一下子就用光了。

一金一绿两个光团飞近,金色光团里是卡雅,淡绿色光团里是背着格兰妮的紫焰之王萨菲艾尔。后者瞧见欧托拉姆和埃米忒,友好地打招呼:“两位,有没有什么逃难的捷径之类”

“女儿还在下面,你敢走”卡雅河东狮吼。萨菲叹道:“如果她进了全知神殿,一定比我们安全。”

断后的无面之王欧斯佩尼奥艰难地飞上来,神色沉重:“所有的空间都关闭了,她还没完全融合,但只是时间问题。”

在他们的正下方,原本夜之都的位置,卷起漆黑的涡流,一条条流动的光带汇入这轮黑环,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仿佛有人拧开了灭世的笼头,破灭的洪水正在发挥自己暴虐的力量。卡雅、萨菲、欧塞、埃米忒和欧托拉姆全部被卷进这道能量的激流。

一道清澈的蓝光剪开封闭的时空,流光闪烁中,澄蓝中带出一抹艳丽的红色,一如那双巨大的龙睛,在明净如蓝天的虹彩膜中镶嵌着妖异潋滟的鲜红瞳仁。

卡雅只觉撞进了一团棉絮般松软的气罩,慢慢下沉,落到一片蓝色的汪洋上。似曾相识的手感使她睁大眼,欣喜若狂:“大哥”

“卡雅,萨菲艾尔大人,欧斯佩尼奥大人,看到你们平安无事太好了。”即使在这么危急的情形下,龙神的语气仍然很平和礼貌,看了眼顺手救下的两名神祗。卡雅紧紧抱住他:“父亲呢你们都没事对不对”

“基连先生那边还没消息”一言未毕,一个低柔的童音穿透狂乱的洪流,无垠地缭绕开来:“伊梨丝。”

“莎娜”

哈玛盖斯和夫妻俩异口同声地惊呼。

沉淀在深渊的黑暗中,绽放出晶莹剔透的银紫色花瓣,一具婀娜的少女胴体颤巍巍地舒展,宛如终于等到了盼望已久的爱人。

紫红色卷发的小女孩噙着温柔的微笑,朝她张开双臂。

死亡的拥抱。

众人分明看见,那可怜的女神表情从释然、满足到震惊,最后,一线清冷的光辉从她眼角流下,静静合上眼。

啪膨胀的光雾中似乎有什么碎裂的声响,之后,再无生息。

事后,哈玛盖斯等人在全知神殿附近找到了两个孩子。小莎依偎在母亲怀里,含泪道出得救的经过。

不知为何,他们被创神的领域弹出,漂流在茫茫的虚无之海中。蕾诺雅感应到幻兽的死,心知敌人很快就会追来,下了一个决定,掏出一只半透明的面具。

自从被席恩称赞过原来的长相,她就再也没有变化成美女,因为不需要。大法师也非常清楚,虽然被誉为最接近神的人,她却和真正的神差了一步,咫尺天涯的距离。

蕾诺雅小姐意会她想干什么,安杰紧张地抓住她。

嘿,小家伙,你应该为我道贺。拓下小莎的容貌特征,魔道女王笑着挥手,自信的神情掩饰了一缕惆怅与思念,然后被转身的背影遮去,我当不成超越神的人,但我会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个,欺骗神的人。

发生在星海尽头的夜之都的事件,被奥法之眼源源本本载入了史册,代替黑暗女神支撑倒悬宇宙的魔皇和牺牲自己的大法师都得到了他们理所应得的荣誉。而在第三代皇帝莎娜米雅雷斯奥古诺希塔一年年长大,扩大影响力后,越来越多的地上国家并入帝国版图,尘封的历史也得以被更多人知悉。

它又出现了,那个神秘的梭子晶体。

悠扬动听的乐曲在耳边回荡,像很久很久以前听过的教堂的弥撒。

他捧着银边红封皮的圣经,站在耶稣受难像下,银质的十字架在黑袍前闪闪发亮,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亮一排排木凳,吱哑的开门声在身后响起。

老师。似真似幻的悦耳女声。他转过身,只朦朦胧胧看到一个背光的窈窕身影。

飞溅的泡沫模糊了视野,一杯朱黄色的麦酒重重放在桌上,粗豪的大嗓门震得他耳鸣嗡嗡。

小子,男人怎么能不会喝酒。

我就不喝。他执拗地拒绝,看着面前的道具屋老板,一个大胡子矮人。

假如我死了,就帮我把头盔带回我的家乡,千柱之厅。远去的矮小背影,却在他眼底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象,他人生里微弱的光。

咬啮的疼刺穿肌肤,刨开血与肉,细小残破却锋利的碎片在脑海里飞舞,头痛欲裂,心碎不止。

席恩粘腻的触感从指尖蔓延,缠了千年的恨。

主动离去那日,她绽开洗褪尘埃的浅笑:你还不懂吗,我们已经完了。

树影婆娑间藏着半个月亮,善良的树精点燃一盏盏幽灯,脚下的草地沾着夜露,冰凉却舒适。

他的手被另一只小手牵着,温暖、有力,削得干净薄软的棕发在眼前跳跃,心被一股患得患失的情绪鼓荡着。

你不会离开对不对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当然了

即使我死

失之毫厘的双手,崖上崖下的距离,预示了两颗曾经亲密无间的心的分离。

回忆忽然中止了,沉睡的人警觉了侵入,试图摆脱扰人的音乐,越发响亮的圣曲却不放过他,执意往更深处挖掘,找出他最在意的对象,最真切的愿望。

那是一个他从未做过,无关孪生弟弟的生活、仇恨与过去,平静安详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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