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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先王所用礼法都是根据当时需要制定的,随着时代的变化,礼法也会产生弊端,不合时世,后人应当讲先王之意,以合当时之变。如果不敢逾越古人一步,以为这样就是遵从古人礼法,那就错了,恰恰背离了先王之政。”
“汤、武生桀、纣之世,如果暗于君臣之常义,而不达于时事之权变,哪里有所谓的汤、武孔子同样有时而用权,如果孔子只知固守常礼而不知权时而变,哪里有所谓的孔子圣人为政之道,在于审时度势,根据时代需要制定礼和法,这恰恰是遵先王之道、合先王之政。”
“由此可见看到,文荆公所要权时之变的,所要变革的,是中央权力过分集中所造成的种种弊端,还有就是废弃均田后出现的土地过度兼并,而不是要削弱中央集权,更不是恢复均田制。”
“文荆公明确主张操纵之权,上之所专的皇权集权思想,在他看来,国家的政治、军事、经济、教育大权,必须掌握在皇帝手中,不可旁落。他认为历史上的、舜、禹、汤、文、武各代之盛,正因为人主擅操柄,如天持斗魁,所以他在变法中,不仅没有削弱中央集权,反而处处为加强中央集权而努力。”
“中央权力过分集中,表现在财经制度上就是国家垄断,这严重触犯了官僚贵族和大富豪们的利益,所以熙宁变法以失败而告终。到了蔡京主政,把元佑党人全部赶走了,一系列的以国家垄断为基础的财经制度实施了,但后果是中央权力过分集中的弊端却无限制放大,最终新政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现在我们回头去看一看,大宋的财政危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是中央集权制度,也就是大宋的基本国策,大宋所有制度都是以中央集权来制定的,中央权力越大,皇权高度集中,必然产生弊端,而任何变法如果不在这个根源上想办法,那么弊端就一直存在,无论怎么变法,最终都是失败。”
第十七章 未来的大宋官学
虎听懂了。在赵明诚看来,荆公的变法治标不治本,而创建的学术理论也失去了支撑作用,所以,必须要创建一种全新的学术思想,以这种全新的学术思想来支撑新的变革策略,而新的变革策略首先就是改变大宋的基本国策,在中央集权的基础上实施变法,既不要过度集权也不要权力失衡,因此需要重新分配皇权和相权、中央权力和地方权力,继而制定和实施新的官制,新的财经制度,既治标又治本。
赵明诚的改革思路完全符合李虎和虎烈府的改革思路。以李虎和虎烈府的想法,中兴大宋就是推倒重来,但这种办法目前看来不现实,大宋中兴还是要以大宋原有的礼法为基础,但不能修修补补,必须动一个大手术,既治标又治本。
李虎很兴奋,也很激动,他总算找到了一条看上去比较正确,也很符合虎烈府利益的治国策略,急切间,他非常想知道赵明诚所有的完整的变革构想,“叔父,那么在你看来,我们是不是要即刻构思一个全新的学术思想,创建一个全新的学派”
赵明诚和李清照面面相觑,哭笑不得。这个孩子自小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若论行军打仗还是不错,但说到做学问却是一窍不通,竟然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使相,这做学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构建一个学术思想更需要多年的积累和研究,至于创建一个学派,那不但需要一帮志同道合的大儒和门生弟子年复一年的努力,更需要有超绝的天赋和独特的创新,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李清照笑了起来,慢声细语地说道,“你不要急,这方面你叔父和我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们慢慢告诉你。”
李虎尴尬不已实这话说出来之后他就后悔了,太无知了。
赵明诚的眼神有些恍惚。想起了李长浩,还有自己和李长浩在太学的日子。李长浩在自己的心目中地位很高,亦师亦友谁能想到,李长浩的命运如此乖,而他在逃亡的过程中竟然没有把超绝的学识传授给李虎。难道说李长浩从逃亡那一刻起,他就放弃了一切那李虎为什么又有今日不可思议的成就李长浩永远都是一个迷一般的存在。
“变革是大宋唯一的路,你要承担大宋中兴之责,自然就要变法若想变法成功,你必须有一帮忠诚、坚定的支持者,这一点至关重要。”
赵明诚这时想到了王安石,当年重用亲故,并被台谏大臣斥之为堵塞贤道,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变法阻力之大中之艰险,岂是一般人所能想象。
“你起自辽东于代北。烈府目前地班底都是北方汉蕃大多数文臣来自于辽国。依靠这些人根本无力推行新政多只能立足于西北。”赵明诚一针见血。李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就地形势来说。你尚未在西北立足。也没有进入汴京。更无法确定你掌控大宋权柄发起变革地时间。所以。现在正是你为下一步地变革做准备地最好时机。
”
“要变法。先要推动变法地人。你原来地班底算一部分。而今你到了西北。要在西北扎根。那么西北地文士肯定也要算一部分。我说过。在变法这件事上。政治群体有南北地域之分。新党基本出自南方。旧党基本出自北方。我们现在既不要新党。也不要旧党。那么把这两部分文士除掉之后。你在西北只能重用支持变法地非旧党文士。”
“当今大宋。在学术思想上。并立三大学派。一王安石地新学。二是二程颢、颐地洛学。三是张载地关学。除此之外。还有温公司马光地朔学和苏氏父子地蜀学。这两个学派在学术思想上无法和上述三大学派并列。又都是反对变法地守旧派。是元佑党人。而且蜀学还远在西南。所以这两个学派地文士。我们不考虑。”
“二程地洛学同样是反对变法地守旧派。虽然在北方。但同样不考虑重用他们地弟子。”
“这样就剩下两个锐意改革的学派,新学和关学。”
“王荆公的新学,我们肯定不能用,元丰党人,更不能用。现在新学、新政就是皇帝和汴京用来推托责任的工具,谁沾上了谁倒霉。你在北方,却公开用王荆公的新学做为学术理论来推动变革,其阻力太大可想而知。另外,元丰党人大都来自南方,这次蔡京一系又遭到血洗,而吕惠卿、蔡确、章、曾布、蔡等新党派系在这十几年里陆续被蔡京排挤完了,尤其曾布,更是被蔡京列入了元佑党人藉,他和你祖父一样遭受了不白之冤,家人门生弟子被一扫而空。可以这么说,自蔡京一系遭到血洗后,元丰党人尤其是南方的元丰党人已经所剩无几了,也就是说,新学就此走向了没落,而新党步旧党之后尘,就此成为了历史。”
“这样就很清楚了,北方只有关学是支持变法的学派,关学的学术思想又是当今大宋三大学派之一,而你的根基又要扎在西北,那么你不用关学用什么你不用关学的弟子你还能用哪个学派的弟子”
李虎恍然大悟,喜笑颜开。
运气,我的运气太好了,谁能想到,长安的关学就是未来大宋变革的思想理论基础,这也太神奇了。李虎连连摇头,感觉不可思议。世上的事巧合者多,但像今天这样巧合的也未免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