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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洗头的瘙痒也逃得干干净净我被血红色的阳光迷住了,眨动着有些温润的眼皮,眼珠似乎有些干涩,可这种干涩,令我眼睛里的世界充满了光彩。
好好地享受了一番苏醒的味道,我的心开始活动起来,“吃喝拉撒睡,站坐躺跑行,这些才是生活啊有了生活,阳光会更加美好”我慢慢地坐起来,用手捶捶自己酸痛的脖子,随便瞟了一眼,面前的景象却让我感到苦闷失落:战场,这是我花了大心力的战场,可周围除了死尸以外,就是飞来飞去的苍蝇,还有那些跑过捕捉苍蝇的鸟、蛇什么的,就是没有一个活人天上的太阳不是在西方,而是在东方,也就是说,我在这个鬼山坡上躺了一夜。这是对我的照顾是对我的惩罚是对我的遗忘一切都无所谓了可惜的是,不知道此时的风中石在哪个家伙的手中,更不知道会在哪个地方。
“哎我的世界为什么总是这样啊花了一大堆的精力,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我的自私你跑到哪儿去了我的个人战争你跑到哪儿去啦”怅然有所失的我,再看一眼温馨的朝阳,慢慢地爬起来,开始找水,找食物。
战场,这未经整理的战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要扔掉的东西,我蹒跚几步,肚子就饿得咕咕叫。用受伤的右手摸摸肚子,弯下腰,左手捡起一把刀,慢慢地在尸体上扫视,很轻松就找到了他们的粮袋。现在的我,可很挑剔,只要那粮袋上沾染了血迹,我绝不再看第二眼,那些没有血迹的也要好好地探查一番,找到其中最干净的,走过去,扯出来,打开,闻上一闻,鼻子被血块堵住了,一点气儿也进不去,难怪我都没有闻到一点臭味。捡起一个干净的水袋,洗脸,洗鼻孔。战场的气味飞扑过来,我虚弱的身子一下就有些承受不住,赶紧掉头往远离战场的地方走去。下山坡,特别是身边的陡坡,对现在的我来说很难,所以我只能沿着这条没有敌人和自己人的阵线慢慢地往前走。
“不知道昨天的战斗到底是怎样的结果,如果双方直到现在还打得不可开交的话,他们一定会把留在感召男爵他们那儿的兵弄来,那我就有机会归队了如果他们不调动那些兵对了,我们自私军可是会随时随地投降的,这些该死的飞利国士兵不会都跑到那个破山顶去避难了吧”僵硬的脑袋一想到这里,就像夏季的烈日突然跑到冬天的雪地里,所有的冰雪都开始融化,我的身体跟着就是一热,刚才拿着的食物突然变得异常喷香,抓出一点来就吃混蛋,他们带的竟然全都是米没关系,我需要能量,能吃多少是多少。“可是,我一出现在自私军,那会造成所有关心我,在乎我的教会法师通通跑来看我,那可就得不偿失啦不怕,不用怕,我现在在飞利国的军队中有两个身份可以用到里面去混上一圈,发现情况不对,我就出来还不行吗”主意一拿定,一边开心地往嘴里塞米,一边往嘴里灌水,用我烂糟糟的牙齿磨米汤。
看着面前这望不到头的连绵山顶,我吞下一口生米汤,再也不想往前走了,我得下这个山坡,然后穿过树林,“没多远就是那座山峰啦,用得着为了找个好一点的下坡路,走上他好几十里路吗”我挺着伤痕累累,酸痛不断的身子,一步一阵颤抖地开始往山坡下走去。
太阳爬到老高的地方,我终于一点点地挪到了山坡下面,钻进了树林,水袋里的水已经干了,嘴巴再也磨不动那该死的米粒,扔掉米袋,开始钻幽凉的山谷,没走几步我又掉头走回来,捡起粮袋,“我难道害怕把自己给饿死吗说真的,我不怕,可是现在饿死,那也太对不住我在死亡深渊那里的美好睡眠啦我得把那该死的动力源花完”身体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充满了热量,好像把我变成了一堆烧不完的篝火。
蹒跚出山谷,从一个缓坡轻松地爬上去,钻进树林,“过度疲劳的身体,再加上过度受伤,真的很麻烦最麻烦的是下坡,而不是上坡,其他的还算好”我找到那些平坦点,绕着山坡走的路,开始担心,“我他妈的,他奶奶的,他祖婆婆的,我他老爸的,他爷爷的,他祖伯伯的,我到底该怎么爬上去”苦闷,一边走,一边苦闷,“那么高的悬崖,那么陡的路,爬坡对于我来说虽然不算是很痛苦,可是那非常费力气啊我就这么点不能吃的米,连口水都没有了,天上的太阳又这么大,我能活着爬上去吗我看机率最大也只有百分之十”
甩掉心中的苦闷,享受这身体带来的各种感受,多花些心思思考怎么样才能把这样的身体用得最好,“找根拐棍反而更费力,我的手要习惯起码得要一两个月爬身上的伤,不会那么容易对付,一根小小的草叶就能把赤着上身的我钉得乱叫”
时间在我的脚步中突然过得很慢了,我已经看到了自私军的大本营,可天上的太阳都还没有爬升多少。眼前的场景有大部分跟我所意料的差不多,但是,那不一样的地方,却令人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该死的珍来国人你们吃了秤砣了铁了心啦,不把那些飞利国人干掉,你们难道就不能活了吗该死的,你们也跑来围山,你们以为你们人多得没地方放了是不是”我心里一阵那个骂啊,可是激动出来的汗水让我感到更加口干舌燥,那些珍来国人却毫无所觉。
“珍来国人采用的包围方式不是全面包围不是那种围成圈的包围,而是在四处布下攻守同用的据点哈哈刚才实在是对不起啊可爱的珍来国人,我实在是不该骂你们放心,放心下次我再跟你们打仗的时候,不会再对你们下狠手了,我会用自私军那独特的战斗方式对待你们的”当我坐到树后,看距离自己三四百米的珍来国人的据点时,突然发现这个包围圈竟然只有几个明显的据点,不是在山腰,而是在四周比较高,视线比较好的山坡上。
我站起来,迈着蹒跚,同时折磨着身体与心灵的步子往下面挪。高兴之外,这将近一两千米的下坡路可经得住挪啊希望我不会摔倒,更不会摔断气儿
从那些逐渐被太阳晒蔫的树叶下,抓些很精神的树叶止渴,扔掉手上的刀,躲着珍来国人的巡逻兵,一点一点地往下挪;听着催人前进的蝉鸣,感受着晃眼的阳光,慢慢地往下挪;踩着要滚动的石子儿,推着拦路的树枝,走走停停地往下挪终于,在半下午的时候,在睡了三次午觉之后,我干蔫的身体,皮开肉绽的皮囊,终于带着我的心来到了山脚下,走到了那条唯一可以上去的小路前我吓得直吞口水我今天已经没有力气上去,哪怕屁股上着火了,我现在都不会再迈动脚。
现在的目标换成了撞幸运星,在到明天早上这段时间内,等着上面的人发现我,等着他们来接我,等着他们来把我扛上去。
坐在小路这边等上几分钟,觉得地上被太阳晒得太烫,换到对面的树阴下等上几分钟,觉得上面的人可能发现不了我,换到小路中间坐着等上几分钟,觉得坐在这里有失身份,又换到小路上山的石阶上坐着
当太阳再一次给了我一堆血红的时候,又累又饿又渴的我终于等到了一个人,一个非士兵,非魔鬼的人,他在我千盼万盼的迷糊中,来到我面前,一把精良的长矛架在我的肩头:“大花脸,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糟糕,喉咙已经被太阳晒得干裂成粉末了,刚想用它说话,心里一阵紧张,在这种情况下说话它会变成尘粒飞掉的,连忙做喝水的动作。
“妈的,原来是个哑巴你快走吧我们这里现在不能收容你们了”这个拿着长矛的流民把长矛收了回去,扭头就往山上走去。
“天啊”我在心里嚎叫着,向他展示我身上的伤口,向他妈的,我竟然把刀给扔了还有什么能证明我的身份水我刚才干什么在这里傻等,等得喉咙都烧成灰了,该死,该死我他妈的真是该死我见自己的所有行动都失去了效用,双手着急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使劲地扯,想办法,可是越着急就越想不到,越想不到,就更越着急,喉咙上的火,一下蔓延到全身,伤口与肌肉被烧得一蹦一蹦地乱跳,脑髓就像燃烧的炸药,在脑袋里一阵比一阵猛烈地膨胀,可该死的头壳却把它死死地包裹着,痛苦,令人更加慌乱的痛苦,一下冲入我纷乱的意识中,顷刻就剿杀了一切的感觉,眼前一黑,不知道是摔倒下去的还是蹲坐下去的,但我最后的一点思维告诉我,我已经躺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