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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就以扫把星,乌鸦嘴”肖跃气呼呼的说道。
“你看你。又忘恩负义了是不去年跟小混蛋干仗地那次。要不是人家刘满屯。你丫早就让小混蛋给插了”
于是肖跃想起了那次去新街口拔份儿地事儿。便赌气似地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哎对了。咱们要不下乡插队到刘满屯他们那里吧。好歹算是熟人。到那儿也有个玩儿伴不是”
“别扯淡了。下乡插队那是组织上安排地。由不得我们。我听说咱们学校是安排到云南”
“那多没劲啊。你丫该不会惦记上去泼水节上拍人家小姑娘吧”
“扯淡”
“不废话了。你想不想去刘满屯他们那里吧”肖跃脸色严肃起来。
“我当然想去啊,反正哪儿都行。”郑国忠疑惑的看着肖跃,“你丫说了算么”
肖跃压着嗓门儿在郑国忠耳朵旁嘀咕了一阵,郑国忠笑了起来,一拳捶在了肖跃身上,骂道:“你丫还真要去走后门儿啊。”
确实是要走后门儿,肖跃的父亲肖振山虽然暂时倒台被隔离审查关了起来,可他的老战友和部下们,有些人还在台上。有一个曾经的老部下就在政工部门做事,还有点儿权利。肖跃晚上故意把自己打扮地邋里邋遢可怜兮兮的找到门儿上,求这位叔叔接济接济自己,顺便救救自己的老爸,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那位干部看着昔日首长地孩子成了这副摸样,心痛的不行,可他又能如何呢现在形势紧张人人自危,他可不敢去随随便便的充好人头。
连连安慰一番肖跃后,他也只能委婉的、为难地、内疚的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肖跃心里很明白这一点,他的目的自然不在于此,于是便求这位叔叔无论如何帮帮忙,别让自己去遥远的云南插队,他想去比较近点儿的地方,好歹离家近了,万一爸爸妈妈有什么事儿,他也能及时赶回来不是么
那位干部心想这孩子还真懂事儿,这点儿忙自己还是能帮得上地,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自己会看着安排的。
肖跃心里就急了,不能由得这位叔叔来安排啊,指不定安排到哪儿呢,他可是想去找刘满屯地。于是干脆直接提到要去河北磁县花乡双河村里插队。
那位干部一听愣了好一会儿,心说这孩子怎么把自己要去插队的具体地址都早就准备好了感情这小子来找自己地目的就是这个啊他怎么不直接说到了村里住到谁家去不过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也可怜老首长
,于是便点头答应下来。虽然说到了下面具体去哪村,他说了不算,不过打个招呼过去,应该还是能办到的。要知道,当年都是在河北涉县125师走出来的人,那边儿政工部门多少也有几个熟人
于是肖跃和郑国忠插队的地点,就这么心想事成了。
自从年初肖跃的父亲也被隔离审查之后,肖跃自然而然的也搬出了将军楼,住到了小平房里,后来他干脆自作主张的搬到了郑国忠住的那屋,俩人同甘共苦去了。
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除了几件衣服之后,基本就没啥值得带走的东西了。郑国忠说:“地战士最听党地话,哪里需要哪里去,打起背包就出发。咱们连个背包都带不了,更是轻装上阵啊。”
肖跃想了想,又往包里面塞了几本书,说道:“没事儿的时候看看书消遣一下也好,咱们可是知识青年下乡,不能让人小瞧了咱们不是”
“操,猪八戒戴眼镜,充什么文化人啊”郑国忠取笑道,不过想了想,自己也往包里胡乱的塞了几本书,看不看另说,好歹充个场面。
“要不要给刘满屯他们拍个电报”
“拍个球,杀他个措手不及才好,嘿嘿。”
肖跃和郑国忠俩人拾掇完东西,抽着烟侃天说地的时候,千里之外的刘满屯正冒着严寒在北地里往麦田中撒肥。
小北风呼呼的挂着,天寒地冻,麦田里的麦苗不足半尺来高,全都冻得瑟瑟发抖。
刘满屯把大路上卸下来的肥料一锨锨地装到一辆小板车上,装满一小车后,便推着小车往麦田当中走去。推倒中间之后,再一锨锨的铲下来,均匀的撒到麦田当中。
眼看着活儿快干完了,刘满屯扔下铁锨,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板车上歇息。在兜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半截卷烟,他点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浓地烟雾来。虽然天气寒冷,可刘满屯一点儿冷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有些燥热,他将胸前棉衣上的两个扣子解开,于是呼呼地蒸气从敞开的领口处往外冒,头顶上也冒着热气。远远的看去,刘满屯整个人就像是被刚从开水锅里捞出来的鸭子一般,浑身冒着热气。
“阿嚏”刘满屯忽然打了个喷嚏,浑身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急忙叼着烟头双手把解开地衣扣系上,刚歇了没两分钟呢,就觉得冷了。刘满屯嘀咕了两句,随即想到这个喷嚏打的有点儿古怪,之前鼻子里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奶奶的,该不会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刘满屯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两个指甲掐着只剩下一点点的烟蒂,深深的吸了一口,才将再也捏不住了地烟蒂弹出去老远。弯腰捡起铁和粪叉,扔到板车上,推着板车往路边走去。头天黑撒完了这堆粪,今天就又拿十个工分儿。刘满屯看看天,笑了起来,今天又能早点儿歇工了。
不远处,田地里其他劳作的村民们时不时都会往这边儿看上一眼,眼神中有羡慕有嫉妒也有钦佩。十八岁地刘满屯如今在村里干活儿可真是一把好手了,好多中年人都比不过他。村里除了几个生产大队的队长能够不干重活又每天拿十个工分之外,有谁可以做到每天只要下地就拿十个工分呢
唯有刘满屯是个特例。倒不是生产队长和村干部对他有多么地照顾,而是这小子太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