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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问题是,不让他们去刘满屯家住,让他们去哪儿住
为此,刘二爷单独把赵保国给叫到屋里,私下里和赵保国好好的谈了一次。作为爷爷辈儿的他,从来就没有用这种平缓低调的态度和孙子辈儿的赵保国谈过话,这次却不得放下作为爷爷地架子,用很平和的态度很诚恳的开导赵保国。刘二爷说:“保国啊,这次事儿出的蹊跷,出的凶险,家里人差点儿就全都没命了,若非是满屯来的及时唉,不说这些,往后你和援勇、平贵、小毛,住在满屯家里面,可一定要看好了,别让弟弟们和满屯在一块儿耍,也别住在一个屋儿里,就当,就当作是不认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刘二爷似乎也有些为难和伤感,他的声调有些哽咽,唉声叹气不止。
赵保国对此有些不屑,他说道:“爷爷,您老别担心我们了,我觉得这没啥的,满屯是俺兄弟,俺怎么能不搭理满屯,让他自己活着呢那得多闷啊”
“保国,听爷爷一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刘二爷早就料到赵保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太清楚赵保国地脾性了,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倘若他真的在乎这种命运的话,也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了。
“爷爷,没啥万一地,反正关系都亲到这样了,装模作样的再显得不亲了,那也有点儿做作,老天爷那狗日地又不傻,它还能看不出来么”赵保国大大咧咧的说道:“伟大领袖教导我们说,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假如真的老天爷对满屯不满,那就是咱们的敌人,咱们就要坚决地反对它,总不能和敌人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迫害我们自己的同志吧”
刘二爷头大了两圈儿,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地怎么又跟语录扯上关系了他怒道:“你这孩子说话咋那么多弯弯绕了让你干啥就干啥,哪儿这么多废话”
“爷爷,这是伟大领袖的最高指示,是至理名言,是绝对地真理,您怎么能说是废话呢”赵保国梗起了脖子,义正词严的说道,随即又觉得对爷爷这样说话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赶紧低眉顺眼地解释道:“爷爷,这种话出去可不敢乱说啊,不然会让人当做把柄抓住的。”
“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让你听我的话咳咳”刘二爷气急攻心,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没说不听啊,听您的还不行么”赵保国发毛了,连忙扶住刘二爷,“爷爷,您老别生气啊,成成成,往后我就看着援勇和平贵小毛他们,谁敢跟满屯在一块儿,敢跟满屯说一句话,我就揍他们”
刘二爷甩开赵保国,瞪着眼怒道:“滚”
“哎哎,爷爷您别生气了啊”赵保国弯腰低眉顺眼的倒退着走了出去。
刘二爷独自坐在屋子里,掏出烟锅点上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他何尝不想让全家团圆,开开心心的生活在一起问题是总不能因为刘满屯自己,把全家人的性命都赌上吧从刚才赵保国的态度中,刘二爷看的出来,赵保国有可能会严厉的看管住李援勇、朱平贵和小毛三个孩子,可他自己绝对是不会去不搭理刘满屯,以他的性格,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弟弟孤零零的生活呢
还有吴梅丫那个丫头,也让刘二爷省不下心来,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打从赵保国背着昏迷不醒的刘满屯从外面回来之后,吴梅丫就整天忧心忡忡,眼眶红肿,肯定是背地里哭过多少回了。刘满屯醒来之后,她高兴的满脸挂着笑意,天天单独给刘满屯开小灶
只不过,刘满屯这孩子似乎并不领情,冷冷默默的。刘二爷叹了口气,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淡淡的烟雾中,刘二爷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疲累的倦意。他心里明白,满屯这孩子打小就是最懂事儿的,他背负的心理压力太多太多了,他自己多少次都在这种犹豫不决和不舍中沉默孤独痛苦着。如今,即便是赵保国和吴梅丫俩人再如何地去亲近刘满屯,也许满屯自己也会用冷漠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吧
要真的是这样,也算是件好事儿,自己也可以省心了吧刘二爷磕打着烟锅,又添上了一锅烟叶,重新点燃。
还有一个人,宋庄那个丫头,叫做宋晓梅吧刘二爷挨个儿的想着,出事儿地那天,宋晓梅这个
前是和满屯在一块儿的。
满屯出事儿后,宋晓梅哭着嚎着跟全家人全村人一块儿寻找刘满屯,甚至扒拉那些碎砖烂瓦指甲盖儿都掉了,血流如注对刘满屯绝对的真心实意啊。可惜这已经好些日子了,宋晓梅却一直都没来找过刘满屯。也许,是经过这件事儿之后,私下里想明白了,想的害怕了,不敢再接近刘满屯了;也许,是刘满屯自己,把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冷面相对,彻底断绝跟人家的关系,担心牵连了人家吧
刘二爷乱七八糟的想着,也可能,满屯和宋晓梅还在经常的见面,只是自己没有看到而已吧
烟雾在狭小的屋子里缭绕着
正如同刘二爷所想,沉沉默默的刘满屯,整日里就那么孤孤单单的干活儿,连少言寡语都没有了,简直就是个哑巴一般。莫说自己地亲人,就连村里的街坊邻居,也绝对不打一声招呼,最多也不过是别人问什么话实在是避不过去了,点点头便掉头就走。
起初村里人对此很不习惯,很是奇怪很是诧异,但是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人们也就渐渐的适应了。这个孩子很奇怪,以前不就有过两三次,好长一段时间刘满屯整天冷冷淡淡地不搭理任何人么
他就这么个怪人、怪胎、怪命。
家里的孩子们,除了吴梅丫和赵保国之外,全都默默地承受了这种现实的情况,不再去和刘满屯说任何一句话,远远的看见他都会躲开。住在同一院子里的李援勇、朱平贵、小毛,也只是低头而过,不去搭理刘满屯,事实上他们就算是去和刘满屯说话,刘满屯也不会理他们。这又两个原因,第一是他们确实害怕被刘满屯的命格克住,第二是他们得听从二爷爷的话,不能和刘满屯交流。
这些孩子当中,年龄最小地小毛和别人的想法不同,他并不害怕被刘满屯地命运给克住,也许是年龄小不太明白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天生便不害怕这些事情。只不过,他不得不听从爷爷地吩咐,不去和满屯哥哥说话,只能无数次的去用可怜地目光,或远或近的注视着满屯哥哥,期望着满屯哥哥能够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就有理由让自己违背一下二爷爷的吩咐嘱托,喊一声哥哥,和刘满屯说上几句话
而赵保国和吴梅丫,却是多次背着刘二爷,主动去和刘满屯套近乎,说些知心话,劝慰一番,开导一番,讲讲许多外面的新鲜事儿即便是刘满屯依然冷漠的就像是没有听到他们说任何话一般,可他们还是毫不灰心的持续着这种心理上的攻势,希望有一天能够打动刘满屯,感染他,让他重新活过来,不要这样半死不活的活着。
然而他们俩好心却是办坏事,压根儿就不明白他们这样无数次的去和刘满屯说话,照顾他洗涮,却让刘满屯越发的痛苦和内疚自责,担心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