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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耶”
世尊不答,却问道:“尊者,你以为,可以三十二相观如来否”“否也,
世尊,若以三十二相观如来者,转轮圣王则是如来。”“可以八十种好观如来否”
“否也,世尊,若以八十种好观如来者,大辟支伽罗即是如来。”
“如是,如是,尊者当知。”世尊叹道,“诸有声有色,一切有为之法,皆
非佛法。”
“立寺起塔非是佛法。”
“祈福造像,非是佛法。”
“刺血写经,非是佛法。”
“燃指供佛,非是佛法。”
“延寿消灾,非是佛法。”
“转经拜忏,非是佛法。”
“”
“凡有所着,即非佛法。”
“欲求无上正等正觉者,应离一切相而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
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
“惜哉今日之阎浮,造佛者多,学佛者少;拜佛者多,解佛者少;求佛者多,
知佛者少。难由自作,非是外来。”
世尊说到此处,垂下眼眉,不再言语。
“世尊,我知之矣,只是也不能任其如此。”慈航躬身合十,飘然出殿。
大悲世尊在座上微微躬身,道:“善哉”
夜已深沉,弘福寺内,大雄宝殿,钟鼓声歇,群僧已散,玄奘独跪于佛座之
前,诵念经文。
“见苦恼者不能堕泪。何得名为修行悲者。胜者设闻他苦尚不能堪忍。
况复眼见他苦恼而不救济者。无有是处。救众生者见众生受苦悲泣堕泪。以堕泪
故知其心软。菩萨体净悉皆显现。何以故。知其显现。见苦众生时眼中堕泪。以
是故知菩萨其体净软。菩萨悲心犹如雪聚。雪聚见日则皆融消。菩萨悲心见苦众
生。悲心雪聚故眼中流泪。菩萨堕泪已来多四大海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莲台左侧的观世音圣像忽然光华流转,身如琉璃,手托净
瓶的菩萨叹息一声,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潮音梵唱,充满殿内,便有佛光青云,叆叇生烟。
“玄奘。”
莲台上的大悲菩萨垂下了杨枝。
玄奘抬头来,惊喜交集,近前跪下:“大慈大悲救护主菩萨”
“玄奘,汝心中有所疑者”
“弟子”玄奘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汝心中既有所疑,何不直上灵山,亲问世尊”
“圣境迥远,非弟子凡胎之所能至”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世间万法盛衰,端在人心起灭。”杨枝垂下,清凉的甘露滴滴落于玄奘头
顶,芬芳的气息笼盖了玄奘的整个身躯,玄奘长跪不起:“弟子谢菩萨教诲”
朵朵纯白莲花从空中坠落,宝殿内异香扑鼻,缤纷的莲花雨露中,菩萨曼声
吟颂:“慈心端严身,悲心为千眼。
阿逸悲心弓,种种施为箭。
破贫穷怨贼。永无有住处。
悲心坚固根,爱语以为茎。
忍辱为枝条,布施以果。
阿逸出时夜,慈心如满月。
以净施光明,令彼得开敷。“
充满大殿的琉璃宝色猛然一涨,倏然消去,菩萨就此寂然无声,玄奘站起身
来,正见佛前一盏青灯,光晕暗弱,照见本师释迦牟尼佛面含悲戚,垂眉下视。
“世尊,我今决意西行,翘动四体,拜于座前,以决心中疑难,以求我佛正
法,使般若重耀于阎浮,正教光大于当时。”
玄奘合什三拜,退步出殿。
洗心院内,竹木森森。
承乾散发方袍,坐于地上,手持一本经卷,低头研读。
旁边坐着一名小女孩儿,手托双腮,看承乾读经,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
站起身来,拉着廊下一名小沙弥:“承乾哥哥不好玩,辩机,我们玩去。”
小沙弥穿着灰布僧袍,羞涩地被小女孩拉着,去林下斗草捉蟋蟀去了。
院门之前,玄奘与一名僧人远远看着承乾,见他仪态沉静,身周时时有白光
氤氲,闪闪如水,泥丸宫魔气再不复出现,微微点头,心下甚觉宽慰。
“法琳师兄,我去之后,相烦师兄代为照看沙竭罗。”玄奘与法琳一边向外
走去,一边口中讲论。
“这个不消和尚嘱咐,我自然理会得,只是大和尚,我闻那西天远在日落之
所,此去百千万里,多有魔头妖物,鬼怪无常,大和尚此去,恐未见我佛,先丧
身命啊。”
“我意已决,定要面礼世尊,明我佛正法,光大正教,岂敢爱惜一己身命。”
“不仅那西方路上魔头众多,此去西方,必先经北俱芦洲,那魏主拓跋焘受
了道士蛊惑,灭佛坑僧,和尚此去甚是危殆。”
“不妨,我此去本就欲见那魏主,若能动其一二念,庶几可活千万佛子,纵
然那魏主凶厉不仁,因此丧命,也是我前生宿业,数当如此,师兄不必再劝我了。”
法琳叹了口气,心道:那魏主虽然我们不曾见过,但听说他在国中杀伐决断,
无人可以忤逆,这等人岂是容易听劝的但见玄奘态度极坚,却也不便再多说什
么。
两人谈谈说说,渐渐远去。
洗心院内,承乾忽然放下经卷,向两人离去方向看去,狭长的眼睛内闪动着
奇异的光芒。
我已醒来,重临三界,你为什么还迟迟不愿醒来。
醒来,醒来
快来见我,见我
悠长的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在承乾心头回旋不已。
承乾闭目听着那来自心底的呼唤,突如其来的疼痛忽然窜入头颅,不由自主
呻吟一声,抱住了头颅。
“哥哥,你怎啦。”
承乾睁开眼,见高阳站在自己的面前,仰起小脸,一脸的关切。
“我没有事。”承乾忍住剧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那么,哥哥,我要回去了。”高阳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