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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运转不灵,诚如他所说,假如他不从溪头上将我救回来,被狼吃了,尸骨无存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应声之后,听得他脚步声响动,眼光一瞥瞬间,看到那绣着云的衣摆一摇,便消失在了门口。
我看他身后房门被带上,这才觉得心安。
一夜辗转反侧,合不上眼。
窗外风飒飒地,打在窗棂上,偶尔轻柔,便好像人的叹息。
身上的痛一阵阵地,好像刀子割在肉片上,钝钝地疼。
翻来覆去之间,额头上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了脸颊上。
看着窗外天色逐渐从墨色变得泛白,我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
睡得最沉的时候忘了疼,等到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已经一片明亮,我惊了惊,想到自己还有未完的事,咬牙试着从床上爬起来,右边肩头已经疼得僵硬,伸出左手捂住,手指微微湿润,竟仍有血渗出。
支撑着下地,走到房门边上,将房门打开。
这么简单地动作,却仍觉得额头略有汗意。
这怎么能成我抬脚,要迈步出去。
不料腿脚竟不利索,一个踉跄,平衡不好,顿时栽了下去。
我下意识想伸手扶住房门,右手却不听使唤。伸出左手想支撑一下,却仍然未及,身子冲着地面直摔过去。
“清流”疾呼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身子不能动,目光一转,看到在房门右手边上,杨戬正坐在那里,仰头看着我,此刻蓦地从地上爬起来,伸出双臂。正好将我接住。
我眨眨眼睛,不解之际分外愤愤。
“你你还在这里做什么”第一句,我问。
他望着我:“别说这么多,你伤势这样严重,怎能擅自行动,我抱你回去。”
他迈步就要向着屋内走。
“不用,”我立刻发声,“你放我下来,我没时间。”
“你要做什么。我替你做。”他剑眉倒竖,有点恼恼地看着我。
“你替不了。”我咬着牙,一滴汗沾上睫毛。
他忽而一笑:“我真是太低估你的倔脾气,好吧,你若再不自量力,肆意妄为,我就封了你的穴道,把你扔在这里,叫你哪里也去不了。”
“你说什么”我大怒,声音亦提高。身子抖动牵扯肩头伤口,顿时疼得钻心彻骨。
他忽而不语,探究般看着我面色。
“你放开我”我怒视着他,听得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眼前他地眼睛忽然一眨,脸上一副明了的模样。
“哦。我知道了,”他垂下眼皮,“你是又想到了那天晚”
“闭嘴你再多说一句试试看”我扯着嗓子使全身力气叫这一句。
他的脸色十分灰暗。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停了口,望了他一会,告诉自己要镇静要镇静。
“杨戬,”我问,“那天”
喉头一梗,这感觉比死难受,但埋在我心底。终究还是个疑问不得不问。
“嗯,”见我叫他闭嘴,杨戬的神色本来有点黯然,但看我开口,却又好似打起精神来。颇带期望地看着我。
“你有没有把”还有力气咬牙,可见我一时半会死不了,苦笑,皱着眉闭上眼,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你有没有将那天地事情告诉别人”
“那天,什么事情”他问。
我愕然睁开眼睛。
他的嘴角带着笑容。眼睛闪亮。
是在故意羞辱我吧
我一时忍不住,竟觉得眼眶发酸,哑着嗓子说:“你知道的你老实对我讲,你有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仍旧不回答。
“说”我着急催促。
“清流,”最终杨戬眨眨眼睛,开口说,“我知道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真的吗”我放松一口气,“那就好。”
眼光一瞥他脸上,却见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竟换了一种恼恨:“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
我扭过头,不看他,不耐烦说:“你放开我再说。”
“我不放。”他固执地说,脸上掠过一丝残忍,踌躇了一会忽然又说,“对了清流,我忘了,昨天云中子来逼问我,我一时没忍住,就对他讲了那天地事。”
脑中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他却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我嘴唇动了动,硬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清流,怎么,你很怕被他知道吗那云中子”他竟然还问。
原来如此。
我就奇怪为什么云中子离开我之前表现地那么反常,他向来不是个善于强迫别人的人,那天却追着我不放地问有什么误会,他向来都是个飘然出尘的人,却抱着我说什么自己心有欲念,当初天尊判他如此的时候他满脸的不屑,我以为他将不屑终生,不料却在那天之后,认真固执到离开了我。
原来都是他
杨戬
心中的恨意跟凉意夹杂滚滚而来,几乎将我逼疯,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像是不停地在膨胀扩大,挤兑的我头昏脑胀,有个念头在心底晃来晃去,一直到逐渐清楚明白。
既然你不放我好过,既然你抓着我不放。
那好,我成全你。
“杨戬,”我听到自己地声音冷冷静静地响起,“我们要不要来打一个赌。”
第118章 心如铁石
“打赌赌什么”杨戬问。
我看着他,硬硬地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杨戬,我刚才说要去做一件事。”
“我替你去。”他点点头,纯真眨眼。
“你愿意吗”我问,看着这人,心中冷笑连连,脸上的笑也不再艰难。
“自然是愿意的”他受宠若惊似的急忙回答,脚下一动。
我眼前景物一闪,竟是他走进了房间,直直地向着床走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好不容易收拢的镇定,被他这个简单动作吓得灰飞烟灭。
杨戬不理我的叫,自顾自走到床边,双臂用力,我忍不住低低地又尖叫了一声,他便忽然停住,一转身,居然自己坐到了床边,反把我更用力抱入怀中。
“你怕什么”他似笑非笑看着我,银色的眼梢全是盎然笑意。
我情不自禁觉得脸上发烧,刹那间心底恨意萌生:好好,你只管戏弄我好了,我若不弄死你,就不叫紫皇清流
见我不语,他收敛了一下脸上笑意,问:“清流,你方才说要同我打赌,是什么,难道是跟我替你去做的事情有关”
“嗯,你真聪明。”我顺口说,却不再去看他。
方才大概对他太温和了,所以才惯得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