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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可贺。”
他急忙摇手,“切不可如此说,笑掉大牙。”
我是管它大牙小牙门牙,下面要说的事才是正经。
“朱叔叔,我今天来有一事相求,万望你成全。”
他心情很好,微笑着说:“什么事说吧。”
“杨柳镇如今是全省的百个小城镇试点之一,上次你来时我已经把开发的思路向你汇报了,有了硬件建设,杨柳镇的投资环境不能说已经达到要求,更重要的一环是软件建设,春节前县委开展了一次打黑除恶的专项“猎豹行动”,目前的杨柳镇是人民安居,百业待兴,平安、小桥两个新农村试点也即将完成,现在最急需的是产业发展。没有产业的大发展,这一切的工作都变得没了意义,老百姓安居了不能安业,城市发展了没有后劲,偏远的山村比如山上的九个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没有政府强有力的财政支持,山上一万多老百姓世世代代就不可能有变化,过上好日子”
我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点头插言道:“皇家山九个村的情况我最清楚了,条件十分恶劣,村民在山上信息不通,思想僵化落后,我九四年带了一个工作组在黄妃村搞基层组织建设,村民从十月开始蹲家里烤火,一直要到第二年的五月,整整八个月,不是东游西荡就是搞赌博,我曾经去过一家农户,叫什么”他拍着脑门思索,“哦对了,姓贾,贾成影,一个十足的酒鬼,家里有一毛钱就被他搜去喝酒了,婆娘本来是个美人胎子,人也勤快,可惜跟错了他,一朵鲜花真的插牛粪上了,养了个丫头,瘦得像小鸡仔,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这户是很典型的,我考过贾成影一个问题,国家总书记是谁你猜他答的是谁”
朱鸿儒笑呵呵的看着我和孙楚,孙楚道:“九四年,那时候应该是江泽民江总书记。”
“对啊,他回答的是华国锋。”
我惊奇道:“他还知道有华国锋不错嘛。”
“哈哈哈你道他为什么知道四人帮垮台后,工作队进村宣讲国家形势,那时候他年轻,记住了。”
我接着话题说:“贾成影已经死了,醉酒掉山崖摔死的,爱人早跑了,留下一对孤儿没人照看,我去年这时候才把她们作了安置,现在杨柳镇上。”
“哦,做得好。”他点着头,“他那婆娘迟早会跑,我们工作队的人曾经私下拿这事打个赌,当时的村书记对她心怀不轨,人人都看得出来,我们在山上不会有事,一旦我们离开就难说了。”
看来这位不是很老的老先生对贾春花的母亲印象很深刻,十多年唯独对这件事记忆特别清晰,我趁机说道:“她女儿叫贾春花,刚刚满十八岁,现在镇上的女子学校工作,今天我来说的事与她也有关系。”
“说来听听。”
“刚才我说山上九个村,现在变化仍然不大,镇党委下决心要改变杨柳镇整个农村、农民的生存状态,制定了城市、农村一体化发展规划,用城镇的快速发展带动农村的梯次渐进式的发展,策略就是以工业反哺农业,以城市开发反哺农村,要实现这个目标,城市就必须先行一步,所以,我们目前在杨柳镇干的就是这件事,杨柳镇要发展,一是需要创造优秀的投资环境,二是足够强大的人气,增加财富的吸聚效应和扩散能力,让第三产业也充分发展起来,形成一二三次产业良性互动,为此,我们搞了个文化活动,依托竹溪河的旅游项目露天浴场搞杨柳镇形象大使的推选大赛,想请朱叔叔担任评委。”
朱鸿儒看着我问道:“这事已经有人说过了,我没答应。”他眼神闪烁,显然没有全部相信我这一套说辞,“陆川,你真的是想通过这种活动达到你上述那些目的”
我尽量做出十分诚恳的表情,点头说道:“在朱叔叔面前我能说假话吗前次请你来题字也是酝造杨柳镇这种文化氛围的举措之一,现代市场经济靠的是吸引人们的眼球和敏感神经,中国传统文化说酒好不怕巷子深,放在现在搞经济工作就是错的,酒好也要靠吆喝,你看看国酒茅台,天天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打广告,我们搞这个活动其实也是为杨柳镇打广告,聚集人气,为杨柳镇的开发加油添柴。”我见他面色开朗,心里有些活动了,进一步说道,“贾成影的女儿贾春花也要参加这次形象大使选拔比赛,我们大赛的主题就是:青春、健康、快乐、开放,向四方宾客展示一个欣欣向荣,健康活泼,积极向上的城市形象,让大家对杨柳镇产生无限美好的回忆。”
我越说越激动,孙楚也被我感动了,说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杨柳镇这次活动也是文化搭台意在经济发展,很有创意。其实选形象大使也好,选美也好,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各个国家都在搞,每年选世界小姐,寰球形象大使,都是很健康的活动,中央电视台、各省都在搞,效果都还不错。”
朱鸿儒呵呵一笑,“你们哼哈二将,一唱一和的,看来我老头子不答应也不行了。”
我们一齐笑起来,我说道:“朱叔叔是我们先锋县的文化名人,德高望重,影响力无法替代,所以我们一定要请你出面。”
“好吧,看在你真心实意为老百姓干实事的份上,我就活动活动筋骨,走他一遭。”
“朱叔叔你答应了还不算,杨柳镇中的王国维老先生还要拜托你做做工作。”
“哈哈哈你是杨柳镇最高长官,你不请还麻烦我老头子”
“我知道你们交情不一般嘛,你说比我出面去说效果又要好多了,再说搞这次活动是以民间形式出现的,政府只是在背后做一些协调工作,目的增加老百姓、游客以及外地游客的认同感,所以,所有的评委都不是我们党委政府出面邀请的。”
朱鸿儒颔首,右手在下颚上不停捋几根不太长的胡须,“这样好,政府出面就显得炒作成分太大,难免有哗众取宠的嫌疑,如果是以民间组织出面,其可信度和认同感会大大增加,效果也会好很多。”
我兴奋道:“这么说朱叔叔同意了”
“同意了,你是孙楚的同学,相信你说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的。”他接着感叹道,“我在官场也是混了几十年的人了,看到的听到的和感受的特别多,现在真心实意想为老百姓干几件实事的人不多了。”
“我和孙楚都是来自贫苦的农村,对老百姓始终抱有一股赤子一样的感情,祸害百姓的事是绝对不会干的。”
他点头赞许,“不错,能有这种情感和思想,就一定不会走错路。”他感叹道,“你们处的时代和受到的教育,看来和我们是不同的,中国还是很有希望的。”
朱鸿儒仕途不得意,关键就在他特立独行,不善变通,按他的说法是不愿“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在官场如果缺乏应变能力,想独自保持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方法,当然是行不通的。官场就像是滔滔东去的古龙江,不管你个人意愿怎么样,它都是“逝者如斯乎”,奔流不息,而每个人就像是从山上冲下来的石头,四棱八角的,经过不断的冲刷、碰撞、洗礼,最后都成了河底的一个个圆乎乎的鹅卵石。你不想被磨平,就得看你有没有足够强大的保护的力量,或者提前被激流冲到岸边出局,否则,无论你走多远,哪怕接近大海入口处,仍然是一块圆乎乎的鹅卵石,说不定会更圆,更符合激流中的生存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