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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提着包,跟在后面。他原想跟着赵德良进去看一看别墅的结构,毕竟,自己可能会常常进出这里嘛。可到了门口,赵薇立即打开了门,声音甜甜地说,赵叔叔,回来啦。赵德良应一声,回来了。便跨进门去。唐小舟正想往里面走,赵薇已经拦在他的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包。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赵薇已经返身进屋,并且将门关上了。
唐小舟意识到,将赵德良送到门口,自己一天的工作便完成了。他愣了片刻,直到冯彪在后面叫他,他才转过身来。
回到家,谷瑞丹不仅早已经等在家里,而且已经洗了澡,穿着一件很薄并且吊带的睡衣,坐在家里看电视。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她便站了起来,面向门,迎着唐小舟,脸上挂满了温柔。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却让唐小舟感到震撼。首先不同的是她所穿的睡衣,超薄透明,吊带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手系的,既可以系得比较靠上,也可以适当系下一些。此时的谷瑞丹,就将吊带系得很长,睡衣的领口,几乎就挂在乳房上。她的乳房本来就很大,窝在胸前,就像两只温驯的兔子,此时被这件衣服一衬,如同两只召唤唐小舟的手。
在家里,谷瑞丹喜欢穿睡衣,她有好多件睡衣,不是白的就是灰的,就算是穿着去菜市场,也丝毫不显得过分。以前,唐小舟总希望她的睡衣式样性感一点,颜色暧昧一点,可她从来都当不知道他有这种欲望。唐小舟甚至不知道,她何时有了这样一件睡衣,到底是为了讨好他今天才买的,还是以前就有。
如果以前就有,是否说明,她是为了穿给另一个人看的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像被人刺了一刀似的,一阵绞痛。
谷瑞丹的变化显然不仅如此,在唐小舟进门时,她竟然会主动站起来迎接,这实在太难得。
似乎是从女儿一岁左右时起,唐小舟就不喜欢回到这个家了,每次尽可能拖到最晚才进门,进门之时,保姆和孩子,通常早已经进入梦乡。更多的时候,他进门时,谷瑞丹也已经睡到了床上。
回来了吃饭没有她很亲切地问过,同时走到门边,弯下身子,从门边拿出拖鞋,摆在他面前的地上。
唐小舟简直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还以为是在做梦。
他的印象中,自己和谷瑞丹共同生活的这十来年中,她替自己拿鞋的事,从来都不曾有过。不仅不曾有,而且,进门换鞋对于他来说,是极其痛苦的记忆。
唐小舟在农村长大,农村的孩子,没有太多讲究,出门进门都是赤脚,就算偶尔穿得上鞋,也只有一双而已,根本不像城市,出门进门,要将鞋换来换去。当然,换鞋毕竟是小事一桩,他也乐于让家里整洁清爽。可他骨子里有一种从小养成的散漫,不喜欢将换鞋这一类事,搞得像写文章那么精细。每次换鞋,他也就是伸出脚,把拖鞋往外扒拉一下,穿上拖鞋后,又用脚将换下的皮鞋往里面顺一顺。这样做就容易出现一个问题,那双皮鞋摆得不正,两只鞋可能有一点点错位。
第三章每一对夫妻都有特定的暗语
谷瑞丹是警校毕业,对家庭,也搞军事化管理,家庭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是军事化要求,任何与军事标准化有出入的细节,都是她不能容忍的。而她面对这种瑕疵的处理方法,又不是部队首长那种简单的命令式,而是幼儿园老师的温柔大棒式。
她看到后,通常都会很温柔地叫一声:唐小舟,你来一下。
早已经进房的唐小舟,听到这温柔一叫,心头狂喜,以为她会给自己一个奖赏。喜颠颠地出来,远远望见她时,能见到她脸上的笑,就像幼儿园阿姨那般亲切慈祥。可他一旦到了她的面前,她便会暴喝一声,你的鞋怎么放的
她既可以弯下腰,将那不认真排队的鞋扶正,也可以伸出脚,将那只屁股跷出队列线的鞋踢进去,一秒钟的事。可她不,一定要像老师遇到犯错的学生般,将他叫到面前,恶狠狠地上纲上线地教育一番,并且责令他立即改正。
不仅仅放鞋子,在家里,每一项东西,都有其固定的位置,茶杯放在什么地方,热水瓶放在什么地方,电视遥控器放在什么地方,公事包放在什么地方,那是一丝一毫都不能错的。不仅位置不能错,摆放的角度也不能错。比如电视遥控器,用过之后,一定要正正地摆在茶几下面,如果有一点斜度或者倒过来了,那是一定要受到严厉批评的。
正因为如此,唐小舟每次进入家门,无不提心吊胆,时刻需要保持高度紧张和足够警惕,否则,就可能犯错并且被诫勉谈话。偏偏他是一个追求自由随性的人,尤其作为社会人,不得不受各种各样条条框框的约束,回到家里,就想自由释放。结果却是家里的清规戒律,比社会上严厉得多,社会还有巨大的容错性,家里却是动辄得咎,逢错必纠。这个家,因此对于他,成了一种苦役。
他一边换拖鞋,一边冷冷地回答一声,吃了。正准备弯腰将皮鞋放好,不想谷瑞丹已经先一步弯下了腰,拿过他的皮鞋,摆正。
仅仅这进门后的一连串表现,谁都不会怀疑,她是绝对的贤妻良母。当然,唐小舟也想,她是不是刚吃了治狂躁症的药,那药物正在起作用
唐小舟向中间的门看了一眼。中间那间房,是保姆小花和女儿住的。家里有三间房,里面那间最大,是主卧室,原本属于他和谷瑞丹。可在三年前,他和谷瑞丹大吵一架之后,搬出来住进了书房,从此书房就兼了他的卧室。谷瑞丹倒也坦然,在他主动搬进书房的第二天,将女儿叫进了主卧室,保姆小花的地位也随之上升,有了自己单独的卧室。
谷瑞丹知道他在看什么,立即说,我让她们睡了。然后又说,你去换衣服吧,我放水给你洗澡
放水给他洗澡洗澡是他们夫妻间特定的暗语,可唐小舟不记得这个暗语已经失效多长时间了。
第三章她进入浴缸主动帮他涂浴液
他往书房里走,并且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他不敢不答应,如果他答应得慢了或者声音小了,她可能立即咆哮起来。她就是那种火药桶性格,一点就爆,更多的时候,不点也爆。
有几次,他忍无可忍,说你这是一种病态,医学上叫狂躁症,你应该去看病。
只要他说这种话,她便发作得更厉害,简直要吵得天翻地覆,说他诬蔑她诅咒她。这个话题,后来就成了他的罪证,她动不动,便会拿出来宣判一番。唐小舟有次找到一份医学类的杂志给她看,让她相信,她的每一种症状,和狂躁症都十分吻合。不知是不是那篇文章对她产生了影响,几年后,她还真去看过医生,甚至拿回一些治疗狂躁症的药。唐小舟偶尔看到过这类药,可第二天再去找,那些药又神秘地消失了。他十分怀疑,她可能从未服用过,否则,为什么从来没有丝毫改善
在书房里放下包,唐小舟站在那里发愣。他打心眼里不想配合她,却又不想累了一天,回到家来大吵一架。打开柜门,拿了睡衣,来到卫生间,水已经放了一半。唐小舟根本就不想盆浴,甚至不想洗澡。他只想早点做完这件事,早点上床睡觉,明天还要起早床呢。
让他没想到的是,谷瑞丹今天异常主动,在他进入浴盆后,她并没有离开,而是脱掉了她身上的睡衣。
再一次让他吃惊的是,她的睡衣里面,竟然没有穿。
昨天晚上,他有意回来得很晚,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别说做什么事,就连话都没说上一句。今晚她似乎有了预谋,早早就做完了战前准备。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他想拒绝,可不知怎么开口,尤其是她进入浴缸并且主动往他身上涂浴液之后,他很快就有了反应。
他恨透了自己。心理上情感上,他永远都不想和她做这件事,他不想自己一个堂堂男人成为一个性乞讨者。可是,他的身体不争气,竟然迅速有了变化。也难怪,一块田干得太久了,充满了对雨水的渴望,老天一旦下哪怕一点雨,整块田,都会跳起欢快的舞蹈。
唐小舟以为自己会非常快乐,毕竟不记得几个月没有这种体验了。可他没料到,以往的记忆,那么快就又回来了。他因为过余激动,动作大了点,可能弄疼了她。她立即就爆炸了,大声地对他发脾气,指责他太自私,只顾着自己,一点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