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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气温相对来说非常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脚下更是有膝盖深的水流,汩汩流过淤泥之上,让我们步履维艰。
马蒂尼的手宽大有力,一直紧紧的捏着我的手腕。他单手握着一把长剑,时不时将一些叽叽叫着扑上来的老鼠挑开,动作迅捷,毫不害怕。倒是那些老鼠,一跌落在地,就被更多的老鼠扑上来分食殆尽的惨景,吓得我双臂都缠了上去死死抱着马蒂尼的手臂,手中火把差点烧到马蒂尼的后背,惹得他回头挑了挑眉地下水道之中,本来就黑,马蒂尼一张俊脸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中也变得吓人无比,让我差点尖声大叫起来。
没办法,是个女的就无法忍受,老鼠啊啊啊啊
如果说我开始还有什么这样那样的逃脱想法,现在整个脑子里也就只剩下两个字了:老鼠
这种毛绒绒的、小绿豆眼的、又黑又大的老鼠,为什么会这么多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啊为什么明明是老鼠,却跟猫一样大啊为什么一点都不怕人,还一个劲的往我们身上扑上
救命啊
“闭嘴”马蒂尼忍无可忍,在我手中的火把再次差点烧到他的后背的时候,终于愤恨回头,脸色在晃动的唯一的亮光中显得狰狞如同恶鬼。
我可怜兮兮的抱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的仰头,声音发颤得厉害:“老老老老鼠鼠鼠鼠”
原来,他每杀死一只老鼠,我总要尖叫一声,终于让马蒂尼失去了耐心。
仿佛是为了增加我的恐惧,那些猫大的老鼠在啃噬完了一只同类的身体后,忽然齐齐的转过脑袋对准了我们。其中一只老鼠立起上身,在火把的光亮中尖利的叫起来,随着它的叫喊,周围的下水道中顿时又涌出了好几只,零零总总,大概有十多只巨型老鼠围在了我们周围,虎视眈眈,一圈儿的小绿豆眼睛幽幽的放着光,显得兴奋异常,也让我恐惧异常。
马蒂尼握着我的手动了动,让我的手腕有些痛,他拉着我慢慢的淌过水流朝前走去,因为阻力的原因,动作并不快,周围的老鼠死死的跟着我们,四下都是吱吱的叫声。
我的身体颤抖了两下,终于在十多只老鼠同时扑上来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一声纵身一扑,动作敏捷无比的爬上了马蒂尼的后背。
噗咚一声,一只蹿向我的老鼠顿时掉落水中,浮浮沉沉间吱吱的叫着,被水流带走。
我死死箍着马蒂尼的脖子,被马蒂尼快速挥动着双臂将老鼠纷纷斩落的动作带得甩来甩去,于是愈发热情的紧贴了马蒂尼强健的后背,双腿环过马蒂尼的腰,死死的夹住,然后在他胸前绞在一起。
马蒂尼咬牙,声音气愤:“放开我的脖子”却始终无法腾出手来料理我,让我随之扒得更紧了。马蒂尼狠狠的吼了一声,只能将剑挥得更快,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了一群老鼠身上。
然而,老鼠到底太多,这玩意动作又敏捷,我眼看着一只老鼠终于突破了马蒂尼的防线,向他的胳膊张口咬来,而他的胳膊下面、腰腹之上,就是我的腿啊啊啊
那刀片一样长而锋利的牙齿顿时让我危机感蹭蹭的蹿:流感黑死病瘟疫有没有艾滋啊
“啊啊啊啊”我终于忍不住,双腿夹住马蒂尼的腰,双臂卡着他的脖子大声尖叫起来:“滚开啊”
嘭
下水道的水猛然炸裂,黑黄色的污水猛然射出数道水箭,噗嗤一声穿过仅余的几只老鼠的身体,留下一个一个清晰的血窟窿。
噗嗦嗦
耳边顿时只剩下物体落水的声音,我瞪大了眼,仍旧跟八爪鱼一样扒在马蒂尼的身上,甚至有越爬越高的趋势,眼睁睁的看着那白森森的锋利牙齿离我越来越远,终于被污水淹没,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好险”我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恹恹儿的伏在马蒂尼背上叹道。耳边,却传来男人忍无可忍的声音,咬牙切齿的模样:“真不愧是神祭司啊”
一只大手在我腰上一抓,我箍住马蒂尼脖子的手被人用力掰开,马蒂尼将我夹在腋下,冷冷的看我一眼,终于可以淌着水快速前进了。
周围观望模样的老鼠吱吱了一阵,终于齐齐跑了,我僵硬的身体这才软了下来,任由马蒂尼将我夹在腋下,面对着臭臭的污水一动不动我竟然失去了杀死这个男人的最佳时机该死的老鼠该死的大老鼠
我懊恼的咬了咬唇,再次恨死了自己:拜幼年孤儿院经历所赐,我最怕的两样东西,一是老鼠,一是密闭的暗室。
火把已经被马蒂尼拿了过去,热情无限的照亮着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前路,我抬头看了一眼弯弯曲曲的地下水道:还好不是密闭的暗室只是,这位马蒂尼王子的智商不知道是多少,居然看了那么一会儿,就能将这些复杂无比的地下水道线路记得如此清楚,真是强人
逃跑与追击
行进的途中,我们数度遇到鼠群,然而,这些精明又恐怖的家伙却再也不靠近我们,只隔得远远的发出吱吱的叫声,昂着脑袋,两只前爪在空气抓来抓去,仿佛传递着什么信息,于是,一路上再遇到的老鼠总会小心的避开我们。
其实,我有在途中尝试着运用水神的力量去攻击马蒂尼,在他说就快到了的时候地下水道太复杂,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迷失其中,所以,只有刚刚进入和即将离开的时候我才敢尝试摆脱这个领路人。而他大概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放心,基本上是背对着我走在前面,暴露给我很大的空门。
可是,很可惜,不知道是刚刚对付老鼠的时候才用过那种力量,还是自己的精神力根本就无法承担那样强大的力量,我的身体里面空荡荡的,每当我想要强行运用那种逆天之力,就立刻一阵头晕眼花。于是,我在数度尝试后,不得不晕晕乎乎、全身脏兮兮的被马蒂尼带出了巴比伦城。
下水道的出口果然在巴比伦河边。大股大股的污水冲入河中,被不断流动的巴比伦河消化掉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河流的自净能力远远足够保护自己。
或许是污水营养丰富的关系,出口那里长满了茂密的芦苇丛。白色的绒花高高的顶在纤细的芦苇杆上,随着风一荡一荡的,非常漂亮。但是,这些看似柔软的芦苇的叶子却也相当锋利,边缘长满了锯齿,划过皮肤时就像一把一把的镰刀,毫不客气的留下一道道的红痕。这让刚刚从黑暗和臭气中钻出来的我和马蒂尼吃了个闷亏。
无往不胜的马蒂尼王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彤彤的划痕,从眼角一直拖过了大半张脸,在他深色健美的皮肤上还比较显眼。
老实说,我觉得这道划痕还蛮有味道的,可是,被小小草叶伤到的马蒂尼王子大概觉得是个耻辱,脸色绷得有些难看。
我看着他的伤口禁不住笑多亏我一直走在他的身后,不然,就我这个身高,刚好被整丛的芦苇包围起来。
巴比伦城戒严了,城外的搜捕人员也不少,但是,都是零散的小队,三五个人一起,还不够给马蒂尼塞牙缝。看样子艾鲁克并没有想到我们已经出城,主要的搜捕还是集中在城内。
我被马蒂尼压着脑袋趴在滚烫的沙地里,眼睁睁的看着又一队人从我面前擦肩而过,禁不住恨得牙痒痒。
待到小队走远,马蒂尼才放开大掌容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黄沙瞄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不介意用巴比伦的士兵来祭我的剑,我不介意你喊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