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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招十四弟记恨的,我有苦说不出,只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让十四弟长大了便不记得了。
第二日,我进宫的时候,面陈皇阿玛,将蟠龙扳指交了上去。这原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当朝也就只有皇阿玛与太子能戴而已。我不知道玛法将它交给我是什么意思,但是于礼于法,我不能戴在自己手上。
皇阿玛盯着这个扳指很久,然后又看看我,还是收了回去。皇阿玛赞扬我守礼守法,我心里却微微发酸,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回府后,我将这事与伽罗说了,伽罗叹了口气心酸地说我没救了。我鼻子一酸,她竟然是懂我的心的,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想法,她竟然是懂的。
在晖儿的满月酒席上,皇阿玛着李公公当众把扳指赐给了我。兄弟们自然知道这个扳指的意义,都十分不满,我笑着谢恩,却将一杯一杯的苦酒灌了下去。
虽然一直都知道皇阿玛都偏爱太子,对我这个沉默的儿子并不在意,但是我没有想到皇阿玛为了保全太子会出这样的主意,拿我替太子挡箭。一瞬间,我的心凉到了极点。
席间我要笑着面对着兄弟们满是酸味虚伪的恭喜,装醉后被扶进后堂,看着抱着儿子的伽罗,我还要装成开心的样子。怕她伤心,怕她担心,于是一遍一遍的跟她说:皇阿玛还是爱我的,把这么重要的扳指都给了我。我想用这样的谎言来安慰伽罗,也想麻木我自己,说服我自己,皇阿玛真的没有别有用心,只是真的想送我扳指,真的爱我。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谎言也瞒不过伽罗,虽然在我没睡着之前,她也装着陪我开心的样子,看着扳指乐得嘴也合不上,待我睡着后,却搂着我低声哭,连声骂皇阿玛恶毒,骂我是个傻瓜。
四四番外下
皇阿玛要启程去五台山了,我很清楚他是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到玛法,我也一样。可是我却放不下君语。
自佟额娘去世后,我便搬回来了长春宫。虽然又多了一个额娘和一对弟妹,但是我终究还是像个局外人,一个人单独住在一个院子里,除了听雪与嫫嫫,平日里我也只是温书上课,与他们甚少来往。
有一天屋里多了几双鞋袜,我当是听雪新打的,嫫嫫却笑着说,是九妹君语送来的。
我仅这一个亲妹妹而已。平日里她对我尊敬有加,习惯了未开口便脸红的害羞模样。现今刚学会了女红,便把我这哥哥放心上了,不由得心里觉得一阵温暖。
第二日在园子里见着了,她照旧红着脸给我福礼,我告诉她:谢她有心了,鞋袜都很合脚。
她却抬起头笑了,就像满园子的春光。
那日里,我带着她在园子里游玩,累了的时候, 我便蹲下来让她骑在我的肩头,现在想来,她那时的笑声还是暖暖的。
我出了宫成了家,我穿的鞋袜大多还是她做的,虽然很少见,但是每次去给额娘请安,也定会给她捎些玩意儿。转眼间,君语也成了大姑娘了,多少年没有再骑在我的肩头嬉笑了,她更安静了,静得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日里伽罗担忧的跟我说,君语好像有心上人了。而我思来想去,后宫里从来不见男子进入,唯一的可能就是侍卫。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做哥哥的不能不管,但是也不能明着去查,只能托可信的人。于是和陈泰交待了这事,这事也只有自家人能开口。
莫看陈泰兄平日里跟伽罗一样嘻皮笑脸没个正形儿,但是在大事大非上还是很稳重的。不到几日,便真的查出来了。
在陈泰宫里休息的地方,我见了君语心中钟意的那个侍卫多纳尔,不过是个三等侍卫,家世也很普通。但是这孩子真的不错,眉清眸正,不卑不亢,是可以托附终身的人。当我喝到,问他知不知道私通后宫是死罪的时候,他绝然一笑,竟然跟我讲起了条件,说自己死不足惜,只求一事,不要送君语去和亲。
这个时候,皇阿玛早都有打算送君语去和亲了,宫里大概也早都传开了,多纳尔说:也是一个春日里,君语偷穿了宫女的衣服一个人在园子里放风筝,不想风筝落在了树上,刚巧被他帮忙拣了回来,当时因为离长春宫较远,君语并未说明自己公主的身份,只说自己入宫好些年了,很想出宫看看,就这样,两个孩子熟识了起来。多纳尔说,他以为九妹是宫女的时候,的确想过,出宫后两人能在一起,但自从知道她是公主后,就彻底的对未来失去了信心,他只希望守在九妹身边保护她,看着她。但是自从宫里流传着要送她去和亲后,他比任何人都伤心。哪怕永远不在一起,但不希望看着九妹去和亲。
许久,我挥了挥手说:罢了,你且去吧。
不想他突然跪在我身边磕下去求到:四阿哥,奴才可否求您一件事
我摇摇头说:若你想求我不要让君语不要去和亲,你知道的,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说:奴才明白,四阿哥最疼九公主,自然也不是希望她去,只不过皇命难为,奴才只是希望四阿哥大发慈悲,若九公主真的被送往和亲,请您成全奴才,送奴才进后宫做一名宦官,陪伴九公主在塞外生活。
我与陈泰大震,他竟然为了能永远陪伴九妹,不惜放弃男儿身,净身做宦官。我与陈泰大震,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挥手让他去了。
是夜,陈泰陪我喝酒,我问陈泰,我这个哥哥是不是很没用陈泰平日里和伽罗很相似,一副吊儿郎当的德性儿,今日却叹了口气说:一涉及到皇家,所有的哥哥既然想有心也无力,都是最没用的哥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当哥哥的人,我不也是在自己妹妹有事的时候无能为力
我望着他说:陈泰兄可是在怪罪我没有好好待伽罗
他苦笑着说:你要我说实话么
我点点头。他灌了一口酒说:若不是自小了解你,我断不会让伽罗嫁入你们爱新觉罗皇家。 全京城旗人子弟都知道我陈泰护着这个妹妹的,从小到大,她到处惹事生非,不管她对了也好,错了也好,我都护着她。但自从她与你成亲后,白白看着她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却不能护她一回。你们新婚后第二天里出了那事,我当时就提着剑要来找你算帐,却被阿玛罚跪了三天祠堂,他说,若我想妹妹一辈子平安,就要忍,受委屈总比掉脑袋来得好。
陈泰护妹妹的事我的确也有所耳闻,伽罗自小就调皮,陈泰就跟在后边收拾残局,不知道替那小东西顶过多少罪,挨过多少次板子。不想,他这个哥哥也是做得有心无力的。
那夜,我们都喝醉了,小林子扶我回去的时候,陈泰醉得已经爬不起来,却抓着我的衣袖说:四阿哥,我陈泰不如阿玛一般有本事,但是我有一颗和阿玛一样的忠心,我愿意一生唯你是从,只愿你看在你疼你妹子的份上,想想我这个哥哥,我一辈子也就这一个妹啊。
我真的心酸,如额娘所说,什么样的父母教养什么样的孩子,同样是家世显赫,玉桑的娇气,蓝晴的野蛮都是家里惯出来的,而同样的是掌上明珠的陈泰与伽罗却在将军与夫人的教导下这么和气。
为了帮助君语不去和亲,伽罗与安妮也想尽了办法,他们甚至想出了带着君语一块去五台山求玛法说情。还好,皇阿玛同意了推迟君语出塞的日子,让她随我们一块去五台山。
虽然不想承认伽罗的变化,但是有些问题疑点越来越重,让我没办法忽视。从一开始,她一见玛法就知道玛法的身份,这连阿玛也不知道;去了五台山,阿玛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查出来玛法藏身于哪座庙间,可是伽罗知道还有她面对伽罗娘娘复杂的神情,好像似曾相识一样,可是她怎么会相识一个一千年前的人物太多太多的问题,从日里纠缠到夜里,不止一次我竟然梦见伽罗凭空在我眼前消失了,可是我又不能开口问。
那日,在伽罗庙里,她伤心的样子让我心疼,我不知道是不是独孤伽罗的命运让她联想到了自己,也许在她心里,我是和文帝一样的负心人。可是我能做什么我已经做错了事,而且好像也没办法保证将来不再错,我拿什么来理直气壮的站在她面前
我想,我重修伽罗庙的用意她一定懂,虽然她没有说,但是我想她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