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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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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夺命差事了,悔啊,悔啊,他悔得腰子都在打颤。

“大魏布防图”不巧,国书中小小的五个字没能逃过萧匡的火眼金睛。

“自毁长城,自毁长城大魏的官员都是猪脑么,竟然让这种人这种人”看着瑟缩发抖的朴大使,从鸾气不打一处来,“东西呢藏哪儿了”

几人或冷或怒,一致向朴安镇看来。他脑筋飞快地转着,正想着只要布防图在手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就听一个轻快女声道:“直接干掉吧,反正他死了也就没人知道那张图了。”

朴安镇乍惊,捂住胸口直瞪向说话的那人。

走走停停,自地上捡起一把雪亮的朝鲜刀。余秭归展颜一笑,当着朴安镇的面眼也不眨地挥刀,一株碗口粗的小白桦应声倒下。

“不错,挺快。”她弹弹刀面,没心没肺地笑着,“麻烦大人把领子拉一拉,我争取一刀吧。”

朴安镇惊恐地看着那把白刃。

不怕,只是吓吓他,只要图在他的命就不会丢,一定,一定不会错的。

心想着,他下意识捂住藏图的地方。

将一切看在眼里,余秭归月眸弯弯,倏地靠近。朴安镇心道吾命休矣,就见刀刃在距离鼻尖一寸处停住。刀锋一转,刀把重重击打在身上。

他动不了了。

“这就对了。”余秭归歪头看着他,向后摇摇手,“赶了几天路,在这儿歇歇吧。”

“歇”萧匡眼角有点抽,“未来舅母您是在开玩笑么”

她转过身,眈眼地上的花郎,再看向木雕似的朴安镇。“还少一人。”

“咦”萧匡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

她也不解释,以刀尖挑出朴安镇怀里的精美牒文,刀刃一弹送到萧匡怀里。“五名花郎,一名使节,我想北狄人再蛮荒,也是识数的。”

打开黄册,一行六人姓氏官位很是清楚,末了还不忘一个王印重重盖上。

“这”萧匡踟蹰了。

“可假托一人路上暴毙。”卫濯风道。

“三公子说得好。”余秭归微微颔首,“只是这里有人会说北狄话么”

八目皆愣。

“戏要做足,进了北狄就不能有半分马脚。”余秭归看向眉眼纷飞,暗示自己的“木雕人”,笑道,“朴大人想为我们所用”

见她明白,朴安镇不停眨眼。

“大人当大魏人都是傻子么”

余秭归笑眯眯,轻轻往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更何况,会说番语的又何止你一人。”

无视朴安镇希望破灭的表情,她看着地上的尸体,蹙起眉来。“可够扎眼的,要不挖个坑”

好事要留名,坏事不留痕。余氏家训是老祖宗的智慧,字字箴言她从不敢忘。

只是挖坑前要把花郎卫装剥下,方才她不用刀枪,怕得就是弄破了这身好衣裳啊。心叹着,她弯腰扒起衣服来。

“未来舅母”

怎的她抬起头。

“男女授受不清,余姑娘请自重。”卫濯风一脸的不赞同。

搞得她跟女色魔一样。

余秭归有些不满,但鉴于重活累活都是他人活的师门教诲,她还是顺水推舟地将剥衣大任让给了几个男人,心安理得地做起甩手掌柜。

靠在树上,余秭归见从鸾自宝贝书兜里摸出一个瓷瓶,她有些好奇地盯着瓶子上的小字。“妙手仁心空空粉。”她念道。

这名字听起来不是救命仙丹,就是疗伤圣品,怎么用在这儿

见她纳闷,从鸾得意一笑:“阿归啊阿归,你虽为新任盟主,可江湖经验毕竟浅薄。”

不耻下问向来是天龙门的美德,她很好学地问:“这是”

从鸾也不答,只打开瓶盖,将当中的粉末轻轻一洒,转瞬地上的尸体便冒起白烟,片刻之后便尘归尘土归土,风儿里面透着沙了。

当下除了她,也只有朴安镇看得眼直。另三个男人早已见怪不怪,目不斜视,专心将剩余的花郎摆放成最易下手的角度。

比起她的挖坑埋人,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的啊。

“人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妙手仁心空空粉可是与淫乐无边夜夜春并称的,行走江湖之必备良药啊。”

闻言她眼角有点抽。

妙手仁心空空粉,淫乐无边夜夜春,好啊,好个行走江湖之必备“良药”。

由开始的大惊小怪到如今的见怪不怪,她心理调节得非常好,好到有些麻木,就算这地上的尘土突然黏合成人,她也能保持从容淡定了。她负起手退到一边,看着从鸾轻弹瓶身,将最后一点粉末洒下,再取出绢帕十分优雅地擦擦指尖,最后习惯性地拿出纸笔记录起来。

十一月二十一,余秭归等五人于长白山麓白桦林“妙手仁心”。

顺着从鸾的笔势,她默默念着。“虽然最后四字隐晦暗指,用得甚妙,但是”她指着主语,睇向十分敬业的某山老,“为何只有我的名字”

看看前几行,什么出海救国啊,翻山越岭奔袭北狄,姓名清晰,一个不漏。偏在这种杀人越货的“好事”上,主语骤减为一人,是不是有点太“便宜”她了其实她个性保守,崇尚低调。

她以眼神暗示着,谁知从鸾看也不看她,兀自合起书卷,以示盖棺定论。末了还不忘安慰她一句:“盟主么,多担待点。”

她无语了。

荣光争着抢,黑锅她来背。怪不得江湖轶闻录里武林盟主多半是道貌岸然的反面角色,她算是觉悟了。

也没反驳,她默默走到树边,看着面如死灰的朴安镇,越发觉得有些碍眼,半晌才想起尚未到手的布防图。于是,她双眸重新看向朴安镇护住的位置,想也不想,拽过朴大人的腰带就是一扯。

肌肤有点凉,冷洌的山风如刀割一般,可胸口的寒意却难抵诧异,朴安镇呆住了。

若不是他耳没聋眼未瞎,真要怀疑眼前这豪放女子是不是大魏人。就他在海外生活的几年经验来看,大魏虽不若前代程朱理学时的保守,可对女子贞洁极为看重。他便亲眼见到一例,黄花闺女因误看男子裸身而被迫下嫁的。

眼前这女子发髻未梳,眉目稍显青涩,显然不是有主的妇人。怎么怎么不仅丝毫无怯,反倒神色自然,甚至豪迈无比

朴安镇开始后悔将东西藏得这么深,以至于只剩亵衣时某人仍不满足。

“咦”反过棉衫,余秭归没有发现预期中的夹层,她看了看面色冻得发青的朴安镇,眼一瞟看向他身上仅存的轻薄单衣。

帮他解穴,他交,他交

看出她的意图,朴安镇以眼神激烈暗示着,但很显然某人更喜欢自己动手。

“舅舅”

身后萧匡不知是冷着,还是吓着,有些结巴,连卫濯风都倒吸一口冷气。她耳力好,就算听见也装作听不到。其实不过是几件衣服罢了,若他们知道她在师门中的广博“见识”,会不会就此晕倒她暗暗笑着,将自己的作为完全归结于余氏豪放家风。

见到顺眼的就推倒,比起爹娘的教导,为了正义的小小剥衣算是合乎道德,而又十分良善了。

更何况那人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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