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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圣上如厕,可见有人进去”季君则问道。
“”李公公勉力想着。
“季大人又何必为难李公公呢。”郑铭插嘴道,“江湖人来如影去如风,就凭内宫太监又怎能看清他们的踪迹,季大人可是”
闻言,季君则瞪目。“首辅大人又在暗示什么”
“哼,季君则引江湖人入朝,还要老夫暗示么”
“首辅大人莫要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郑铭冷冷笑,指着圣德帝胸口的掌印道,“掌印纤细分明就是女人,季大人亲手提拔的江湖盟主,不仅武功高绝,而且还是个女人吧。”
看出他有意嫁祸,季君则任他说着,犹不动声色。
“怎么被老夫说中老夫还道今夜百官齐宴,怎地不见大魏开朝的第一位女官,原来季大人是早有计划,命她偷潜入宫季君则,你笑什么”
“下官在笑首辅大人酒喝多,连自己人都分不清。”
“胡说什么”
“大人不知道么,你口中的武功高绝,趁夜偷潜入宫的开朝第子官员,昨日便是乘着大人家的马车,一路走到大明门的。”
“什么”郑铭老目瞪圆。
季君则瞟他一眼。“还是这一切都是大人的主意,大人起了犯上之心”
“你”
“两位大人莫置气,莫置气。”匆匆赶到的内阁次辅忙将两人分开,“这事和那位女官没有半点关系。”
闻言,季君则和郑铭皆诧异。“你怎么知道”
“啊呀,今夜宫外大傩闹出事,为首的正是那个女官,自日落到如今她一直在五城督所的大牢里待着呢,又如何来偷潜入宫呢。”
四目皆瞪,相接之后又缓缓移开。
如此便不能在那女官身上做文章。
机不可失,一定要借此绊倒内阁新流。
天朝的中心,浓云阴翳渐成鬼影。
督所大牢里,余秭归依墙微眠,云开月明。
第十七章 三日变
圣德四年十一月初十,冬至未竟。五城督所的大牢里,余秭归被一阵凉意惊醒。脸上先是冷,后是温,细细的融水沿着面颊滑落下来。
下雪了啊,她后知后觉地想。
窗外飞雪如絮,洋洋洒洒地飘摇在京师的上空,细密如织笼罩了天地。当下余秭归睡意全消,对生于南方长于南方的她来说,朔方之雪带来的震撼远比想象得大。
伸出手,眼见雪花就要落于掌心,忽而北风大作,雪花在空中打了个圈,钻过她的指缝,落在身上。深衣配以白雪,倒也十分美丽,只是这雪能停多久
指尖拂过银绣衣边,余秭归回想起昨夜将睡未睡之际,卫濯风与子愚之间藏头露尾的那段对话。她不是傻子,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除了自家师兄,这还是头一次有男子对她下了这般深的心思,只是未免霸道了些。
柳眉微地蹙起,就听隔壁隐有开锁之声。
“上官公子”
墙边有人轻轻站起。
“在下乃五城督所都督,手下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分明是从一品官员,语中却带着讨好的味道,“下官奉首”
话未完,应是被人打断了。
“小爵爷也在啊。”那名都督像是吓了一跳。
“左都督。”卫濯风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些混账东西,简直是乱抓一气”左都督咒骂道,“来人啊,还不送小爵爷回府。”
“慢着。”
“小爵爷还有何事”
“关于余盟主,都督作何处理”卫濯风道。
“这个么还需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左都督有些犹豫了,非但犹豫,还有看人眼色的味道,“天快亮了,小爵爷,这边请。”
卫濯风走得干不干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始至终子愚都未发一语,直至将离之时
“秭归。”墙边,上官唤道。
“嗯”她头也不抬。
“等我来接你。”
等我来接你,而不是等我想办法接你出去,她大概明白了。
“好。”
垂眸看着深衣上的融雪,余秭归如此应道。
当她走出五城督所时,已是三日之后。
雪何时停的她并不知道,因为就在子愚离开的当天,她便离开了那个四处漏风的女监,转而到了一处堪比天字一号房的单人牢房里。这般豪华的监牢啊,甚至连换洗的衣物都是她惯用的,她都有些依依不舍了。
“姑娘请。”
狱监甚至还将她送到大门外,简直是宾至如归、送佛送到西。她有点小感动,朝和平共处了三日的女牢头微微一礼。
转过身,只见银白的雪地里停着一辆马车,虽不如入京时的那辆豪华,可依旧显眼。也对那人向来招摇,不论是做江湖上的慈悲好人,还是京师里翻云覆雨的上官公子,他何时低调过。
车窗照旧推开,见上官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余秭归不爽在心头。
“老幺。”
她一怔,车中上官眯眼来人。
“六师兄”本该在百里之外的人竟出现在眼前,真让她又惊又喜,
即便穿着厚重冬衣,傅咸依旧显得有些单薄。他走上前,好好打量了她一番。“受委屈了么”
“没,里面有吃有喝,我过得可好呢。”她笑道。
傅咸脸色微霁,面容和缓了些。“跟师兄回家吧。”
“回家”她眨眨眼,回头看向马车,子愚的脸色很不好看啊。
“七弟在京师有宅子,师傅和十一一直住在那儿。如今师兄们都到了京师,阿归就不用顾忌了。”
将她又惊又喜的表情看在眼里,一如年少时的习惯,傅咸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但温良之色仅止于此,收住笑,傅咸抬眼看向五城督所大门,再缓缓瞟向上官。
“上官公子真是言必有果,对我家老幺悉心照料。”
“你有话大可以直说。”上官冷哼了一声。
“好,先前协定就此作罢。”
“你说什么”上官意黑瞳微微眯起。
“上官公子没听清”
“听清若不是为了秭归,你当你还有资格同我讲价么”
协定么,无外乎子愚随了师兄的心将她哄出京师,然后师兄们将她这盘小菜双手奉上,如此银货两讫,买卖合心。
这点她早就知道,虽然子愚曾说不会拦她,可他私下做的一定背道而驰。从那身曲裾,到三日牢狱,她已经看清了,他和师兄是一条船上的。
见两人眼刀咻咻,飞来飞去,她很识相地跳出战圈,两不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