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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邱添跟谁怀孕的,多数猜是齐庸正,但也只敢在背后猜猜。中间邱添休学了一年,等我们上高二时她才又回校上高一,再回来,齐庸正一直罩着她,几乎是形影不离,高中毕业吃散伙饭那天,庸正喝高了,一直在那念叨说他对不起邱添,说他是混蛋,毁了一个少女的花季,那阵子正在播花季雨季嘛,你知道,很火的。。。。。。”
张宜一时释然了。原来,邱添说得不一定全是真的,但有很重要的一部分的确是真的。如今她终于不劳齐庸正亲自给她判死刑了,自我了断,疼痛应该会减轻地多吧
范长江在病房门口站了有一阵,手里火急火燎排队买回的热粥,此刻已经凉透。他不愿意接着听下去了,于是在病房外找了空座坐下,头脑里开始酝酿一个残忍而可怕的想法。他大概魔怔了,明知前路荆棘密布,却仍是急于将后路一一切断,逼自己义无反顾地走下去。他十分大胆地把这个想法反复演绎了几遍,到后来竟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大成顾问律师的电话,想尽快在电话里问清楚单方面提出离婚需要什么手续,怎样才能最快办下来。
电话刚嘟嘟响了两声长音,花凝已远远走过来:“呦,你怎么在这,怎么不进去”她看了眼他手里的打包餐盒,接着没好气地说:“买来了正好张宜醒了,给她拿进去吧”
他到底心慌,赶紧挂断了电话,怕律师回过来,干脆关了手机,站起身和花凝一起走进病房。
杨志远正想问张宜是怎么知道这事的,还没来得及开口,见花凝又领了一陌生男人进来,立马有些拙矜地站起身,低头看见了那男人手里的外卖盒,自己又侧身向外让了让。
“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
花凝推着杨志远刚要说话,范长江已经打开了饭盒插话进来:“醒了饿不饿吃点东西吧。这个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范长江。。。。。。”张宜叫住他,看了眼花凝和杨志远说:“不好意思,我有些话想和他单独说,还请。。。。。。”
花凝没等她说完,怒其不争地白她一眼,又恶狠狠地瞪了范长江一眼,拉着杨志远出去了,摔门声大得,全楼道都听得见。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后天更有花花的给花花,有砖头的盖房子,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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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张宜勉强挤给范长江一个笑,说:“坐。”
范长江屏吸坐下,生怕自己一个轻微的呼气,就把过于脆弱的张宜震碎了。
“范长江,”张宜的语调微弱而平缓,范长江凝着十二分的心神听着
“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呵。。。。。。”
“我。。。。。。听说了。”他接。
“恩,这说明我们已经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的,一旦这个项目结束,我们是在大街上遇见都不会打招呼的陌生人,我那时并不是说说而已,我是认真的。”
“张宜。。。。。。”
范长江被这当头的一盆冷水浇得有点发懵,慌着想找些站得住脚的理由说服她改变主意,却很是词穷,只得哑然。
“如今项目是不是结束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们都该回到彼此的那条轨道上去平行的,再不会产生任何交集的轨道。”
“范长江,我们永远只能向前看,不是吗”
是,是要向前看,前面的路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见他不接话,张宜以为他听进去了,于是说:“你回去吧,把用在我身上的那些心思好好用在敏倩身上,她需要,而我,根本不需要。”
需要在他看来,她才更需要
“这粥你拿走吧,我不饿。谢谢你,这阵子为了我的事,让你费心了。”
范长江执拗的心思与她的简直南辕北辙,但他觉得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希望她再为她和他的关系劳神,于是他并没有勉强,或提出任何自己的想法,只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终于拎着粥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一切总算趋于平静。张宜心似枯槁地缓缓躺下,无声无息的泪很快沾湿了大半枕巾。
张宜,这将是你最后一次为那个男人流泪,最后一次。
张宜,比起没有营养的爱情,你更需要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挣些有营养的薪水,买些酸辣粉填饱肚子,继续认真而努力地生活下去,一个人。
张宜我们永远只能向前看,不是吗
大会堂第四会议室,齐庸正对着面前厚厚一摞文件材料始终不发一言。他和他手里的那支笔一起低着头,一动不动。他不知道也不关心领导人在说什么,提什么问题,其他代表在说什么,记什么。他完全在无意识中达到了齐建华所希望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没有任何表现。
“第一次参会,带着耳朵去就行,我已经打了招呼,不会特意安排你发言,多听多观察,不动声色地观察,把会议重点内容和不明白的地方记下来,当着有关领导和那些个专家的面,一定要谦虚再谦虚,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要说些行外话,招人笑话”
事实上,他不仅没说外行话,他从会议开始到结束连一句话都没说。刚散会便冲出会场,撂给那些大领导,老学究,能源巨鳄们一阵凄厉凛冽的阴风。
“回翰能”
“齐总让你直接去他那,会议的事他想听你当面汇报。”
“谁是齐总你现在给几个齐总打工你预备听哪个齐总的”
齐庸正冲他吼。
“张宜已经走了,在翰能楼下发眩晕被救护车送去了离翰能最近的三附院。回翰能去三附院还是去另一个齐总那齐总”
雷鸣的每一字都像把利剑,往他的痛处刺了又刺,戳了又戳。他疼得支持不住,血淋淋地败下阵来,良久,缓缓嗫嚅出极萧落的两个字:“走吧。”
雷鸣当然知道他指得哪里,隐着忧心扫了眼后视镜,不发一言开向齐家大宅。
“病了”
今天外面天气不好,风大得很,齐建华没像往常那样坐在院外,而是窝在书房里蒸泡着功夫茶读书,听屋外呜咽的风声撞上双层玻璃钢窗后发出的哀号,怪凄惨的。
“已经好了。”
齐庸正在书房里坐下,并不惊讶齐建华是如何知道他生病的事。人走茶凉的悲境在齐建华这里根本不会发生。相反,为了稳固甚至扩张自己的利益,大小股东们近两天差点要把这大宅的门板拍穿。因为他们认定在现阶段,甚至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齐庸正不过是齐建华推向台前的代言人,也可以叫做傀儡。
“注意身体啊”
“嗯。”
齐建华摘下老花镜,目光在坐他对面的儿子脸上逡巡了两圈,尤如深井探不见底。他对儿子近期所作的并非心甘情愿的“牺牲”已经很满意了,他打算再给他多一点时间,他相信他会慢慢步入正轨,如同自己当年一样。
“会,开得如何还顺利吧”
“嗯。”
“都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