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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行的所以我想,不如绕一点远路,从琉球群岛绕过去,直扑台湾的七星岩,你以为怎么样”
“这样当然不是不可以,但我担心运兵船上的燃料不够,怕不能支付这么遥远的绕行路线。”
“若真到了那一步的话,就由铁甲舰拖曳着他们前进”西乡从道说道,
矢田堀景藏虽然觉得这样做会耗时太久,但从战术隐蔽的角度来说,就绝对是上佳之策了,“我明白了,我立刻去安排”
日本人不惜绕路前行,果然躲开了南洋海军的巡视路线其实就是迎面碰上,他们也不用害怕的,李鸿章奉了皇帝的旨意,通传南洋海军,见到日本舰队,中方断断不可率先开炮,这也等于是捆住了中国海军的手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纵横往来,无计可施。
日本舰队顺着北纬122潜行,悄无声息的从台湾外海靠近鹅銮鼻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二十一日的凌晨,一行十艘军舰,统统实行灯火管制,只有最紧要的部门开启了微弱的灯光,但在夜深月明的海上,还是可以看得非常清楚,这让西乡从道非常不高兴,“难道不能把这有限的几盏灯也熄灭了吗”
对此,矢田堀景藏只得报以无奈的苦笑。
好在虽然舰上有点点灯火,海面上有清亮如银的月色,日本海军舰队还是安稳的贴近了鹅銮鼻,这里是台湾最南端,表面上水势平稳,但实际上暗流涌动,船只很难靠近、停泊。日军舰队并不在此靠岸,转而沿东南海岸线北上,顺着猫鼻头、南湾、恒春、车城一路北上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枫港。此事天色已经逐渐转为明亮,海岸线一侧的景致尽收眼底。
西乡从道用望远镜看到,有早起的,留着长辫子的清军绿营士兵一边和同僚说着话,一边笑呵呵的准备生火做饭,到处都是和平安逸的景色,“下令,准备攻击”
“轰隆”一声巨响,炮弹落在枫港港口前不远的海面上,猛烈的爆炸声过后,是被炸弹翻滚起的泥土,将附近的海水染成一片污浊。日军武藏丸上的炮手飞快的调校射击诸元,第二发炮弹就落到了岸上,清军甚至还没有分辨清楚炮弹来自何方,就被炸得尸体凌乱抛起,飞射到角落中。
岸上清军慌乱成了一团,没头苍蝇一般的乱跑乱撞,一个不小心,还有人把正准备用来做饭的炉子撞倒了,里面正在燃烧的木柴、煤炭散落一地,燃起了火头。
枫港归凤山县南路营水底汛所管,有1个把总,带领绿营兵150人1个噶码兰守备,带领噶码兰一营350人噶码兰是台湾土著负责守卫。耳中听着雷鸣般的爆炸声,周把总一个轱辘身从竹床上爬起来,迭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
一个绿营士兵跑进房中,还不及说话,一声炮响,把这两个人连同所住的竹舍,都炸上了天t
第7节 天聋地哑
自从道光二十年的英国舰队到访过台湾之后,数十年的时间台湾驻扎的绿营部队早已经陌生了战争,今天骤然遭到日本舰队疾风骤雨式的炮火攻击,全然失去了章法,连本来放置在岸边的岸防工事都未及使用即便使用,凭几门七十五毫米口径的火炮,不论是火力还是射程,也是不能对对方的舰队造成任何有效威胁的就在日军重点防范的炮火下炸成了一团废墟。
炮击半个时辰之后,观光、丰锐、孟春、雄飞、开阳五艘老式炮舰充作的运兵船缓缓靠岸,日军士兵从船上跳进齐膝深的海水中,怀中抱着步枪,涉水登岸,岸上的清军士兵或死或伤,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日军的步兵击毙在滩涂前。
倒是岸上本来有的一营噶码兰防守营350人,一则是住得远,二来是腿脚灵便跑得快,没有受到很大的波及,为首的一个叫阿朵克丁丁,是个守备,七品的小小武官,带领名本族战士,抬着笨重的燧发火枪,迎头正冲到枫港码头前的滩涂阵地上。
双方同时乌拉乌拉的一阵呼喊,各自快速的卧倒,借着地势的掩护,向对方开枪射击。
噶码兰防守营的火器虽然笨重又射速缓慢,但胜在地形极其熟悉,总是能够找到树丛、礁石的空隙打倒敌人,在这样的距离上,海面舰艇不可能以火力支援,因为会极大的伤害到友军,而日军此行所携带的山炮、野炮还没有运载下船,因此,场面形成了暂时的胶着。
阿朵躲在一块礁石后面,探头出去看看,正好一颗子弹飞来,打在礁石上,火星飞溅,迸裂的石块将他的脸上划开了一个口子,吓得他赶忙缩了回来,“阿丁阿丁”
“是”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一个噶码兰族的年轻人放下燧发枪,爬了过来,“大人,什么事”
“你现在赶快回城,告诉县令周大人,有敌人来袭”
“那,大人若是问呢是谁来袭啊”
“我怎么知道就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敌人,来了几艘船,还我们开炮来着,让大人赶紧想办法”
“哎,哎”阿丁答应一声,倒着爬了几步,转身就跑。不一会儿的功夫,孤零零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县城的土路上。
“快去派人看看,炮兵为什么还没有上来是不是要等我们死光了他们才来”日军一个少佐趴在沙滩上,回身大声吆喝。
“啊,嗨咿,嗨咿”队中的士兵答应着,转身向海边跑去,“喂,快点运山炮上来,快点运山炮上来”
“你瞎了吗这不是正在运送吗”炮兵也是一肚皮火气,炮身沉重,两边的轱辘都陷在沙滩上,只能靠人力向外搬抬,海风习习,炮兵却热得满头大汗,听陆军兀自催促,忍不住大骂起来。
克丁丁继续指挥作战,但这个时候,日本炮兵开始登岸,两门山炮也终于给抬到了战术位置,固定好方位,填上炮弹,用力拉动炮闩,火炮开始发威,在守备营阵地前炸起泥土和硝烟,“好啊”日军战士欢呼起来。
海上的武藏丸上,西乡从道用望远镜扫视战场态势,无奈的摇头苦笑:日军的战斗力实在说不上有多么强,很多人还是初次接受这种炮火横飞,死尸遍地的实战的演练,心中的紧张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一点,只从面对噶码兰防守营每分钟只有一两发的燧发枪缓慢的射速,却吓得趴在滩涂上,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进攻就可以看得出来。
面对燧发枪是这样,要是面对大清绿营的连珠快枪,又该是一副什么德行呢西乡从道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浓,简直要把嘴角都扯歪了。
海岸边的战斗越发激烈,日军在炮火的支援下,从沙滩上爬起身子,嘴巴里喊着口号,端起步枪,猫着腰,开始进攻,“开枪,开枪”克丁丁同样弓起身子,也顾不得四处飞溅的子弹,趴在礁石上,用力大吼,指挥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