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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适逢袁绍派人去游说韩馥。袁绍自从回兵向东以后,先后派了许多人去游说韩馥。这一回派的便是颖川荀谌。戏志才来到府衙通报不久,骑都尉沮授便急冲冲地赶了出来,将他迎了进去。
戏志才心中诧异,也不好多问。到了大堂外,戏志才听了几句,这才明白,沮授这不是来引他,是来引虎的二虎相争,冀州好坐山观虎斗。
荀谌口才极好,来时又做了充分地准备。这一番游说发挥的淋漓尽致。一上来,荀谌就对韩馥说:
“公孙瓒乘胜南来,袁车骑引军东向,我很为将军担忧啊”
韩馥一败于鞠义,二败于公孙瓒。仅有的一点锐气早已散尽;此时他三面受敌,内外交困。邺城之外可见贼寇,实是心力交瘁,有些撑不下去了,他的心态自然便反映在说话里了听了荀谌的话,韩馥并不反驳。反而问他说:“那我该怎么办呢”
荀谌听了这话,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大半,打点起精神。连问了三个问题。
“君自料宽仁容众,为天下所附,孰与袁氏”
“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又孰与袁氏”
“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又孰与袁氏”
这三个问题是荀谌精心准备过地,别说问韩馥,就是用来问张涵,只有第二个问题可以探讨一下。韩馥哪里能和张涵比,所以,他就只好说,我不如袁绍了。这话连说了几遍,就成了一个心理定式,若再问点儿什么的话,韩馥估计都能自卑死。这样一来,对于袁绍图谋冀州,韩馥便没有了抵触情绪。荀谌不知道心理学,应用的却很好。
接下来,荀谌就图穷匕首现了:
“渤海名为一郡,但土地广大,实在不亚于一州。现在,将军这也不如袁车骑,那也不如袁车骑,袁车骑这样的豪杰,怎么能够久居在将军之下
公孙瓒率领的燕、代之劲卒,锋芒所向,势不可挡。
如果袁车骑和公孙瓒携起手来,兵临城下,只怕将军立刻就有覆亡之危
袁车骑与将军是故交,如今又是同盟。如今最好地办法,莫过于把冀州让给袁车骑。到时候,袁车骑肯定会厚待将军,公孙瓒也不能与之相争。
将军有让贤之名,必定会安于泰山,请你不要再犹豫了”
韩馥本无雄心,正忧愁无计间,听了荀谌的话不免动心,见他意动,荀谌心中暗喜,心道,这事成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堂外传来一阵儿大笑,戏志才随声而入,嘲笑道:
“袁车骑
荀友若,你好厚的脸皮好狠的心肠
韩冀州可曾薄待于你,眼看他自赴死地,见死不救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要落井下石
荀友若呀,荀友若,想不到你是如此的歹毒”
听见有人说话,荀谌连忙回头,见是戏志才,脸上就先红了。袁绍这个车骑将军,是他自己一表了之,而张涵的车骑将军则献帝诏拜的,成色截然不同。背后再瞧不起张涵,也拿不到桌面上来。
不过,荀谌也是机敏之人,哈哈一笑:
“戏别驾何出此言”
戏志才先打量了一会儿荀谌,哂然一笑,也不理会他,径直对韩馥行了一礼:
“将军仁厚,不知人心之诡诈,险些上了小人的当
袁本初统率大军征战于河内一年之久,董卓望风远逃,可见袁氏之勇:
当初天下尚还安定,袁本初弓董卓入京,从而为祸于天下,可知袁氏之智;董卓战败而逃,袁本初乃招公孙瓒南下,自己则回兵东向,以图谋冀州,可叹袁氏之仁义;孙文台奋勇当先,收复雒阳,袁本初却使人夺其州郡。可想袁氏之宽厚;袁本初如此雄才大略,今日,将军欲投入其麾下,我实不敢阻拦。
只是有三个问题,我也要请将军考虑一下”
荀谌冷笑一声。也不辩驳。眼见大功告成,却半路杀出个戏志才来,荀谌心中很是恼怒,他为人深沉多谋,戏志才举的几个例子,不是可以轻易推翻的,争论起来多半还要牵涉到韩馥。于是,他便暂且忍隐不发,作出不屑一顾地样子。
“将军投入袁本初麾下,袁本初要置将军于何地。才能安心”
戏志才这话问的厉害,韩馥投了袁绍不过是保全身家性命,若是不能令袁绍安心,这些就都无从谈起了。
“袁,袁将军宽仁容众。置将军何地,皆可安心”
见荀谌这么说。戏志才不由笑道:
“袁本初如此宽仁,为什么不能置将军如今日”
荀谌无语中,他再能言善辩,也不能掩盖袁绍夺冀州的图谋,总在这上面绕来绕去。韩馥若不恨从心头起,才怪了。戏志才也不是真要他回答,看荀谌不说话。自己便接着说道:
“袁本初夺将军之冀州,将军怨不怨恨他即便将军不怨,袁本初会不会相信呢”
听见了前一句,韩馥还可以安慰自己,听到了后一句,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他不怨恨,是绝对不可能的,如今要让冀州也是出于无奈,被迫如是。对袁绍这个罪魁祸首,他怎么能不能怨恨他可以说不怨,问题在于,袁绍能信吗说信,韩馥自己都不信。
“此前,将军兵临渤海,我曾经听说,袁本初切齿衔恨,将军入其麾下,能安居吗”
“将军毋须担忧,袁将军明白事理,将军让贤之功,世人明见,将军必安如泰山”
听见戏志才的这个问题,荀谌赶紧开口总算能说上话了,他也不提袁绍会不会怨恨,这事一想即知,骗不了人,他只从利益上说话。
被打断了说话,戏志才也不在意,冲着荀谌笑笑。
“我地话还没有说完。
将军领冀州已有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岂是袁本初一人
到时候,将军寄人篱下,就是一个小吏士卒都可以侮辱轻视你。若是有人心怀怨恨,甚或是,意图讨好袁本初,将军你能怎么办”
韩馥颜色惨淡,无言以对。很明显,戏志才所说地,没有一句虚言。
韩馥为难袁绍的地方多了,袁绍肯定不喜欢他,或者说直白些儿,袁绍肯定恨他。但是,凭着让冀州的大功在,为了做表面功夫,袁绍也不会动他这是韩馥唯一的凭借。不过,戏志才指出,韩馥在冀州得罪的,不光是袁绍,也不仅仅袁绍地部属,他得罪的人多了。到时候,有人借题发挥,人为刀俎,韩馥便是鱼肉了。这一点,荀谌都无话可说,他可以为袁绍担保,难道还能为所有人担保不成
荀谌倒不是做不出,可韩馥又不是傻瓜,他肯定不会相信。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让了冀州之后,韩馥在冀州肯定是一点权力也没有。不然的话,袁绍是不会安心地。然而,韩馥没有了权力,他在冀州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戏志才这才回过头来,问荀谌:
“荀友若,我可曾冤枉了你”
“文臧兄救我”
戏志才一进后堂,韩馥便抢上前来,做了个大揖他现在能指望的,只有青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