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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了她们”
“你说什么”云辅打量着云居雁。在他看来,孙女与自己的对话中,她泰然自若地谈论自己的婚事,一点都没有新嫁娘的娇羞。这点不禁让他担心。虽然他不希望孙女和儿子一样,为了儿女私情,什么都不顾,但他也不希望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夫君,毕竟没有男人会喜欢过分冷静又太过强硬的妻子,而云沈两家的联姻对云家而言是极为重要的。
看着云居雁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想提醒她,可他毕竟是男人,又隔了一代,话到嘴边只能戛然而止。
云居雁猜不透云辅想说什么,心中忐忑,只能解释道:“孙女为了这字条来找祖父,只是担心写这字条的人才是主谋。若是不把这人找出来犹如锋芒在背。”
云辅何尝不知道这点。但是许氏已经把八月十五当日曾出现在轩逸阁的人全部逼问了一遍,都没有结果。如今时隔多日,还能如何
云居雁见云辅脸有疲态,只能行礼退下了。出了泰清居,她直接往芷槐院而去。云平昭依旧不在,只有许氏正与下人核对云居雁的嫁妆单子。想到父亲提出阳羡之行过于突然,她问道:“母亲,我刚从祖父那边过来,得知父亲想去阳羡。这事我从没听您提过”
第224章措手不及下
许氏听女儿说起这话,表情立马染上了几分不自然,低声嘀咕:“他已经与你祖父说了之前我劝过他的”她的声音渐渐弱了。
云居雁看得出,母亲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她想了想问:“父亲不希望母亲与我去祖宅”
许氏并不回答,只是感叹:“再过不久你便要出嫁了,这个时候,哪里能够远行。想必你祖父一定是不同意的。”听起来,若不是为了婚事,她主观上是想去阳羡的。
见状,云居雁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经历了之前的种种,父母的感情已经修复了不少。若是他们有机会出游,必定能更好地巩固夫妻之情。只是一旦她促成了这次的阳羡之行,家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办此刻,她只恨自己是女儿身,而云辅的态度虽稍有软化,但肯定不愿意把云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给她处置。
云居雁心中烦躁,恍恍惚惚地回了自己的住处。锦绣正在院子里等着她,一脸急色。“发生了什么事”云居雁询问,说话间人已经跨入了房间。抚琴正做着针线,见主子回来,急忙起身相迎。云居雁示意她不用服侍,自己走到了抽屉前。
锦绣亦步亦趋地跟着云居雁,在她身边说道:“姑娘,张泰刚刚对奴婢说,昨日吕师傅还与老爷说得好好的,说是愿意和老爷一起去阳羡,今日不知怎么的,突然说要回家去了。这会儿老爷正在劝他。”
云居雁原本想把诬陷许氏的字条锁入抽屉中,听了她的话,手上的动作稍有停顿。抚琴就在云居雁身旁,目光不小心掠过字条,马上隆起了眉头,朝玉瑶看去。玉瑶莫名,用眼神询问。抚琴稍一迟疑,摇摇头。收回了目光,垂首而立,等候吩咐。
云居雁并未看到二人在她身后的小动作,她只是问锦绣:“你可知道其中的缘由”
锦绣摇头,想了想又答:“不过据张泰说,昨夜吕师傅除了吕姑娘之外。并没接触旁人。家里的仆人知道他是老爷的贵客,也从不敢怠慢。”言下之意,吕师傅突然改变主意,应该与他的女儿有关。
对于这位吕姑娘,云居雁没有直接接触过。但从旁人的描述中,她觉得对方应该是极为孤芳自赏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的高傲。“吕姑娘现在何处”她想去见一见她。
大约一盏茶之后。云居雁已经来到了吕氏暂住的小院。她微笑着坐在吕姑娘面前,已经两次请她坐下说话,可对方只是低头而站,并不看她一眼。从云居雁走入院子,她已经说了不下十句话,可得到的回答只有四个字“大姑娘,好。”
云居雁之前就听抚琴说过,就算是负责照顾她的丫鬟。从早到晚也听不到她说一句话。她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原本云居雁以为她性格冷傲,又在陌生的环境,才会特别沉默。可看着眼前的她,她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恍惚中,她记起了刚刚从车祸中醒来的自己。那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可怕,她害怕,她无助,她惶恐,她不想看到周遭的一切,她只求忘掉一切,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想不起来。可她的周围都是人,看着他们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她只能不断尖叫,试图驱赶他们。
那个时候,除了镇静剂,唯一能让她消除恐慌的只剩下音乐。后来,据现代的医生说,她得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是一种心理疾病。时至今日,她虽然依旧不知道这是什么病,但她记得,那时候每天都有一个人给她放音乐,陪她说话,鼓励她做喜欢的事。后来她还告诉她,是他救了她,他一定不希望她把自己封闭起来
想到病床上的他,云居雁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她命其他人都退下,称自己有话单独对吕姑娘说。玉瑶、抚琴虽有些担忧,但还是屈膝退下了。
至屋子内只剩下云居雁与吕氏二人,云居雁抬头环顾四周。院子是空置许久的,房间的摆设十分简单,而吕氏亦无太多的私人物品。云居雁看到床边的架子上放着一只埙,她认得出,这并不是她家的,想来应该是吕氏带来的。
“你会吹埙”云居雁一边问,一边朝床边走去。她并不期待吕氏会回答她,只是伸手拿起了那只埙。“能借给我吹一下吗”她只是试探性地询问,并没有拿起来吹奏,因为她知道,她最恨别人动自己的乐器。“你希望我还给你吗”她接着问。
吕氏依旧没有回答,目光直愣愣地看着那只埙。
“既然你不想借给我,那我便还给你吧。”云居雁把东西放了回去,又说:“不如这样,我明天再来找你,带上我的埙。我们比一比,看谁吹得更好听。”
吕氏连连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姑娘,使不得。”言下之意,以她的身份是不能和云居雁比试的。
云居雁笑了笑,只说自己明日再来,便回去了。
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细细询问吕姑娘的情形,许氏急匆匆来了,进门就问:“囡囡,那个姓吕的,你不是说他穷得揭不开锅了吗他怎么会连银子都不要。”
“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您慢点说。”云居雁拉着许氏坐下,笑盈盈地追问:“是吕师傅惹您不高兴吗”
“不是我。”许氏气呼呼地说:“你父亲许他一个月三十两银子,让他留在府上,连带着,他的女儿我们也会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可他居然执意要走。你不是说那个张铁槐是他的亲戚吗让他去问问,他到底想要多少月钱。”
三十两银子已经是一个西席的月俸了。云居雁看得出,父亲极想把吕师傅留下。而他执意要走,应该是为了女儿,而非银两。
听到女儿说张铁槐尚未从京城回来,许氏又低声抱怨:“你父亲也真是的,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制陶器。他走了,我们再找别人就是,何必苦苦求着人家。”说着,她的情绪低落了几分,喃喃着:“我也不过就是说了这么几句,他就不耐烦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