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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靠后些。平心而论,此次战事,他更加属意陈善睿,尤其是镇守北平的人选,否则他当初也不会册封了其燕王。但朝议上头,他也注意到陈善睿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更没有自动请缨,因而他还想再思量思量。毕竟,这东宫之位他因时势而立了长子,总觉得对功勋赫赫的陈善睿有些亏欠。然而,没想到竟是陈善嘉前来请命
“你不调京城人马,那你的兵从何来须知北平等地兵马已经很是吃紧,你难道还能变出一支兵马来”
“儿臣当初打辽东,又和章大人一块在开平受过蒙人兀良哈部内迁,父皇难道不记得因为打的是西北,生怕牵动太广,所以没有动用他们,而且在战后将他们安置在了大宁都司以东那一带放牧这一支部落人有数万,从中至少可以招募勇士数千。但使许以重利,以及大胜之后瓜分草场,可以让他们效命”说到这里,陈善嘉又双手抱拳道,“儿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见陈善嘉说得掷地有声,分明是已经下了决心,陈栐深深吸了一口气,当即点点头道:“既然你有如此胆气,朕便准你所奏”
“多谢父皇”陈善嘉大喜过望,立时又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起身之后却是兴奋地说道,“儿臣定会尽心竭力,不失寸土”
话音刚落,外头便传来了一个笑声。陈栐眉头一挑,待见果然是傅氏挑了帘子进来,他便笑道:“皇后来了,也不让外头人禀报一声。”
“我是听说你们爷俩正在说话,所以才不让他们禀报的。”傅氏走到陈善嘉面前。见他连忙行礼不迭。她便笑着将人拉了起来,又替陈善嘉整理了一下那鬓角,这才含笑说道,“到底是随你父皇征战这许多年,胆气心志武艺都是一等一的可你就不想想你那王妃么,你成婚之后。在王府里安心住过几天而且,如今正是太上皇大丧期间。”
“没事,柔娘看着娇憨,其实每次我出征的时候。都是她亲自给我整理衣裳行头。”陈善嘉笑呵呵地挺起了胸膛,面上又是喜欢,又是骄傲,“她说过,她的舅舅就是军官,舅母每次给她舅舅出征送行的时候,哪怕背地里哭。当面都是笑呵呵的要没有她舅舅上阵,哪里有家中妻儿老小优渥富足的日子我也是一样,一身武艺窝在京城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去拼一拼皇爷爷在天有灵,一定会赞同的”
想到陈善嘉从小都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眼看着从一丁点大的婴儿长成了如今这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不是亲生,但却和亲生差不了多少,傅氏不禁心中激荡。沉默良久。她方才突然转头对陈栐说道:“皇上真的要答应他”
“这小子是个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朕要是不答应,他会把朕磨死”皇帝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笑道,“只不过,若他真的能够马到功成,那将来又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大将”
“那不如让他的王妃也去北平吧,北平虽没有修建王府,可终究还有别业在,将来他们夫妇足够住了。”傅氏说着又宽容地笑道。“虽则服丧二十七月。但有些事情有人照料总是好的。魏氏和善嘉也算是新婚不久就三灾八难的,总别折腾成一对怨偶了。”
陈栐对这些并不在意。当即点点头道:“那就如皇后所言”
当陈栐次日清晨在文华殿再次召见诸子和文武重臣,表示以辽王陈善嘉往援开平,继而镇守京城时,除却本身便设计了此事的太子陈善昭以及辽王陈善嘉以外,从上到下都陷入了一片震惊之中。这其中固然有人出来表示异议,但陈善嘉从前的战绩毕竟可圈可点,他又点了徐志华随行,圈了赵破军等好些个当初赵王中护卫的旧部,总共打算只带三百人日夜兼程赶往北平,最终此事终于还是成了定局。当散去的时候,陈善睿看着陈善嘉那张笑得阳光灿烂的脸,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是滋味。
“殿下何必因此等小事而心中不快若是只知道打仗,不过一介莽夫而已”杜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陈善睿身旁,却是压低了声音说道,“更何况,太子殿下在朝中几乎就没什么人脉,在军中就只辽王殿下这一条线,可他偏偏为了自己建功而跑了,您说太子殿下是不是最倒霉”
闻听此言,陈善睿看着正和陈善嘉拍拍打打仿佛很高兴的陈善昭,怎么都看不出长兄有丝毫自认倒霉的意思。然而,杜中却又添油加醋地说道:“不过,卑职要恭贺殿下,没了辽王殿下在京城,太子殿下又要去主持修书,您这显露才能的机会可是多得很”
发现陈善睿的脸上稍稍流露出了几许释然,杜中方才似笑非笑地说道:“倒是卑职听说,昨夜辽王妃陪着王妃去了东宫”
陈善睿顿时遽然色变,恶狠狠地说道:“不该你管的事情,你少插嘴”
“是是。”杜中低了低头,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卑职却有一句话不得不提醒。须知如今太上皇大丧,这二十七个月丧服之内,殿下是不可能有子了。等到两年多之后,皇长孙便差不多四岁了。日后纵使还有其他皇孙,加上怀胎十月,却都至少差他五岁,这五年的差距,殿下觉得怎么才能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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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酒壮行色,开平大捷
陈善嘉立时就打算启程,因而这一日中午,陈善昭奉了父皇之命,便在东宫春和殿东次间专为他送行。由于如今仍是太上皇丧期,因而自然一色都是素食,更没有酒。陈善昭直接给陈善嘉满满斟了一杯清茗,双手捧到了这位三弟面前。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三弟,事出突然,多谢你能答应我这请托。”陈善昭不由分说地将茶盏塞到了陈善嘉手中,自己又以茶代酒先饮了一杯,这才说道,“太上皇尸骨未寒,朝中文武却忧心于北地难守,因而打算逐步弃守那些卫城,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倘若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又身为东宫,不可能上阵征战,我恨不得自己请缨前去你也知道,你大嫂的父亲,如今一点消息也没有”
陈善嘉也不禁沉默了下来。良久,他才咧嘴一笑,将陈善昭递来那杯温热的茶一饮而尽,这才正色说道:“吉人自有天相,更何况战场上的局势谁都说不准。章大人从前在武宁侯麾下都能够逢凶化吉,更何况如今依托开平坚城,还带着一支雄军至于谢我,那就更加不必了。大哥你都忍不下,我跟着父皇风里来雨里去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怎么忍得下这还没怎么开打,就要弃守那么多地方这口鸟气而且,京城虽好,可不适合我的性子,整日里迎来送往宾客不断,烦也烦死了,还是去前头打仗来得清净而且”
他突然站起身来冲着陈善昭深深一揖:“而且大哥能够信赖我这个兄弟。我很高兴”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陈善昭面露苦笑,他站起身来搀扶住了陈善嘉的双手,随即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三弟你说,我原本是更加属意四弟的可让你大嫂请托四弟妹去探四弟的口气。反而似乎弄巧成拙了他终究是不愿意。”